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淺淺出生後,唐羅便沒怎麼和雲秀有過二人時光,哪怕女人一再重複最愛的還是自己,可心神被孩子占據卻是不爭事實。
更糟糕的是,有了孩子後,雲秀連對商業都不是那麼感興趣了,更別提武道。
這讓唐羅產生了的危機意識。
畢竟,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擊破的,誰能料到同自己搶奪夫人愛的,竟是懷中這個小肉團呢。
明明說好的,呵,果然女人都是騙子!
命運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暗暗下了決斷後,唐羅只要有功夫就去飼育幼仔,恨不得連哺乳都代勞,畢竟只要自己拿住小肉團,雲秀就只能把關注點放在自己身上。
堪稱完美!
懷著小心思的唐羅一邊陪著家人,一邊作為戰鬥講解員,為雲秀解說厚土道體這種只在書中看過的傳奇事物。
「夫人你看,不論是厚土道體還是黃泉后土道,本源都是大地,只要離開地面,戰力就會衰減至少九成,除非帝參起陸浮空,不然剛剛那措手不及的一下,就應該是最大的戰果了,只要拖到了空戰,這場仗就有的打。」
作為堂堂人間武道君王,唐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帝參的破綻,當然,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
畢竟整個中洲武道界都清楚,遇見帝參什麼都別管,先升空就對了。
即便是最強的姚歌狂與安玉恆,也不會願意在腳踏大地的情況下同帝參對上。
當然,衡量武者的戰力,不能只看最強的一點,還要綜合各個短板。
但可惜的是,聽講解的人注意力並不在武道上,雲秀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些因為強者兇猛交手而震得七歪八倒,耳竅溢血的普通人身上。
「夫君抱著淺淺,妾身下去一趟。」
「你去幹嘛?」
「妾身去看看那些被震暈過去的百姓。」
「不用你,不用你。」
唐羅拽住雲秀道:「米白先生已經帶著中心醫院人手往那兒趕了。」
「這樣嘛。」
雲秀恍然點頭後,卻又要往下沖:「那妾身把這些人先搬離街區,方便施救。」
「嗨呀,這不用麻煩夫人,放著為夫來。」
好不容易闔家出來看熱鬧,唐羅哪裡肯讓雲秀離開,神瞳金輪一轉,那些栽倒在鬥戰街區的人們,便忽地消失不見。
而關心那些無辜百姓的,又何止雲秀同米白。
戰陣中的杜沙亦有考量,在以玄鼎抵住帝參攻擊後,第一將星便有意的將戰場向外轉移。
所幸西衛所的地址乃是西陵邊陲所以想找個無人區並不艱難,杜沙連連山壁。
而得益於這心系無辜的舉動,杜沙在挪移過程中也發現了帝參武道的弱點。
如果說驟一相逢的帝參展現了無以倫比的統治力,但將其拖入空戰後,情況就好起來了。
黃泉後吐道的侵略性在空戰中大打折扣,一些遠程的手段並不能對杜沙的晶甲造成有效打擊,但同樣,厚土道體的強韌程度,也讓杜沙不敢貿然近身,所以打鬥場面變得有些難看。
明明是全力以赴的遠程手段,但因為雙方的韌性過於強大,都好似不痛不癢地試探,看的人昏昏欲睡。
拉扯的久了,連孟椒都緩過來了,看著杜沙陷入苦戰,便又施展毒術從旁輔助。
可不論他施展什麼樣的靈技,帝參統統不閃不避,任憑毒素浸體,毫不在意。
這態度氣得孟椒火冒三丈卻毫無辦法,通過這番試探,他已經確定了帝參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武者類型百毒不侵。
而這也意味著孟椒在這場戰鬥中徹底失去話語權,畢竟毒靈體的缺點和優點一樣明顯,除非他能跟天龍道子那樣走出自己的道,不然碰到帝參就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這場架打到這兒,其實就已經沒什麼看頭了,看著三人越大越遠,中心醫院的醫護人員也在收攏受傷的無辜。
無熱鬧可看的唐羅同雲秀就打算回城,當然,在經過市政廳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囑咐,等到帝參冷靜下來後,不要忘記賠償損毀的街道與府邸。
不管聖子道子的,打壞別人家東西,也總是要賠的呀。
……
西陵如今是個擁有數百萬居住人口的大城,自然不可能讓帝參和杜沙無休止的打下去。
畢竟這兒的人還要生活,所以很快就有人出來調停。
會有這樣想法的,大多都是位高權重的熱心腸,所以人群中打頭的就是駐紮西陵道場中的劍者。
他們看到城外打得不肯干休的三人,便運起百十道劍光將鬥戰的斬開,然後上前叫停。
看到徐氏的劍者上來規勸,兩邊怒火都有所收斂。
對於帝參來說,這場戰鬥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畢竟中洲上品天宗的聖子,竟連一個散修武宗都拿不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已經算是失敗了。
而通過剛剛大戰,杜沙和孟椒也著實拿對方沒辦法,這種情況下,能讓對方承擔責任便算盡力,自然也不會多事。
完成調停後,帝參再次入城,解開束縛蕭氏族人的土蛹,並承諾賠償了街道的損毀,杜霆興高采烈出來緩和氣氛,滿心以為自己精心準備的典禮又有了用武之地。
卻又被憤怒的孟椒打斷:「說鬧就鬧,說停就停,你當西陵是什麼地方。剛剛鬥戰,數百平民被震得耳竅出血,難保失聰,就想輕飄飄揭過?」
「獅犬相搏,死了圍觀的羊鹿,自不量力,怪的誰來。」
同樣是面無表情,但帝參卻是兇相霸道,只當看不見周街血污。
這樣的回應顯然是無法讓人滿意的,眼看一言不合又要動手,只見一身材消瘦的中年人越眾而出直面帝參:「適才大戰,共有三百餘名百姓被震得耳竅出血,近半數有失聰可能。這並非他們不自量力,而是沒有料想到如帝參先生這樣的人物竟然會罔顧無辜悍然出手!」
帝參面無表情看著來人,淡淡道:「那你待如何。」
「希望帝參先生能想辦法保全這些人的聽力,若是實在無法保全,便給予補償。」
米白仰頭直視帝參雙眼,正色道。
或許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敢這樣同自己提要求,帝參無毛的眉骨微微皺在一起,冷聲反問道:「若是帝參不允呢。」
「那麼西陵便不歡迎先生這樣傲慢無禮的客人。」
米白毫無懼色,迎著帝參的雙眼,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