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嗎?」
雲秀患得患失,莫說是唐羅、衍善這樣真正的天驕,便是對上項樓蘭她都毫無勝算。
並非不願求道,而是明知求而不得,便不該硬著頭裡向前走。
止損從來都是只有優秀商人才能做出的取捨,她只是提前看明白了這件事。
所以不明白,為什麼唐羅會對自己抱有這樣大的期待。
「修行這種事,從來不是與他人比較的過程,而是感受不斷刷新自己上限的快樂。」
唐羅柔聲鼓勵道:「王境也好,宗師也好,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強大從來都是用時間磨出來的,而且我覺得以你的資質,也花不了太多時間!」
「那你可能要走眼了。」
雲秀苦澀道:「修行者若是覺醒地品血脈,大多都會在三十歲出頭觸碰到蛻凡極限,可我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感覺這種東西從來做不得准,我覺得你很快就能突破凶境了。」
擺擺手,唐羅顯得很樂觀,這讓雲秀更加無語。
「誒,你不信啊?不然我們打個賭啊。」
「賭什麼?」
「就賭你突破凶境的時間吧,你覺得你離鑄魂還有多遠?」
「十年?」
「哦豁,這麼保守嗎?」
「唔...拿了你給的機緣估計會快些,那就七年?」
「我覺得以你的資質...」
唐羅要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年,就足夠了!」
「開..開什麼玩笑。」
「並沒有開玩笑!」
一張臉真摯又誠懇,唐羅晃了晃手指道:「資質好就是好,不行就是不行,武道上我從來不開玩笑。三心二意的修行都能把雲手這種沒什麼特色的武技玩出花來,若是好好修煉,什麼天驕人傑哪是你的對手,要對自己有信心。」
「是麼?」
雲秀眼帶懷疑的望著唐羅,雖然愛人的鼓勵真摯又動人,但相較於眼前這位表現出的戰力,她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在修行上有什麼天分啊。
「額...別跟我比啊。」
唐羅急道:「我從兩歲開始便修行武道,要是這都打不過你,那不是白活了嘛。」
「可是..我連項樓蘭都敵不過。」
「雲小姐,雖然你資質不錯,但也不能好高騖遠啊。」
唐羅一本正經解釋道:「你別看項樓蘭長得油頭粉面,卻是一身自幼苦修的童子功,在龍州年輕一代裡頭,除了幾個天賦異稟覺醒高級血脈的傢伙,他已經站在世家子的巔頂,便是一般初入凶境的武者都奈他不何。即便放到武聖山武道會這樣全是宗派參與人才濟濟的比賽中,他都能擠進前三十,你可別因為他生在項氏就小瞧了他啊。」
很多時候有了立場就會不客觀,畢竟站在唐羅的角度看出去,總會將當代所有年輕修行者都看做菜雞,好像能入法眼的只有寥寥幾人。
但事實上是,去開頭裡幾個,往下看戰力也是層層分明,就說龍西一眾,年輕一輩里真能穩勝項樓蘭的,恐怕只有蕭子玉,就連唐青山都無法取勝,最多戰平,更別提其他人了。
只是雲氏的起點太高了,讓雲秀總是莫名有種雲家應該超然物外的心態,覺得自己敵不過項樓蘭就是一種罪過。
所以唐羅必須得把事情說透了,不然即便有著不俗的天資,心態不對終是難成大氣。
「好吧,我知道了。」
雲秀也想不到,唐羅對項樓蘭的評價竟然那麼高,其實這也難怪。
畢竟世人只能看到最風光的那個,就好像如龍州武道大會這樣的比賽,世人也只能記得冠絕一世的龍西天驕唐羅,好像在他之下的全是失敗者。
但這種交流會中哪裡有失敗者,只要能夠參與到這場盛會中的年輕人,哪個不是人傑天驕,哪個不是豪族翹楚,便是將吊車尾的挑出來,都是自小背負天才之名的存在。
只是世上所有事情都有個規律,就是參與的人數多了,便會妖物橫行。
天才什麼的,在妖孽眼中,自然完全不夠看,但這並不掩蓋其本身的光芒。
修行之路道阻且長,但你的付出永遠不會被埋沒,只是很多時候,它不夠亮眼而已。
……
龍州歷1787年九月
二十一屆龍州青年武道大會又一次在武聖山如期舉辦。
龍州各大豪族如約受邀,卻不見龍西唐氏與朝昌項氏。
經歷過上次武道會的宗派與世家自然明白這是因為什麼,但也有新成長起來的武者並不了解。
只是裡頭關乎道子步霄的一些秘聞,所以懂事的前輩都閉口不言,也讓後來者對二十屆武道會的內部更加好奇。
經過一系列艱難的角逐,少了龍西聯盟這顆老鼠屎後,大賽終於恢復了曾經的模樣。
世家黯淡無光,教技場上只有宗派弟子各展能為,打開三輪榜單,至少得要幾十名開外才能看見世家子的名號。
有人說是因為上屆宗派吃了唐羅的虧,所以卯足了勁苦修三年,便是想要挽回局面,所以這屆武道會對世家格外不友好。
也有人說是因為這屆世家子實力不行,雖然所以無有一人能夠站出來展現氏族風采。
但不管怎麼說,二十一屆武道會還是順利落下帷幕了,摘得冠絕一世名號的,是龍州百草仙府的弟子,罌炎。
原本作為龍州二品的宗門,即便是醫武雙修的,即便出現個妖孽別人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只當是百草仙府的氣運就罷。
但就從罌炎本人所展露的修為看,除了百草仙府的絕學外,他還修行了數種古流派的秘術神通,其中有一項,正是失傳已久的《御器術》!
這下可讓武聖山炸了鍋,觀禮的羽神更是面色鐵青,當場便想找罌炎問個分明,卻被仲裁所的大仲裁官韋寒淵攔了下來:「不論如何,罌炎都是百草仙府的弟子,安天使若是有疑問,盡可通過其師長召其問話,不可私自刑訊!」
御器術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它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卻是極之深遠。
當年沒有活捉韓擒虎是整個督天王巡的憾事,如今又出現一個罌炎,安元希怎會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