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不可久,柔不可守。
越是狂暴的力量,持續力量便越是短暫,黑光玄鼎生受白虎咆哮的一擊後。
早已按捺不住的魔主勾陳朝著天邊四人悍然出手了,血煞驚神十指連彈。
專破各種靈力的血煞神光在三名武宗強者回氣的當口出現,但三人臉上卻看不到一點兒緊張的表情。
畢竟他們身邊,還站著一位燕雲宗師呢。
百八玄蓅雲流結成一面大盾,攔下了魔主勾陳的含恨一擊。
經過仙雲飍魄強化的雲鏈就是這樣霸道,即便是專破靈體的血煞,也難以侵蝕,而一想到可以完整神器,並得到雲祖傳承,項燕心中更是有種莫名的悸動。
作為項氏的頂級宗師,現在的他被尊為朝昌第一高手,可他不會忘記,曾經被那個名叫陳夢廬的男人壓著打的屈辱。
荒原一站,陳夢廬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壓得朝昌項氏抬不起頭來,而更讓人絕望的是,哪怕戰後經過數百次的復盤推演,他也找不到一絲反敗為勝的可能。
那種無有極限的強大幾乎讓人窒息,同為宗師級強者,卻讓項燕連獲勝的可能性都沒有辦法想像出來,這種差距,是他不願意承認的。
宗師級別裡頭,怎麼會有這樣一頭怪物?
這是項燕每次在推演復盤之後,都會發出的感嘆。
但他知道,他的武道真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這句話並不是說他已將自己這條武者道路上的研究做盡,而是在境界上,他只能維持現狀了。
靈力模型當然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但他的掌控力,已經走到了極限。
這就意味著,即便他再有什麼提高,也不是脫胎換骨的提高,而是精益求精的進步。
曾經他武道世界的最高峰便是老祖項乾,可真等他越過去以後卻發現,這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通過古籍,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別說與已經神話的雲祖相較,就算是和那位傳說中的黑商相比,他都大有不如。
但怎麼會這樣呢,同樣是宗師級強者,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差距呢。
有著偏執勝負欲的項燕想不通這個問題,他明明已經將自身武道做到最好了,為什麼還是比不上別人呢?
所以他需要得到雲祖的傳承,他想要看看,那些在武道歷史中,留下自己名字的驚才絕艷之輩,他們在宗師之境,是如何思考的。
他們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對勝負充滿了渴望,能夠為了勝利,付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雲祖傳承對他很重要,要比項庵歌,項乾想像的,還要重要。
而現在,雲祖傳承就在他的眼前,這怎能讓他不興奮。
散去百八雲鏈結成的大盾,項燕俯視著頭戴勾陳面具一身星袍的魔主,淡淡道:「命里有時終須有,魔主去而復返,本宗不勝感激。為表謝意,一會兒本宗會給先生,留具全屍!」
「桀桀桀。」
發出幾聲沙啞的怪笑,魔主勾陳御空而起,一直升到與項燕平行的位置,直視那雙湛藍色的瞳仁,不屑道:「王弗靈都不行,被同境打得滿地求饒的廢物,能行?」
在敵對狀態下,你要做的就是用一切能夠傷害到對方的行為來建立自己的優勢。
如果炫耀能夠讓對手生氣,你就該炫耀;如果貶低能讓對手生氣,你就該貶低。
對於一個勝負欲極強的宗師來講,再沒什麼比當面提起那件丟醜的事更加糟心的了。
所以燕雲宗師眼中藍光大盛,寒聲道:「希望勾陳先生的手上功夫,能和嘴上功夫一樣硬。」
言罷,便是一道方天無定神瞳的寶光爆射而出,或許是沒想過燕雲宗師會率先出手,或許是還未從剛剛合擊的震撼中清醒回來。
兩道方天無定神瞳毫無阻礙的正中魔主胸膛,輕易撕毀了魔主堅韌的功體,並將其擊飛出去。
而在地上的杜沙顯然也沒想到唐羅會在一開戰就遭受重創,情急之下,石心血脈全力運轉。
大地突然扭曲成一道晶色旋渦,如瀑的晶蝠沖天而起,想要阻截項莊三人。
但燕雲宗師的百八玄色雲鏈突然亂舞,形成了一片禁區,將所有飛撲上來的晶蝠統統抽碎。
「小莊你們去將魔主擊殺,這兒交給本宗。」
受了方天無定神瞳的一擊,魔主勾陳在項燕眼中已經是半個死人了,讓項莊去處理也就綽綽有餘。
反倒是這個杜沙引起了他的注意,身負驚鴻殿的絕學,還有一件來歷莫名的神器。
這樣的人要說沒有什麼圖謀,他是不會相信的,只是項氏並不畏懼。
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意思是,他們在朝昌的行動,是受到最上層的人物保護的。
這種保護在世家爭鬥中作用不大,因為上頭並不回花力氣扶持一個廢物,但是更高層面的任務要降維打擊的話。
上層的保護就顯得至關重要了,雖然驚鴻殿是中州古老的宗派,但他們身後的人,可不會畏懼這樣的名頭啊!
……
借著魔主勾陳的十道血煞驚神指力,雲秀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出了戰場。
但想要靠近吳東街,卻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
如今南城所有的世家百姓都被集中在了南廣場上,東營的將士帶著世家的府衛私兵,正在滿城的巡邏。
其中布防最重的地方,便是圍繞在南廣場的幾條主道上,而吳東街,便是其中一條。
要在這樣重重包圍的情況下鑽入下水道談何容易,好在雲秀熟知朝昌整個給排水系統的設計圖。
發現吳東街走不通的雲秀馬上轉移東柳街,想通過另一條下水道通往吳東街的陣樞處。
這條隱秘的水道倒是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讓雲秀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唐羅所指的陣樞處。
可意外發生了,在項莊被燕雲宗師叫走之後,項子良沒有一絲猶豫,拔了陣眼杵便轉移了陣樞的位置,眼下不知所蹤。
撲了個空的雲秀心中越加著急,仔細盤查了一下痕跡後,在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中選定一個位置,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