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翦無言以對,如果說徐來的第一條是臆測的話,那麼第二條便是切實的證據。
雖然雲冀堪比武宗的戰力在他看來並不驚艷,但只要想到這是雲氏在破滅後顛沛流離中所誕生的強者。
他就仿佛能看到一個強壓著心中滔天恨意,一心只想變強的少年身影。
而這樣優秀的年輕人,卻不是雲氏的繼任家主,如果說雲秀是雲冀姑母輩的還算罷了,可她偏偏是雲冀的胞妹,按照這個邏輯,只能是像徐來講得那樣,雲氏的其餘族人,發現了雲秀的更優秀之處,不然他們為什麼會將仙雲飍魄這樣代表家主傳承的重任的神器,交給雲秀呢。
原本敘話至此,徐翦應該支持徐來的判斷,但他偏偏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因為手中這份密卷,印著督天王巡風部的鑒章,經歷徐瀟事件後,整個徐氏上層對於這種外界的信息,信任程度都是大大降低。
「徐來,這份情報是從哪兒來得?」
「安氏上代行走,安元希。」
並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徐來直接將信息的來歷道出:「但我不會被這情報影響判斷,這只是王巡一家之言,關於雲秀的修為也只是猜測,所以,要找到雲秀,查明這件事的真相!」
孩子,你已經被安元希影響判斷了。
心中輕嘆一聲,徐翦將攤開的密卷合上,淡淡道:「如果你找到雲秀,發現徐瀟確實是在魅惑之瞳的影響下做出自裁的決定,你會怎麼做?」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即便真是如此,雲秀報得,又何嘗不是殺父之仇呢。」
徐翦輕拍徐來的肩膀,認真道:「並非只有我們的性命才寶貴,我們的親情才難捨,眾生皆苦,有何分別。」
……
龍西泊馬城
以唐羅如今的實力,放到西賀都算有數的強者,恐嚇三個名世家級別的強者,這個夥計只能算是輕鬆。
殺過聖子,碰過王弗靈法身,滅過燕雲宗師的他更是很難對什麼許家宗師產生敬畏。
所以在進入驛館後,也沒走什麼流程,直接將三個使臣拉出來打了一頓。
對方引以為豪的絕技連破開不滅戰體的天賜銀甲都做不到,而唐羅隨意一拳一腳,便能打得他們罡氣潰散,內腑震盪。
「帶著盟書滾回去,並替我轉告三位家主。」
俯視著嘔血倒地的三名使臣,銀色巨人淡淡道:「想來朝昌發展,龍西聯盟舉雙手歡迎;但想要學別人趁火打劫,對不起,憑你們還不夠格!」
「呸。」
啐出口中的血水,許家的使者寒聲道:「仗著三分天賦便如此目中無人,希望對面宗師時天驕還能有這樣的傲氣!」
「唔,這樣吧。」
唐羅攤手淡淡道:「你帶個戰帖回去遞給那位宗師,明年初春,我將登門拜訪切磋,到時你可一定要到啊,順便看看我面對你家宗師,是不是跟面對你一般傲氣。」
「呵,這話我一定帶到!」
將洶湧氣血壓下,徐家使者強忍著站起身形,扭身便走。
而另外兩家使者也冷笑兩聲,相互攙扶站了起來,畢竟在這兩人看來,這張戰帖,就等於是在找死!
如今離初春不過小半年,這點兒時間,他們等得起!
看著三名使者踉踉蹌蹌地御空離去,唐羅摸著下巴,心中暗忖:嘛,這樣就算是拖住了吧...
……
蘭山城風媒屬
「糊塗啊,我是讓你去穩住他們三家,你怎麼和許家那位宗師約戰了!」
唐楓痛心疾首道:「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讓你去了!」
「哎呀,這能有多大事嘛。」
唐羅擺擺手,神色如常,語氣輕鬆:「對於腦筋簡單的武者來說,他們可不會覺得退讓是種克制,只會覺得這是虛弱的表現。如果有一點兒委婉,他們回頭就能糾結兵力率隊壓境,到時候波及龍江怎麼辦。」
「那你也不能約戰許家那位宗師啊,還是在南暨這樣的地方,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你確定壓不住地頭蛇的是強龍?怕是龍幼崽吧!」
唐羅笑道:「我已經看出來,這三家裡頭最強的就是這個許家,而許家的倚仗是什麼,不就是那位老宗師呢,拉出來揍一頓,三家就都老實兒了,連帶龍江一帶勢力都能低調不少,從源頭上安穩住這個動盪的局勢,一石...好幾鳥!」
「說得輕鬆,要是打輸了呢!」
唐楓沒好氣道:「你是客場作戰對抗一個宗師,南暨這群人可陰得很,他們要是用點什麼手段讓你分心,戰敗是小,你要是有點什麼損傷,那才是大損失呢。」
「所以定了明年初春嘛。」
唐羅擺擺手:「到時就算族裡調不出什麼人手給我,我這兒也能有幾員強橫戰力同行,要說滅掉許家或許有些困難,但想走這群人怕是攔不住。」
「嗯?將星館能夠稱作戰力的,不是只有杜沙先生一人嘛,難道?」
「毒靈體、石心王,還有帶著神器的雲氏宗家血脈,我們要是放開了手腳,能將南暨鬧個天翻地覆你信不信。」
唐羅笑道:「安心啦,既然我敢去,就肯定沒有問題!」
「唉,希望如此。」
唐楓嘆了口氣道:「我已經布置了任務,讓手下的人抓緊時間收集許家那位宗師的資料,還有南暨各方勢力的分布,希望到時候能對你有所幫助。」
「這就足夠了。」
唐羅頷首道:「其他還有什麼事兒麼?」
「已經沒有了,你在泊馬城三拳兩腳就把三位武宗打得重傷嘔血,哪裡還有人敢出來觸霉頭。」
唐楓感嘆道:「你一現身,龍江四周蠢蠢欲動的勢力都收斂不少,估摸著你離開龍西之前,他們都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
「唔...我有這麼嚇人?」
「何止嚇人,就憑你在朝昌對陣燕雲宗師,又逼走王裳兩個戰績,已有好事者尊你為龍西聯盟盜火宗師之下的頭號強者。」
說道這兒,唐楓又感嘆道:「而且,你今年,才二十二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