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六章:產業

  當這位名聲極大的劍聖感到東山城劍閣時,靈堂已經人滿為患,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神劍軍統領渾身殺意,不似弔唁更像出征前的誓師集會。

  對元洲神劍全軍而言,這個躺在棺木中的男子,並不只是曾經徐氏的行走,他們的戰友。

  更是幫助神劍軍一躍成為三軍之首的最大功臣,被劍帥欽定的繼任者,未來的統領神劍軍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

  「這混蛋究竟是怎麼死的!?」

  闖入靈堂的徐鳳越過眾人,一把抓起徐景亮的衣領,怒身問道。

  又是一遍事故的重複,徐景亮已經忘了這事第幾遍了,不管是哪個進入靈堂,都會問他一遍,他已經麻木了。

  「好了,不要再逼景亮了。」

  東山城劍閣之主出現在靈堂中,輕嘆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尊重。」

  「不,這事兒還沒完!」

  徐鳳放開徐景亮,寒聲道:「混元劍令會出現這樣大的偏差,曹瑾瑜哪會不知道,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難道就這樣放過督天王巡?」

  「劍聖認為,若是想要追究的話,他為何選擇自我了斷!」

  東山劍主沉聲道:「況且,曹瑾瑜已經死了。」

  「死了?」

  「王巡遠征外海,曹瑾瑜遭遇隱匿千年的韓氏本部,潰敗。雷澤神君安定荒與大都督曹瑾瑜戰死,王裳和安元希重傷昏迷,現在中州神庭。」

  劍主的話讓靈堂眾人大吃一驚的同時亦有些憋氣,就像是厲兵秣馬想要大戰一場卻發現對手已經病逝那樣荒唐。

  曹瑾瑜那樣的男人,竟然會死得這樣無聲無息?

  哪怕在列的全是神劍軍的統領,對這個消息消化得也有些艱難。

  「韓氏顯蹤,三界聖地震動非常,眼下曹家那位新獸王還有密宗那尊活佛應該已經到了神霆,這西賀的天,恐怕是要變了!」

  劍主的聲音有些沉重,朝著靈堂眾人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阿瀟安葬,不要再生事端!」

  「尊劍主喻令!」

  眾人心中一凜,知道此時乃是西賀最敏感的時刻,而設計徐瀟的主謀又已經戰死,哪怕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

  中州神庭

  被尊做天界的神庭共有三十二座寶殿,分治中州九域萬城。

  而此時的朝會殿中,安氏三十二神柱之一的太陰神柱,御獸宗的至尊獸王,佛國密宗的無上佛國正在聽取安元希與王裳兩人的戰報。

  聽到曹瑾瑜不惜燃盡神魂只是為了發出撤離的敕令時,獸王曹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誰能想到,這次閉關,便是永別,而這血海深仇,絕不會這樣算了!

  沒有心情再聽下去,曹光站起身形,卻被太陰神柱叫住:「獸王且住,能夠擊殺大都督的人絕非普通王者,還是聽完戰報商議之後再做打算才好。」

  「星君與活佛商議便是,曹光已經按捺不住了!」

  言罷,曹光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朝會殿中,不知所蹤。

  而頂著一頭肉髻的密宗活佛輕捻手指,笑得高妙深微。

  「活佛看到了什麼?」

  「今後,西賀再無熒惑。」

  很好,太陰神柱朝安元希投去讚許的目光,微微頷首。

  ……

  御獸宗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

  在此之前,或許誰都沒有想到,原來看似人畜無害的宗派發起怒來,竟會如此可怖。

  熒惑群島被獸王曹光夷為平地,可這並不足以發泄這位年輕王者心中的憤怒。

  他要找到那個殺死曹瑾瑜的人,並用更殘酷的手段,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但前提是,要把那個人給找出來!

  所以全西賀的驛站全都動了起來,那些原本只是收購販賣靈獸,走鏢送貨的驛站搖身一變,成了御獸宗連通外界的觸手。

  人畜無害的掌柜變成了御師,那些以為是吉祥物的靈物,也成了索命的凶獸。

  一時間,西賀全境風聲鶴唳,平日裡張狂的不可一世的世家豪門紛紛收攏羽翼,就像臣服的野獸向王者張開肚皮,那卑微的模樣只是想要解釋。

  看啊,大人,我和那個韓氏沒有一點兒關係。

  這樣的情形,在中州比比皆是,天南、龍州也見得不少,但終歸有些抵禦,是御獸宗觸之不及的。

  比如元洲,那些劍者可不管你御獸宗有多大火氣,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徐瀟風光大葬,放任野獸凶物奔行成何體統。

  還不等元洲的御師成勢,神劍軍的劍士們就提著長劍,把那些跑出獸欄的統統斬死,並發出警告。

  心生即使再不服氣,面對明晃晃的長劍也只能綻開笑臉,徹查元洲的敕令成了笑話,三界聖地的威儀在元洲掃地。

  也讓元洲與中州的關係,一下緊張起來。

  直到王家一位王者出來調停,才讓緊張的氣氛有所緩和。

  「韓氏與三界聖地的恩怨,於我徐氏無關,元洲不想插手也沒理由插手,但任何想要將戰火波及到元洲的人,都會是徐氏的反擊的目標!」

  上行下效,徐氏底層劍者寧折不彎的氣勢,大多傳承自上層領袖,只看徐氏給三界聖地的回覆便知道,即便是在動盪西賀的事件面前,他們也不會有一絲讓步。

  ……

  龍州歷1787年九月

  中州的客船終是在南海朝昌港靠岸,緊張的上層局勢並不影響底層人民的生活,或者說聖地恩怨這種事,普通百姓也只能當做畫本里的故事驚嘆幾聲,並沒有什麼直觀的認知。

  或許只有等到大戰將起,那種窒息和絕望才會讓人明白,原來命比紙薄並不是一個詞語。

  糊塗也有糊塗的快樂,清醒的只會更加痛苦吧。

  站在船頭看著碼頭上茫然不知卻又揮汗如雨的工人們,唐羅緊了緊身邊雲秀的手,低喃道:「能力有限,還是先看顧好眼前吧!」

  「你剛說什麼?」

  風聲太大,沒有聽清,雲秀扭頭問道。

  「我說,終於到龍州了,帶你看看夫君趁下的產業!」

  「啥產業?」

  「一座你從未見過的絕艷之城!」

  唐羅遙指西天,意氣風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