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長風公子

  「我看你們是失了智。」唐羅對於兩艘一前一後離去的寶船冷冷的想。

  唐氏的寶船去接難民,彌氏也去,它彌家哪來那麼多糧食。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坑蒙拐騙那一套,在呈州的地界上,那些武者拖家帶口的虎落平陽只能就範。

  等到酒足飯飽,他彌氏不知道要分出多少力量來看管教化那些武者以防逃竄暴動。

  收得人越多,未來幾年對彌氏的影響就越大,但他們還是這樣做了,不知是自信,還是自大。

  「到時候一把火把你良田燒了,看你咋辦。」唐羅惡意的想著。

  ……

  北山之巔

  西陵以北有高山,其鋒向北所以被稱作北山,唐氏的宗學亦是設立在此,所以宗學負責人亦被稱為山長。

  唐志的雙目似有悲傷,他從未想過原來族人對他的誤會那麼深,這次彈劾雖然被戰時條例壓制,但那高達兩百多張的票數仿佛是在提醒他,哪怕他自詡手段通天,但族人們不理解,也會產生極大的誤會。

  腳下雲海翻騰,漫天雲霞自由舒捲,這樣壯觀的場景卻無法讓他的心情舒暢,反而是越來越沉。

  他如同一塊沉默的巨石,靜立崖邊,仿佛要和北山融為一體。

  唐寬走到唐志身後,輕聲道「族長,學子們都已派出去了。」

  「阿寬。」唐志幽幽的開口:「我這族長,真的不合格嗎?」

  他不禁這樣懷疑,因為他還是對那兩百張贊成票無法釋懷。

  唐寬只能寬慰道:「日後他們便會了解族長的苦心。」

  「但願如此。」唐志悲傷的眼神恢復清明,看著唐寬囑咐道:「事關我唐氏一族未來,這件事,我只有交給你才能放心。」

  唐寬點頭,表示萬無一失。

  ……

  「哥哥,這個武技不行阿。」小正太哭喪著臉,滿腹的委屈。

  唐羅好奇的湊到小正太邊上,問道:「怎麼不行了。」

  「這襲風指力根本不是襲風掌力的對手,好吃虧啊!」小正太憤憤道,他已經練會了少商指力,信心滿滿的與唐貞對戰。

  但這好不容易練成的少商指力不但被襲風掌力擊潰,剩餘的劈空靈力還是朝自己打來,只是一招便被拍翻在地。這讓本來已經可以打到上百個回合的他如何接受的了。

  唐羅捂著臉,看來這個蠢弟弟是空有一身好資質,這戰鬥智慧真不算高。

  五十點靈力凝聚的襲風掌力是通天霸卷凡境的招式中最經典的一掌,而襲風指力與之同源,但靈力減至三十點,這樣的碰撞要能贏才是見了鬼呢。

  但這並不意味著襲風指力無用,靈力消耗低便意味著凝聚速度快且容易。

  「你就不能同時凝聚兩股靈力,一股凝於右掌化為襲風掌力,一股在左手襲風指力,這樣一來,唐貞還能是你的對手嗎。」

  看著小正太一臉「居然還能這樣」的表情。

  唐羅只能感嘆弟弟老實,他一直以為,武道這件事,想像力是非常重要的。

  你一招我一式的打法,是笨笨的武夫才去做的事,既然是武技,那麼技巧便尤為重要。

  相同靈力的兩人,你凝聚一道襲風掌力與我相對,那我多出的這道襲風指力你怎麼辦。

  對於那些施展出殺招就楞在原地的凡境來說,這一指襲風可以讓他們嘗到慘敗,哪怕面對的是一個比小正太大五歲的凡境巔峰亦是如此。

  能夠一心二用的武者,不知道能給戰力帶來多大的補益。

  比如能夠同時運行兩門殺法的武者,相比於那種一招一式的武者,即便境界一樣也能達到速殺的效果。

  這些本該是蛻凡境才接觸的戰力提升方法,唐羅覺得早些讓小正太接觸也不錯。

  ……

  呈州

  連續三月的連綿大雨讓漢江不堪重負,隨著水位的越升越高,在漢江下游,呈州的北部洪水最先爆發。

  持續的雨水讓洪災一發不可收拾,從幾百里漫布三千里。

  沿江的城市房屋半數被沖毀,幾百萬的難民流離失所,幸虧都是武人,所以在這第一場洪水中喪生的人並不算多。

  人們拖家帶口躲到了山上,等待著洪水的褪去,但所有人都清楚,即便洪水褪去,這也是個過不去的災年。

  洪水爆發時正值秋收,那數百萬畝未被收割的良田便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被沖毀,即便洪水褪去,那些被淤泥覆蓋的良田中,也再找不到可吃的食物。

  誰也想不到,洪水居然一直未退,大半個呈州被泡在了水裡。

  猛獸、魚蝦、浮藻、樹葉,難民們如同蝗蟲般吃掉眼前能看見的一切。

  冬天,來了!

  ……

  元洲有曠古世家徐氏,族人共分百支,以贏城本脈為尊。

  贏城乃元洲中心,亦稱中贏城。

  有天驕長風公子,習諸天無上劍典,鍛通冥劍體,敗盡中贏天驕,無可抗手。

  得賜泫金龍魂鎧、御虛幽凰劍,為徐氏,天下行走。

  「老贏怎麼還未有信回來。」徐長歌很是不解,區區兩萬里騎著星月珊瑚犀不過十日的行程,現下都過去一年了,還是了無音信。

  徐長風抱劍而坐淡淡道:「出了中贏,還有誰能管得住他。」

  長風公子生性跳脫,在中贏城有他和徐長歌管著已是很壓抑,這一次他領命天下行走,又主動領了探望分家的責任,不就是為了遠避中贏城麼。

  「這可怎麼跟長老們交代。」徐長歌心裡急阿,他也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喜自由不愛束縛,這次力排眾議讓他擔任行走也未嘗沒有讓他出去玩玩的意向。

  本想著他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就回,誰能想到這都一年過去了,西陵的信都不曾回來。

  「歷練是每個武者都要經歷的事。」徐長風淡淡道。

  ……

  漳同城。

  身材修長的年輕人來到河邊,朝正在收網的老漁夫走去。

  「老丈,請問西陵怎麼走阿?」

  老漁夫回過頭,看了眼年輕人,朝著陵江一指道:「順著陵江東去,再行兩千里。便是西陵城。」

  「謝謝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