六百零七章:劇毒

  「彌族長實在太客氣了,不但設宴竟然還備厚禮,但無功不受祿!今晚潘某喝了太多,不勝酒力,便先告辭了。」潘氏的族長潘陽醉眼朦朧的拍打著舞姬碰上的玉盒,朝著上座的彌錦奉承道。

  雖然嘴巴上說著大氣大氣,但卻沒有任何一位族長打開玉盒觀看,或想要將禮物收下,反而是一個個借著酒意想要告辭。

  能做到一族之長的沒有庸人,彌錦在此時設宴的心思他們再清楚不過。

  只是這些時日的戰爭已經讓各族極為厭倦,唐氏武宗們的堅韌在這場戰鬥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僅僅是為了固守一處小據點,唐氏的武宗便能戰到重傷脫力,在北山上守備的宗族武者人人用命,成片成片的蛻凡小隊不要命地朝凶境武者衝鋒。

  說實話他們怕了,隨著戰局時間的拉長,各族的傷亡都在增加,本來他們以為彌氏族力與唐氏應該持平,戰力上理應均等,加上他們七族合力,戰鬥應該是一邊倒似得傾斜,瞬間衝破唐氏守軍陣型,占領北山都不是不可能。

  但這場仗打到現在,他們已經看出來了,唐氏的武宗不管是在攻擊端、防禦端還是在身體強度上,都要超過彌氏的武者,跟他們這些望族武宗相比更是相差極大。

  唐氏一個最普通的武宗出手,都能和各族精銳戰個有來有回,而且唐氏的武者靈力好像個個都無比雄厚,極擅久戰,跟以前剛猛無儔卻不擅久戰的形象相差甚遠。

  面對這樣的唐氏武者,各族族長都感覺棘手,所以在接到彌錦的調令後,他們不是拿不出幾名武宗,而是覺得即便加上這支聯隊,也拿唐氏沒有辦法,畢竟他們和唐氏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雖然不知道玉盒中裝得是什麼,但跟想要停戰的願望相比,都是不值一提。

  滿眼醉意的彌錦聽到潘陽的告辭,慵懶地舉起酒杯道:「潘族長先別急著走,諸位就不好奇本族長為何一定要在此時攻擊唐氏麼,玉盒中便有前因後果,便給諸位當個消食的小故事吧。」

  彌錦的坦率出乎眾人預料,但卻是撓中了眾人心中的癢處,在他們看來,即便最後戰勝了唐氏,彌族也討不了好,為了仇恨而作戰那是年輕二愣子才幹得事。

  唐彌兩氏雖然號稱千年的競爭,但中間合作的時候還少麼,在最初蕭家勢大兩族式微的時候,不就是唐彌兩氏相互扶持度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就連之後建造的第一艘萬乘寶船都是兩族共同出資。

  只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唐彌兩氏的蜜月期很是短暫,隨著兩族族力的膨脹,野心讓他們再也無法像曾經那樣肝膽相照。

  劃江而治,紛爭不斷,整個龍州西部便是兩族的戰場與舞台,但唐彌兩氏的掌舵人一直以來都保持著極大的冷靜與克制,像這種大規模的衝突這千年來都是罕見,而短短的半年裡,卻爆發了數次。

  各族的族長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讓彌氏鐵了心要在這個時候,攻擊唐氏。

  最先告辭的潘陽重新坐下,臉上的醉意已經完全消散,他打開了玉盒,發現其中是一本小冊子與一張白娟。

  白娟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字跡工整清楚,一看便是剛書上去的,潘陽拿起細看,沒看兩行便渾身一顫,口中喃喃道:「難怪,難怪唐氏的武宗一個個仿佛脫胎換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小小一張白娟上,寫得是彌氏特種風媒屬長雲飄飄對唐氏這半年來詭異行為的分析,並列舉了唐氏獲得了小靈界寶庫的證據。

  而另一本小冊子上,是曾經千年前宗門設置寶庫的規格,但一個三品宗門,存放的底蘊之物便寫了滿滿一本小冊,而唐氏獲得的小靈界寶庫是幾品,至今成迷。

  看完玉盒中盛放之物的幾位族長,眼下具已清醒,只是臉色極差。

  若是早知道唐氏獲得了這樣一個小靈界寶庫,哪怕彌錦許諾的好處更大,他們也不會貿然投靠,現在聯軍都已經衝鋒唐氏族地了,現在便是幾家想要求饒,唐氏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而得了這樣多的底蘊,隨著時間的推移唐氏便會越來越強,不出二十年,龍州西部又有誰能擋住唐氏的兵鋒。

  「諸位現在知道彌氏為何要在此時動手了吧。」彌錦再次舉杯,輕笑道:「若不是因為這樣,本族長倒希望這份和平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可彌族長這種做法,便是將我七族都拖下水了,若是此戰不勝,彌族長可想過二十年後!?」潘陽滿臉陰沉,當初被公子申威脅著加入南嶺獸谷便是因為他們掌握著四族設計徐氏聖地行走的證據,本以為加入了彌氏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便沒有什麼問題了,卻不想上的是一艘破船,對面的唐氏潛力強過彌氏數倍。

  「正是因為考慮到二十年後,所以我們必須要在現在將唐氏打殘!」彌錦將酒杯放下,冷冷道。

  「憑什麼?」白氏族長白杞不屑道:「雖然聯軍現在正面戰場上略有優勢,但離登陸北山雙麓還差得遠,登陸且力有不逮,可況破族?」

  「就憑我彌氏老貢奉已經研究出一種專門針對通天訣的劇毒,唐氏武宗觸之必死。」彌錦站起身形,朝著外圍道:「將那幾具屍體抬出來!」

  話音未落,三座桐木玄棺便被仙禽羽衛們乘坐的鸞鳥拉著放到舞池中央,讓這座金碧輝煌的攀雲台平添幾分陰氣。

  騎士掐動獸印,三頭青鸞雙爪一掀便將棺木啟封,一股惡臭升騰而出,便是在這寒冬中也阻止不了它的蔓延。

  棺木中是唐氏三名武宗殘破腐爛的屍體,身上布滿了一個個爛瘡大洞,卻沒有一點外傷的痕跡。

  幾位族長從三具屍體扭曲的五官中依稀分辨出了幾人的來歷,他們都是那裡護送唐羅約戰的其中一員,之後就再未出現,沒想到竟是已經被彌氏殺死,唐氏連屍體都收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