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堂醫治的都是宗族武者與醫師們,自然知道唐青衣剛剛報出的丹名寶藥都是何等珍貴,光是三粒生生造化丹便價值千萬,兩枚生經斷續丸五百,兩生花一百、還陽草一百、肉白骨的神藥更是聞所未聞,雖然不知道作價幾何了,想來應該不低於千萬,粗粗一算,近三千萬才能救活一個蛻凡境巔峰完好如初。
很多正接受醫治的武者眼中都泛起一陣黯淡,平心而論換做是他們也不願拿出這樣的代價去挽回一個蛻凡境巔峰的武者,畢竟仁義也是要講性價比的,三千萬足夠召集百名蛻凡,用在一個人身上,實在太划不來了。
唐羅看著眼前的唐青衣,客氣道:「我知道了,醫師請用藥吧。」
「嗯?!」唐青衣眉毛一挑:「你說什麼?」
「我說...」唐羅目光平靜如水:「請您用藥,不計代價,務必使其完好如初!」
喧鬧的藥堂大廳突然一靜,一些聽到回答的武者驚訝的張大了嘴,久久無法合上。
不計代價?唐青衣展顏笑道:「天驕仁義!」
倒不是在揶揄,哪怕今天是因為一時意氣之爭,他能拿出三千多萬金醫治手下,唐青衣也覺得這人和其他分宗家主不一樣。
欣然接受讚嘆,唐羅無比淡定,看了眼冰髓中的龔正朝唐青衣問道:「他多久能醒?」
「須得兩三天吧。」唐青衣想了想答道。
「那拜託醫師了。」
託付完龔正,唐羅回過頭對花吉道:「你做得很好,這兒沒你事兒了,回去吧。」
說罷便邁步走出藥堂,花吉看著唐羅出門連忙跟上:「少爺,您去哪兒,小的陪您一起。」
唐羅頭都沒回,只是揮揮手讓花吉離去,因為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花吉去不了。
既然龔正需要兩三天才能甦醒,那麼米白為何被擄又是在何處被擄就只能去詢問唐氏的風媒,而風媒屬,閒人免進。
在黑衣勁裝的壯碩青年離去好一陣,藥堂才又恢復了喧鬧,壓抑的呼痛聲與喘息交雜一起本該顯得壓抑,但此時卻有著勃勃生機。
受傷的武士們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熱血的就想衝出藥堂仰天長嘯,他們想告訴全世界,剛剛有一名唐氏公子,願意花三千萬金醫治自己的屬下。
明明這群武者全都是目擊者,卻好像不敢相信一般,相互大聲交流印證剛剛的場景,簡單幾句對話在他們口中不斷地重複,喧鬧聲越來越響,在這個子夜尤為刺耳。
……
武堂
鋼骨樓二層作戰室中,族長唐志、總教習唐斌正和六長老唐高旻三人正在商討關於武堂修煉場弟子隱藏的諸多事宜,正討論得熱火朝天時,六長老唐高旻突然眉頭一皺,招呼旁邊的一名宗族戰士囑咐道:「去看看藥堂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喧鬧起來了!」
血脈能力分三品,天生天賦為人品、蛻凡覺醒為地品、凶境覺醒為天品。
每一種血脈者都是萬中無一,唐高旻便是這樣一個天生六識敏銳的人品血脈者,在達到凶境之後,他甚至擁有了地聽只能,剛剛他便感受到藥堂突然爆發的喧鬧,藥堂作為最重要的戰時部門不容有失,更何況他的寶貝曾孫兒今日還在當值,所以他要知道因何喧譁。
武士領命而去,沒多會兒便帶著一臉異色回到了作戰室中。
「藥堂剛剛因為何事喧譁,可有影響到青衣?」唐高旻毫不避諱的問道,引得唐斌搖頭暗笑,這個六長老在眾多子嗣中,獨寵唐青衣一人,早已不是秘密。
而聽到長老問話,那名去探查究竟的宗族武士帶著一臉異色,恭聲答道:「回長老的話,剛剛藥堂喧鬧皆因唐羅引起。」
話音未落,作戰室中三人臉色具是一變,唐羅受傷了!?
「他不是在宗所閉關麼?怎會在藥堂!?」唐高旻雙目如電,連聲問道,臉上的焦急不遜於對自己曾孫的著緊,族長唐志與總教習唐斌也是一臉沉重望向那名宗族武士。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僅僅是因為一句話竟然牽動了這樣三位大人物的情緒,緊張得連吞幾口唾沫,慌忙解釋道:「並非唐羅受創,而是他的下屬龔正受了重傷。」
直到此時,三人的情緒才鬆弛了下來,武士一看三人模樣,連忙將自己在藥堂中的見聞告訴三人,只是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有人竟會拿出三千萬救一個蛻凡巔峰的下屬。
三名上位者面色平靜的聽完武士的話,唐高旻淡淡道:「退下吧。」
隨著宗族武士的離去,作戰室中又只剩他們三人,唐高旻這才對著另外兩人道:「少年多金,不知資源來之不易,此舉還是衝動了!」三千萬金救一個普通蛻凡巔峰,沒有比這再虧的一門生意了,何況救得還不是宗族武士。
「那六長老以為如何?」唐志笑問道。
「這龔正雖是義氣商行掌柜,但畢竟是個流浪武者出生,忠誠無法保證。唐羅該借他這次重傷,另從宗所抽調武者管事接手義氣幫與義氣商行,這樣一來才算沒有後顧之憂。」唐高旻顯得很遺憾:「年輕人還是太忠厚純良了。」
作為執掌唐氏錢糧財物的長老之一,唐高旻自是對商道有著極高的造詣,義氣商行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只是他清楚這一切的幕後都是唐羅在操縱,所以沒有動作罷了。
因為小靈界與姬復的事情,他十分信任唐羅的能力,之後便沒有就這個商行的事宜找唐羅談過,但看著義氣商行紅火的發展,他心中一直隱隱有幾個擔心。
一是因為現在意氣商行已經變成一個龐然大物,未來三年更是會收入超過一億五千萬現金,而巨額的錢財將會滋生貪念與野心,特別是對那群敬畏不足的流浪武者來說。
二是因為唐羅沉迷修煉不可自拔,竟然將這樣一個商業帝國的交給一個流氓頭子執掌,他身邊儘是一群不知從哪收羅來的外姓武者,更增添了背叛的隱患。在唐高旻眼中,這個已經壟斷西陵農具的義氣商行在他眼中正處於失控的邊緣,而這次龔正重傷,正是一個肅清隱患的機會。
他相信唐羅不會看不到,只是以現在的結果看來,哪怕少年智計無雙,還是有著這個年歲的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