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川這樣重要的人物,實則無法離開駐地太久,所以將該商議的兩件事囑咐完後,唐羅便利用靈界通道將其送回了南崗駐地。
送走百川大人後,唐羅沿著通道回荒原,卻在某條分叉路上拐走,最終來到一處形似蜂巢般,布滿坑洞的區域。
這兒原本是雲祖準備給避難者暫歇的地方,此時成了唐羅與雲秀的小窩,並擺放著樸素卻精緻的用具。
只是在這幽暗無光的環境中,只能以火晶照明,讓人看不清這些手工製品的精巧。
「我回來啦。」
唐羅仰頭朝著洞穴里不斷進行布置的女人輕喊道,語氣中充滿了歡快。
其實相比於南城小院那樣的大院子,他更喜歡眼前這個小洞穴。
這種無門無戶,無遮無閉只有兩個人的感覺特別美好,特別是躺在比鄰的洞穴里,近的都能聽見鄰居的呼吸,這讓唐羅很是心安。
若不是幽暗的環境看著實在不健康,而且靈界通道里靈力又稀薄大大增加了修煉的成本,他真想一直呆在這裡頭不出去。
雲秀扭頭看著飛身而上滿臉討好的唐羅,臉色俏紅。
明明是比鄰而居的兩個洞穴,今晨起來時卻發現自己不知怎麼跑到了對方那兒。
她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一定是魔主用了陰損什麼技巧。
但女人吶,一旦付出了感情,包容與底線都會落入深淵,即便是這種在以前看來無法忍受的卑劣,也能為其找到圓滿的藉口。
只是經歷清晨的尷尬,還是讓人有些羞燥就是了,這種時候搭話,多羞人啊,於是雲秀扭過頭去不理。
唐羅則是毫無尷尬的感覺,在他看來只是提前行駛權力而已,有什麼關係嘛。
跟個沒事人一樣,湊到雲秀的門口,倚在壁上濤濤說起自己的打算,並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在沒有解決我身體裡神符和仙雲飍魄的問題前,我怕是不能在外面露頭了,你真的要跟我住在靈界通道里嗎?」
「為什麼你會覺得項氏是利用仙雲飍魄找到你的呢?」
既然是談正事,雲秀也壓下了羞意,認真問道。
「你想啊。」唐羅將自己的推理過程說出:「項氏遷動大陣,並且鎖定南城,一定是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知道我們的方位,你也說了他們用的不是風媒的手段,那就只有別的方法了。」
「還記得那時候寒月靈隱大陣封鎖南城,攔截你們的只有項莊與東營精銳嗎?其實那時候項燕就已經在大陣裡頭了,只是他要尋找更重要的東西所以去了別的地方,沒有與你們照面。」
「可後來我與你回合之後,明明收斂氣息躲避好了,卻被一下找到。」
「如果定位在你身上,項燕就不會撲空,既然不在你身上,那麼肯定就在我身上。」
「而結合項燕身上唯一能夠與我產生聯繫的工具,就是仙雲飍魄了。」
說著說著,唐羅拉起星袍,露出雕刻一般腹肌摸了摸,還朝雲秀邪魅一笑。
雲秀不動聲色地探手將其衣服蓋下,將話題重新偏移回正題:「那有辦法處理那道神符麼?」
「辦法肯定是有的。」唐羅數種絕頂神通在側,不論是犧牲一個虛空之胃,還是用先天陰陽大磨盤碾碎,甚至躍入虛空以虛空能量剿滅,都是可行的辦法,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畢竟神符離體便是死物,即便是王弗靈化身施展的神技,也斷然沒有難倒唐羅這樣強度武者的道理。
「那就好。」
雲秀放心的點點頭,又拾起一些食物與清水。
「又去給女城主送吃的啊。」
唐羅無語嘴:「其實蛻凡武者,兩三天一頓問題也不大...」
「又不缺這點兒食物。」
雲秀笑眯眯道:「況且你不是說這是你最重要的資產嘛,要是餓壞了怎麼辦。」
「她算什麼重要資產。」
唐羅撇撇嘴,朝雲秀深情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資產!」
「呸!」
輕啐一聲,雲秀輕嚷著要唐羅讓路,然後帶著清水食物逃也似的走到收監女城主的地方。
那是一方設計在靈界通道里的陣法,是雲祖用來收押奸人的所在。
被抓來的女城主就關在這兒,從昨日到現在,她已嘗試了數十種方式越獄,除了將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外,毫無成果。
聽見幽暗通道中腳步聲想起,女城主果斷坐到陰影處,快速梳理了一番儀容,擺出生人勿進的表情。
其實透過壁陣,雲秀能夠清楚看到裡頭灰頭土臉的女子,自然也能看到女子努力的嘗試,但她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將束縛陣法開出一角,並將清水和食物放下,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
自昨天收押以來,這個女子已經兩次給自己送飯了,每次都是放下水、糧便走。
做著僕役的事,卻掌握著封禁的陣法,這應該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女城主心中想著,並朝送水的女人喊道。
「有什麼事麼?」
雲秀扭過頭,柔聲問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
一牆之隔的監禁室中,女城主朝著外頭送餐的女僕英氣勃勃的叱問道。
雲秀一愣,旋即露出莫名的笑意,反問道:「你是誰?」
「我乃雲氏宗家獨女,朝昌城主雲秀,你們將我擄劫至此,考慮過後果麼!?」
女城主起身,朝著送餐的女子厲聲喝問,頤指氣使的乖戾模樣仿佛端坐雲巔的天女,倒真是有幾分刁蠻公主的意味。
只是這樣的做派,卻惹得雲秀髮笑:「項蘭,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維持這個謊言,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監禁室裡頭的女城主臉色突然煞白,跳腳而起,朝著外頭的女子厲喝道:「你是誰,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扭過身子,雲秀背對著女城主,淡淡道:「重要的是,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監禁室中的女子頹然坐倒,看著送餐的女子遠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悽苦。
她是項蘭,項庵歌的幼女,本該是被捧在掌上的明珠,但世間有關他的記錄,只有一條早夭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