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回氣法,就是蛻凡境武者修煉的一種呼吸法,丹田靈力飽和時並無作用,但在輸出靈力的戰鬥後,卻可以最大限度的回覆靈力。
根據自己研究出來的融合武技看,徐老贏釋放一招融合技,所需的靈力也不會低於四千五百點,但他卻能連續施展,要麼就是他有節省靈力輸出的秘術,但更大的可能卻是擁有快速恢復靈力的絕世回氣法。
這才是他能發揮越境作戰能力的根本,若是沒有這套回氣法,奕劍術施展兩次就歇了,能有什麼用。
但這個回答卻是唐羅最不想聽到的,因為哪怕是一般的蛻凡境武者,也會修煉一門還不錯的回氣法,這意味著那一批頂尖的蛻凡武者,各個都能發揮出雷同於徐老贏的戰力,這讓唐羅有些躊躇。
融合武技強則強矣,對付一般武者已經足夠,但對上那些真正頂級的蛻凡境武者,便顯得有些力有不逮,看來自己還得繼續想辦法。
唐羅皺著眉,有些煩躁。
得到銘牌的徐老贏就很開心了,他小心翼翼的將牌子揣進懷裡,還幸福的拍了拍,畢竟這可關乎到他的性福。
「表弟~」徐老贏伸手拍了拍唐羅的肩膀道:「你是不是這三天都會住在府里?」
唐羅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心中還是在思考自己武道出路的問題。
原本以為單人武技融合是自己的獨門絕技,即便不是也能夠引領一時風騷,卻發現聖人世家的研究者早已走到自己前面。
就好像你想出一個絕妙的賺錢點子,剛準備踏上人生巔峰就發現已經有人靠這個發家致富了,這無疑讓人有些挫敗。
只能感嘆這個世界還是聰明人多,而所謂的競爭,永遠都是世間頂尖的那批人互相傷害,而不是與芸芸眾生較量。
「那明天我們去幫老白賣字吧!」徐老贏一臉興奮道。
「賣字?」唐羅迷糊地問,十天過去,他都有些忘記那個書生了。
徐老贏用力的點頭,臉上是一種奇怪的敬意,就好像朝聖一般。
「賣字就賣字,你這是什麼表情?」唐羅不解地問。
「誒~哎!」徐老贏擺擺手,一臉真摯:「這可不是一般的字,老白寫的字,是這個!」
閃閃發光的大拇指豎在唐羅面前,看的他一陣光火。
「能不能把光滅了?」
「這不是為了你看得清楚些嘛。」徐老贏訕笑著滅去了纏繞手指的劍氣。
唐羅搖搖頭,應道:「他在哪賣字?」
左右閒來無事,看看字畫換換腦子也未嘗不可,連續十天不眠不休研究武技融合,實在讓人有些疲憊。
雖然對字畫一道沒有什麼涉獵,但兩世為人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他也想看看徐老贏這個聖人世家的公子無比推崇的書法究竟是何等模樣。
「就在豐清胡同那兒,好像叫福臨大街。」徐老贏眉開眼笑的分享道。
巧了,唐羅心中暗道,那不就是星辰閣的附近麼。
「行,明日我們去。」
正好有些日子不曾去閣里走動,也該去看看花吉有沒有偷懶。
……
第二日清晨
「表弟,走快點阿!」徐老贏精神奕奕的在前面帶路,催促著唐羅。
呵呵,唐羅扯出個無比敷衍的微笑,依舊慢慢踱步,絲毫沒有被這聲催促影響。
他是真的有些佩服這個表哥,昨天聊天結束,直接往天香樓跑,天還沒亮就回府,硬是把自己拖起來。
日頭都還沒升起來,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這麼早哪有人買字畫呀?
兩人晃晃蕩盪的走到福臨大街,便看見一張簡陋的書台前,書生帶著一個小孩子,伏在案上寫字。
「到了到了!」徐老贏一臉興奮,轉頭向唐羅道,快步向前。
有啥可興奮的?唐羅暗暗腹誹,也跟了上去。
清晨的微光並不明亮,所以黃色的紙張更顯暗黃,小孩子跪在椅子上,認真書寫「大、小、我、你」四字。
「楊凡,今天是學這幾個字嗎?」徐老贏低著頭,陰影遮住了紙面,問道。
楊凡寫完「小」字的最後一筆,輕輕將筆放在硯上,抬起頭朝著徐老贏燦爛一笑,露出缺了幾顆乳牙的嘴。
「徐大哥,你來啦!還有。。。。唐大哥?」
唐羅點點頭,讚賞道:「字寫得不錯。」
「那當然,老白這手字,寫得是這個!」徐老贏一臉狗腿的豎起大拇指,夸的米白都不好意思了。
「徐兄謬讚了,我與書道大家的距離還是極遠,還需要更多的練習。」米白一臉認真的朝徐老贏說道,沒有一絲得意、
十天過去,米白的傷已經痊癒,一臉溫和的表情,一襲白衫,有種文人隱士的風度,賣相極佳。
人如名士,字就更了不得了。
「這是你寫的嗎?」唐羅看了看米白掛在架上準備賣的字,驚奇問道。
米白點點頭,將那副字取下,交到唐羅手中。
這是一幅黃庭先生的《陵江》,主要是描寫陵江之壯闊,也是大多西陵文人練筆用的字帖,唐羅小時候便寫過,但看著米白這幅字帖,他忽然有種驚奇,原來字,還能這麼寫。
米白的《陵江》一文陳容取勢險峻,結字造型或倚或正,或重或輕,有「來如雷霆收震怒」之美。他用筆有力,發力沉重。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最末一行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好似陵江自由奔騰的率性,自成格調。
單這幅《陵江》以論,譽滿西陵的黃庭好像也不如米白,因為《陵江》的原本,就在唐氏,唐羅還是很熟悉的。
所以他直接道:「別的不說,就這幅,寫得比黃庭強。」
「還是表弟有眼光!」徐老贏聽得唐羅的話,大聲贊道。
他可不是因為跟米白關係好才吹捧的,而是覺得米白的字確實寫得特別棒,張揚跋扈,絲毫不受束縛,甚至整行一筆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縱逸,來去無蹤。一個書生能寫出這樣灑脫高傲的字,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
他一直跟米白這樣說,但執拗的書生總說自己還差得遠。難得唐羅跟他意見一致,這讓他無比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