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這件事,是個長跑,殺不死你的人,都在給你傳授經驗。」唐羅放開了龐岩的脖子,掏出手巾將踩過的椅子擦乾淨,坐下來說道。
不管有多少的不甘心,敗了就是敗了。
龐岩再落寞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而且他還要調整好心態,因為他現在是七號修煉場中,唯一的凡境巔峰了,所以唐羅不會放任他繼續頹廢。
「接下來是敗者組了,如果你們打不到第六,那我答應的凡級戰甲,就真的要丟到陵江里了。」
唐羅的話音未落,七號修煉場所有學員的目光死死的集中在了他的臉上。
特別是剛剛還垂頭喪氣的龐岩仿佛重新燃起希望,定定的看著唐羅,不敢置信到:「教。。教習。。。你的意思是。。」
「阿,敗者組要是再輸,我就只能把戰甲退給冶煉房了。」唐羅將擦了椅子的方巾揉成一團方巾了懷裡淡淡道。
「教習萬歲!」
忽然一陣響徹修煉場的歡呼聲從七號修煉場的休息區爆發出來,這讓還在注意他們的世家子們不明所以,看著樣子,還以為剛才贏的是他們呢。
有了戰甲作為激勵,學員們頓時活力滿滿,特別是龐岩,看見了絕望後的那一束光後,更是滿臉的殺氣騰騰。
進入敗者組的七號修煉場仿佛變成了一群猛獸,以不可抵擋的姿態,碾壓著其他修煉場。
特別是作為先鋒出戰的龐岩,日常一穿二的姿態讓那些觀戰的世家子明白。
不是他不夠強,而是二號修煉場,實在是太強了。
小比結束,七號修煉場的排名從第九,躍升至第六。
而龐岩也在小比後,被一個支脈少爺選中,成為了第一家臣。
要知道,兩個月之前,他不過是眾多普通凡境巔峰中的一員,何曾想過可以成為支脈少爺的第一家臣,而這一切,都是唐羅帶給他的。
「謝謝你,唐教習。」
小比結束,也到了唐羅和他們說再見的日子了。
十一月初三宜:沐浴冠笄補垣移徙
五十個鐵箱整整齊齊碼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塊堆在了七號修煉場,在晨曦的照耀下顯得威嚴異常。
唐羅站在鐵箱上,十分高大,這讓他的心態十分舒適,總是仰著頭看人讓他的脖子疼。
而學員們也十分照顧唐羅的情緒,一個個抬著腦袋注視站在箱上的唐羅。
「今天,是我在七號修煉場的最後一天。」唐羅看著底下一張張熟悉的臉,有些感嘆。
「這幾個月來,我總是罵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往心裡去。」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唐羅糾正武技時總對他們破口大罵,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學員們當即表示教習罵得好,教習罵得對,但這些話,唐羅是不會相信的,他揮手止住了他們的恭維。
「雖然我覺得你們蠢透了。」唐羅看著它們慢慢的說道「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十年二十年之後,你們可以功成名就,生兒育女,然後找到我說。」
「唐教習,你的眼光有問題,看我現在已經如何如何。」
「我希望有那一天,你們能來打我的臉。」
「所以,這套鎧甲送給你們,不是讓你們衝鋒陷陣,而是要告訴你們,好好保護自己。」
「命,只有一條。」唐羅將想說的話都說完,只覺得心中一片輕鬆。
我當然知道上位者應該冷血無情。
我當然知道氏族武者的愚忠勇敢是宗所的刻意為之。
我更清楚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的道理。
但也許,唐羅一聲輕笑。
自己更適合當一個普通百姓吧,哪怕獲得了豪門少主的身份,也干不出什麼和身份相匹配的事。
自己能夠面不改色把敵人殺死,卻總是想讓認識的人,可以健康的活到最後,哪怕他們大多不會有什麼成就,也希望他們可以平淡的過完一生。而不是在一場戰鬥中成為屍體。
唐羅將一箱箱的鎧甲親手交給了修煉場的學員逐一的囑咐道:
「杜澤阿,修煉不能停,哪怕不再修煉新的武技,每天的行功運氣也不要落下。」
「詹平,少弄點花里胡哨的,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陰影襲殺,就再練門殺傷力強的拳掌。」
「龐岩,想要拳法剛猛無儔,就要有一副千錘百鍊的肉身,不然硬碰硬,就會吃虧。」
「章鵬,專心練一門武技,業精於一,荒於繁。」
……
每人一句,這是作為教習能給他們最後的建議,因為今後唐羅便要以星辰閣主的身份存在於西陵,然後在靈力積累的足夠強大後,就會離開尋找提升通天訣的機緣。
今日一別,下次相見不知何年,甚至很多人唐羅今生無法再見,所以這一刻,他想把每個人的模樣都記在心裡。
箱子一件一件的變少,轉眼每個學員背後都背上了一個巨大的鎧甲箱,但唐羅的腳邊還留著一個。
這一套,本該是屬於方韓的,而現在,失去了主人。
唐羅將多餘的一具鎧甲箱背起,朝學員們揮了揮手,轉身準備離去。
身後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踏步觸地聲,這是唐氏武者獨有的武者之禮。
踏步後單膝跪地,右手錘胸,以示最高敬意。
唐羅舉起右手隨意揮了揮,表示收到,頭也不回。
十一月十三,星辰閣的地雄房開啟。
唐羅凝練出第五課星子,每日的靈力增幅再次達到21點每日。
十一月二十七,唐羅靈力達到294點,在凝聚第六顆星子的當口,他需要帶小正太回家「述職」。
為了不讓家人太過擔心,他打算等到十二月初在凝練第六顆星子,不然每月回家都是一副氣血虛浮的樣子,怕徐姝惠心臟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