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微雅小築?」唐羅有些愣神,因為他真的很難將這這兩樣事情聯繫起來。
因為要贍養孤兒的關係,米白的經濟條件一直很緊迫,雖然開攤之後他的字畫有口皆碑,但畢竟還需要時間發酵,現階段的他每月收入不會高於50個金幣。
可微雅小築作為西陵中檔酒樓的代表,一頓飯都得十幾個金幣往上,這一頓飯下來,抵上他一個月的收入了,哪怕徐老贏是他認可的好友,唐羅也不認為米白會設這樣的宴。
因為在米白的心中,孩子們一定是最重要的,他根本不會為了請徐老贏吃頓飯而讓孩子們挨餓,如果對方要設宴一定是在他家中,那這樣看來,這兩個月來米白一定有了變化,唐羅朝徐老贏問道:「老白髮財了嗎?」
「啊哈哈哈哈!」徐老贏大笑,好像碰上了喜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白現在可火啦!」
「火了,怎麼個火法?」唐羅奇道。
「就那個拍賣行見過的拍官你記得不,就那個蕭正!他就跑到米白的攤子上買了副字,誇了句,現在老白的書畫攤甚是火爆,字畫每日都是售罄!」徐老贏與有榮焉道,他一直覺得米白的書畫已經超越黃庭,可西陵人好似瞎了一般,卻沒想到那叫蕭正的拍官只是誇了一句,每日都有絡繹不絕的世家子來米白鋪上,將它所有字畫買走,這樣看來,米白離書法大家的距離也不遠了,這讓他滿臉喜色。
而唐羅一聽到蕭正的名字,便點點頭一副瞭然狀。
如果是他,這事兒就不稀奇了。
若說現在西陵公子們玩樂的標杆,就是彌候與蕭正兩人,甚至有北正南候的偌大名頭。
而二人之中蕭正更為西陵氏子推崇,不光因為他是蕭錦林的長子,更是因為他將玩這個事兒,做到了極致。
蕭正其人,吃喝玩樂、琴棋書畫、古董文玩無有不精者,更有武鬥館賭聖的稱號,他稱讚一句米白的字好,不知會有多少世家子會去購買,以示自己品味與蕭正相同。
其實這些世家子哪能看懂字畫好壞,無非是附庸風雅而已,但他們附庸風雅的過程,就會讓米白生活水平提升不知多少檔次,從這點看,果然虛榮才是第一生產力阿
「這真是太好了。」唐羅感嘆道,畢竟與米白相識一場,他亦是希望那名高潔的書生可以把生活越過越好,並完成自己的夢想。
「可不是麼!」徐老贏連連點頭,這次西陵之行真是令他不勝感激,認了一個親弟弟,認了一個義兄,還結交了一個好友。
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他感覺自己上輩子一定走了狗屎運,這輩子才會讓這些人接連出現在自己身邊。
一雙迷離的桃花眼笑成兩道月牙:「我要去老白那看字畫,要不要一起!?」
「你自去吧,我還有事兒。」唐羅搖搖頭,便邁步往府里走,這次他回來就是要跟母親說閉關的事兒,還有宗老一職被彈劾他也要好好跟母親聊聊,反正三日後米白設宴他會在,要見也不急於一時。
與徐老贏在府門分別,唐羅剛步入前庭,便看見一絕美婦人帶著管事站在一旁,幾位管事看到唐羅紛紛行禮,倒是母親徐姝惠滿面愁容,眼神空洞神遊天外。
看這情形,母親應該帶著管事來了好一會兒,不知為何沒有現身,只是她為何滿面愁容,唐羅心頭一凜「幾位管事免禮。母親,兒子回來了。您怎麼了?」
兒子的呼喊終於將神遊天外的徐姝惠驚醒,輕聲答道:「娘沒事兒。」
「你們退下吧,我要跟大公子說說話。」婦人這樣說著,牽起唐羅的手,往前廳走去,唐羅順從的跟著婦人,因為他看出母親似有心事,而且應該與自己有關。
徐姝惠當然有心事,剛剛門外的鑼鼓聲將她惠驚醒,剛帶著管事出門,卻聽到幾位小姐以死明志和唐羅的那番冷語,也正是這一番話讓她魂飛天外。
長子自幼早慧無需多言,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唐羅會如此淡漠人情,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卻對幾名女子如此真切的愛意視而不見,讓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情愛在他看來只是一樁樁條件的匹配,女人在唐羅眼中好像只是件事兒物,這一發現讓她十分擔心孩子的未來。
屏退左右後,徐姝惠牽著唐羅來到前廳,母子相對而坐。
「兒子,你是不是很厭惡女子?」愁容滿面的絕色婦人看著唐羅的眼睛,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當然不是。」唐羅搖搖頭:「母親為何這麼問?」
「娘聽了你和四家小姐的對話。」徐姝惠柔聲道:「並不是所有女子都跟這四家小姐一般功利,你可切莫對世間女子失望。」
本來就沒什麼期望,還談什麼失望,唐羅表情平靜,回了句:「兒子明白。」
徐姝惠聽著長子淡定的回答,更擔心了。別人家的公子都是從小便開始貪慕男女之事,特別是氣血旺盛的習武之人,更是難以克制自己,唐羅卻從未對任何女人假以顏色,以前她只是覺得兒子早慧,今天卻有了別樣的看法。
看著唐羅雙眼,徐姝惠又婉轉問道:「兒子,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
什麼意思?唐羅一臉震驚,根本不明白母親徐姝惠為何這麼問。
看著兒子一臉驚色卻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徐姝惠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想起一些有關龍陽的傳聞,她還是覺得問清楚好些,所以故作輕鬆道:「娘在問你是不是喜歡男孩子多一些,其實沒關係的。有些人生來便與眾不同,有很多人都是喜歡同性而不是異性,娘見過很多這樣的人,這很正常......」
又是龍陽又是同性,唐羅總算知道母親是幾個意思了,慌忙打斷道:「等等等等,母親大人,這事兒子可得說清楚,我沒有龍陽之好,我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母親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