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暨大宗師許尤,天生聰慧,自幼便展現過人的武道天資。
十四歲破入蛻凡境後更是直接覺醒五品青木血脈,脫胎換骨。
木能生火,平平無奇的許氏本脈玄級功法丹陽烈焰真功在許尤手上威能暴增。
短短几年功夫敗盡南暨各地蛻凡強者,使其成為江陽城最出名的世家天驕。
靈意合一之後更是拜入無極府外門修行數載,本以為許尤之後便會拜入無極府內門,不曾想他卻放棄了晉升內門的機會,脫離無極府回到了許氏。
就跟西賀其他天驕的成長歷史一般無二,回到江陽城並展現驚人戰力的許尤很快得到了家族的器重,而他也沒有辜負家族的厚愛,借著在無極府研修數年開拓的眼界,重修了丹陽烈焰真功。
世家的功法崛起大多如此,專項武技的突破,必須得仰賴某個擁有傑出才能的天驕,而不是一群普通研究人員的慢慢精研。
有了許尤的主導,許氏這部威能中庸的火行功法很快成為南暨武者口中談之色變的兇猛玄功。
重修之後的徐家武者戰力暴增,就連合擊都變得極為兇猛。
立下大功的許尤並未驕傲,依舊沉浸在本脈功法的改良上,淡出了南暨武者的視線。
直到他在三十三歲時突破凶境,並與同年在切磋中輕鬆擊數名許氏本脈武宗,成為許氏最強。
本以為這樣天賦縱橫的強者證道封王只在眼前,但或許是改良本脈功法花了許尤太多的精力,這位徐家寄以厚望的強者在凶境巔峰耗了整整五十年才窺破宗師之境,又用二十年完成靈質化肉身。
驀然回首,江陽天驕已是蒼髯老人,即便證得宗師也已再難望向前路。
心中明悟的許尤放下了不切實際的封王慾念,繼續將精力放在本脈功法的精研上,仿佛要憑一己之力,將丹陽烈焰真功帶入地級功法行列!
這是一位將人生都奉獻給母族的人傑,對許氏的族人來說,許尤是近乎神聖的存在,而這樣一位偉大的強者竟被毛頭小子挑釁,這幾乎可以算對整個南暨的羞辱!
「這龍西天驕當真如此狂妄!?」
家主許楊聽著本脈武宗帶回的約戰口訊,不由得面色青黑,沉聲問道。
「沒錯。」
重傷未愈的武宗許平恨聲道:「此人目中無人,絲毫不將我族宗師放在眼裡,並直言明年初春會來南暨拜訪,登門切磋!」
許楊雖然是凶境武者,但勤於族事的他對於武道戰力的認識不夠分明,聽著如此有恃無恐的口信,又想到傳聞中這位龍西天驕曾在朝昌城與燕雲宗師有過短暫的交手,心中頓時有些不安。
「依你所見,這龍西天驕與老宗師切磋,勝負作何分數?」
皺著眉,許楊朝許平沉聲問道。
「這還用說,老宗師必勝!」
許平想也不想揚聲道,但看著家主不甚滿意的目光,還是作了一番補充說明:「許平明白家主的顧慮,無非就是因為這唐羅曾在朝昌與燕雲宗師短暫交手不落下風,又三兩下擊傷了三家武宗覺得此人威勢驚天,遂覺此人能有堪比宗師戰力,其實大謬!」
「唐羅此人天生道體,體術修為非凡,更是覺醒了某種驚人血脈,戰力直逼凶境巔峰,對上一般武宗自然是碾壓之態,可這並不代表他能戰平甚至戰勝宗師!」
雖然三招兩式敗於唐羅之手,但許平畢竟是武宗修為,眼光還是有的,三兩下便將交手過的敵人剖析個乾淨:「唐羅引以為傲的體術在老宗師的丹火焰靈體前毫無作用,巨人變化更是會讓他變成一個活靶子,要隨時小心堤防別被老宗師的異火灼傷。」
「至於世人驚懼的陰陽碾,面對魂體倒是極強,可面對純粹的五行靈力攻擊也就只能作為某種出色的防禦靈技使用,即便還有斗轉星移之能,又怎能傷到老宗師。」
「盤來算去,唐羅唯一能夠傷到老宗師的,唯有武聖山賜下的大道雷音禪杖與一口先天神劍。可僅憑這點兒能耐,哪裡能夠威脅到老宗師,所以此子必敗無疑!」
許平越說越是激動,到了最後已經忘記了內腑還在隱隱作痛的勁力,仿佛已經看見了唐羅敗伏在許尤大宗師面前,無比昂揚。
「好、好、好!」
家主許楊連道三聲好,沉聲道:「龍西聯盟如今聲勢浩大,就連邪王宮都忌憚三分,前有盜火宗師蕭錦林,後繼冠絕一世的龍西天驕。假以時日,水人能擋,好在天佑許氏,竟送了這樣一個機會到本族長面前,若不利用,豈不愧對這份天賜!」
感恩中帶著凜然殺意,讓許平後背一涼,出言勸道:「族長慎重,這唐羅可是被元洲徐氏承認的親族,動不得啊!」
「光明正大的切磋,生死無怨!」
許楊橫了許平一眼,平靜道:「人族聖地的器量又哪是這些蠅營狗苟,嫡系本脈劍者都死得,親族天驕死不得?先生還擔心徐氏為其出復仇不成?」
聽完族長的話,武宗許平撓撓頭,也覺得剛剛自己表現的有點兒慫,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先生傷勢頗重,還是先回藥廬將養吧。」
驅走許平武宗,許楊心中暗忖:『元洲徐氏沒什麼可擔心的,龍西聯盟的反應才是個大問題。』
『此戰之後,唐羅要麼身死,要麼道基被滅。執掌龍西聯盟的唐氏可不會善罷甘休,如何應對還是得要好生規劃才行......』
……
阿蘭山修煉室
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才將神魂磕磕絆絆懾服的雲秀睜開了眼,入目便是盤膝坐在洞口,面朝裡頭的壯碩男子。
一看到自己醒來,如閃現般來到床邊,將某個泛著奇妙香氣的牛皮水袋送至唇邊。
『這是極為昂貴的寶藥靈液。』
略通醫術的雲秀一下子分辨出了香味中的數種寶藥,但更令她開心則是唐羅的態度。
對方並沒有第一時間詢問神魂的情況,仿佛絞盡腦汁設計出的成果還不如她一根手指重要。
這種被人如此珍重和捧在掌心的感覺,雲秀已經忘了上次是什麼時候了。
順從地張靠小口咽下送至唇邊靈液,溫暖順著喉管直入心底,女子眉眼含笑。
以前還覺得這個男人不解風情,或許是誤會他了。
「夠了,夠了。」
看著男人仿佛要將一壺靈液都灌入自己腹中的氣勢,雲秀果斷喊了停,並朝著唐羅嬌嗔道:「這麼著急灌妾身,是不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造神計劃的情況呀?」
女人,就愛明知故問,哪怕已經知道男人愛慘了自己,但還是想聽對方親口說出來,雲家大小姐也不能免俗。
但男人顯然誤會了女子的意圖,還以為受到了質疑和挑戰,撇撇嘴道:「開什麼玩笑,本天驕想出的計劃怎麼會失敗,灌靈液只是怕你真靈太弱,懾不住那道無上神魂,白瞎了這番辛苦!」
呵,妾身早該料到的,這貨只會練武,懂個屁浪漫!
一把奪過牛皮水袋,雲秀仰頭閉目,噸噸噸噸得往下灌。
這般豪邁的姿態看得唐羅一愣:「幹嘛...」
「嗝!」
將最後一滴珍貴的靈液倒入口中,雲秀打出一個香氣四溢的水嗝,然後將空空如也的牛皮水袋「啪」得摔在男人胸口。
「妾身真靈太弱,喝點兒靈液怎麼了,哼!」
「喝就喝,這麼凶幹嘛。」
抱著空水袋的唐羅弱弱的嘟囔,只覺得爆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