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徐老贏的問題,姬復臉上浮現幾分嘲弄,淡然道:「破敗之家,哪來什麼行走。」
天下行走是世家用來彰顯武力的牌面,一個連祖姓都不能再用的家族,還談什麼行走。
「世兄此言差矣,世間聖地哪個不是起於微末,世兄有如此鍛體天資,又有不死血脈在身,未來韓氏定能在世兄帶領下卷土歸來,重回天下聖地之列。」徐老贏一臉正色贊道。
作為將血脈研究極深的世家,沒有人比徐家更明白不死血脈的可怕,這種能夠強壯生命力,快速恢復傷勢的血脈,是每一個武者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便是一般的鄉野武者覺醒了這樣的血脈之力,只要不太過作死,也能獲得一個王境可期,何況韓氏這樣的聖地武者。
要知道單以契合度來講,不死血脈覺醒在韓氏武者的身上,甚至要比一般的天級血脈更具優勢,等到姬復達到王境修為,不滅戰體修到四品,加上不死血脈的恢復力。
只要再給姬復一百年時間,妥妥一名聖主級強者,還是一名打不死的聖主。
面對徐老贏的讚美,姬復只是淡然的拱了拱手道:「世弟客氣了,只不過我韓氏想要回歸,還需要世弟的幫忙。」
「這..不知有何事小弟能幫?」徐老贏疑惑道。
姬復微微一笑:「無他,只是我韓家破界石在世弟手中,還請歸還。」
千年前韓氏破族,雖然在幾名大宗師和戮仙軍的拼死突圍下保留了火種,卻遺失了很多寶貴的典籍,這種缺失和斷層,會讓一個強橫世家一朝回到貧瘠的狀態,而世間哪個家族又能保證自己常勝不敗。
所以只有真正智慧的氏族,才懂得在全盛時期藏鋒,將一些底蘊後手之物藏到靈界寶庫中,以待來日。
毫無疑問,當年的韓氏先祖不但是這個大陸最強的一批人,也是最智慧的,他們不但在全盛時占領了一個個小靈界將其改成寶庫,更是把破界石做成了傳家白玉的形式,發放給很多重要的子嗣以作傳家之物。
當韓氏遭遇危難的時候,只要有一個韓氏子弟逃出,就可以心脈之血灌注白玉,歸還破界石本來的面目,開啟對應的小靈界。
那些散落在大陸各地的小靈界寶庫,就是有朝一日韓氏破敗後,捲土重來的資本。
而韓氏的無數密庫中,又以龍州、中州、元洲三大密庫底蘊最多,因為這三塊白玉的持有者,是韓聖的嫡子。
所以這一千年來,韓氏後裔改名換姓,散布在大陸各處找尋帶有韓字的白玉,前後開啟了十幾處小靈界,每開一個小靈界,都會讓韓氏提升百載積累,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三大寶庫的具是下落不明。
十幾年前韓擒虎曾在中州得到一塊韓家寶玉,疑似中州寶庫的破界石,可還不等開啟寶庫,便被追殺。
若不是幾年前姬復在北邙發現韓擒虎身邊的近衛,這則消息只怕也會隨著韓擒虎的身死而被埋葬,最後經過多方探查,眾人判斷韓擒虎只會將妻兒藏在陵江這一條的河道上。
因為只有潛入水中,才能隔絕靈獸的追蹤,而陵江之後韓擒虎便朝南方逃竄,更是讓他們確定了韓擒虎的想法。
姬復這次帶著人來西陵,便是打著行商之名,仔細摸排陵江上下游的每一座城市,勢要找到韓擒虎的妻兒,拿到那方疑似中州寶庫的破界石!
可能天佑韓氏,剛一入城參加的拍賣會上,赫然就是一方已經被開啟的破界石,當時姬復就震驚了。
但這方寶玉竟被徐老贏橫刀奪下,若不是看在韓徐兩氏千年前的情誼,對方又是以禮相待,他可不會那麼客氣。
而徐老贏一聽姬復提起破界石的歸屬,頓時面露難色,有些不知如何啟齒。
姬復一看徐老贏的模樣,眉頭一挑怒道:「世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將韓氏破界石據為己有不成?」
「不不不.只是....」徐老贏連連擺手,還不等他解釋,就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
「只是你沒弄明白,這破界石現在是我唐氏之物,你這世弟可做不了主。」唐羅單手舉著紫檀木盒,走進兩人身前揚聲道。
看看紫檀木盒,又看看似笑非笑的唐羅,姬復的一張臉變得鐵青:「世弟,這是你的意思嗎?」
在他眼中,唐家不過徐氏的附庸,唐羅不過附庸世家的公子,又怎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對方如此強硬,一定是身後有人撐腰,而這個人,就是身旁的徐老贏。
此刻的姬復心中只有無邊的憤怒還有傷感,對一個曾經被兄弟之族背叛過的聖地,他本不該對這種世交情義有什麼期待,只是當這種兩面三刀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毫無疑問撥動了他腦中那根敏感的神經。
「真不是我的意思!」徐老贏看著姬復憤怒的雙眼,誠懇道。
雖然在遇見姬復之前,他確實存著占了韓家寶庫的心思,因為他畢竟是要成為徐氏聖主的人,需要底蘊之物建立勢力,待他一朝功成,日後遇上韓氏後裔便會悉數奉還還會助他重建韓氏。
這層因果徐老贏早就計劃好了,也是發自心底那麼認為的,可剛剛遇見姬復將他所有計劃都打亂了。
跟車來到山谷時,他就動了歸還破界石的心思,可唐羅是這樣囑咐他的。
「從現在開始,這塊破界石就是我的私產,不論一會兒姬復對你有什麼要求,你就說這東西你做不了主。」
「可這塊破界石本就屬於韓氏的呀。」徐老贏弱弱道。
「曾經可能是,但它現在是我的。」唐羅淡淡道:「是我花了七千零一萬金幣,從拍賣會上拍得的。」
「我不管你對韓氏有多麼認可,但你記住,現在這破界石既然在我手上,我就絕對不會因為歷史而將它歸還的。」
「若你實在過意不去,你就把自己那份分給姬復,這是我的底線態度。至於我那一份,天王老子來了也拿不走。」
徐老贏滿臉的為難:「不太好吧。」
「你不必管,照我說的做!只要姬復向你討要破界石,你就一個字都別說,讓我來。」唐羅懶得和徐老贏再說下去,一個聖人公子又哪懂世家發育的艱難。
一個可以跟聖地拉到只剩千年差距的機會擺在眼前,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將其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