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營將士的潰敗,要比想像中的更快,因為這些形態各異的雷獸,要比想像中的更加兇殘。
更讓人絕望的是,對手根本不是活物,殺死一隻雷鳥,便有兩隻雷鳥從雲層中飛出;
摧垮一尊雲霄巨人,便有另一尊從天而降,周而復始,無窮無盡,即便是心智再剛強的戰士,也打不了這種根本看不見一點兒希望的仗。
若不是控制雷獸的人沒有殺意,只是將失去戰鬥力和重傷的戰士丟入雷環中,此時的北營戰士怕是已經損失過半了。
望著雷環中越來越多的俘虜,項庵歌只得叫停了進攻,朝另外兩位家主道:「看來,凶境以下的武者,對這位怕是沒什麼作用了。」
這種話,就算項庵歌不說,這兩位也已經看出來了,只是他們疑惑的卻不是此人的強橫,而是來歷。
「這人究竟是誰?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朝昌!?」劉家主望著蒼空萬點雷獸,眉頭緊鎖:「這般強者,怎得以前聽都沒有聽過!?」
說話間,項氏北營的戰士節節敗退,而劉、農兩氏的強者也已經到位。
看著漂浮半空的十餘位凶境,三人底氣大增。
「不管這人究竟是何目的,定然與那兇徒有脫不開的關係,殺我劉氏血裔,莫說只是個操控雷獸的御者,便是尊御主,此事也絕不作罷!」
劉家主挑著眉,剛毅的面容滿是不容退步的意味,朝著客卿與兩位統領下令道:「元龍、元豪,結隊蘊靈,將這雷幕撕了!」
幾位劉氏強者聽令後迅速結陣,六芒星交錯的靈陣中,一股龐大的能量正在醞釀,而天體雷幕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風雲忽然變色。
雲幕雷霆被一股莫名偉力攪動,化作橫亘蒼空的巨大風暴,三處風眼好像是和風暴的口眼,正在癲狂的笑。
六芒星的力量還未醞釀完畢,毀天滅地的風暴倒是先一步成型,朝著三人捲來,仿佛要吞噬萬物。
但三位凶境畢竟是隨著劉家主征戰數十年的舊部,即便是颶風壓境也沒有慌亂,三人有條不紊的將靈力注入六芒星陣中。
終是在颶風臨身的前一刻將《崩星白虎嘯》醞釀完畢,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頂著風暴壓力的三人在凝結完玄級合計後,竟然會突然轉頭,將六芒星的陣口,對準了劉家主!
舊部的突然倒戈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劉氏家主大吃一驚,但多年修行還是在關鍵時刻保持了神識清明,連猶豫都沒有,便扭身躲入戰車之內,並激活了靈塵青王架的法陣。
幾乎是法陣激活的同時,白虎虛影化作白芒自六芒星陣噴出,靈壓將大地犁出一條深溝,狠狠地擊在戰車外的青色光幕上。
狂猛的靈技轟碎了戰車的陣法,並將靈塵結晶打造的戰車炸得粉碎,好在經過陣法與車架的兩重卸力後,崩星白虎嘯的力量已經不足三成,早有準備的劉家主更是激活數種護身秘術,雖然被擊飛出去,卻也無有什麼大礙,只是滿臉怒容。
他實在想不通,跟了他數十年的舊部,怎會突然臨陣倒戈,難道這是農家與項家設計的一場殺局!?
逃出生天的劉家主開始懷疑人生了,他謹慎地與另外兩架戰車拉遠了距離,並強迫自己不看項庵歌與農老爺那兩張錯愕的臉。
剛被心腹背叛的劉家主,此時已經誰都不相信了,他只想知道,對方究竟許了三人什麼好處,才讓他們義無反顧的背叛。
但還不等他喝問出聲,便看見三名舊部大驚失色的臉龐,還有那風暴中扭曲的笑臉。
「小心!」
數十年肝膽相照的情誼,還是讓劉家主忍不住出言提醒,可這警言還是慢了一步,風暴將三人吞入口中,然後就是一道奪去世間光明的雷霆炸裂在眼前。
短暫的失明過後,風暴中飛出三具焦黑的人影,可不就是劉氏的三名舊部麼!
「這究竟是什麼妖法!」劉家主怒不可遏,咆哮道:「何方鼠輩,有膽便已真面目示人,藏頭露尾算得什麼好漢!」
回答他的,只有颶風的呼嘯,那巨大的風口來回拉扯,仿佛是在嘲笑。
從未受過這樣羞辱的劉家主頓時失了理智,當即便要下令全軍出擊,卻聽見身旁一個男子道:「別白費力氣了,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人海戰術所能打發的存在!」
劉家主本就在氣頭上,還被人這樣冷嘲熱諷,難能受得了,扭過頭去剛要發作,卻將要說的話生生吞回腹中。
雖然來人的模樣很是面生,但其足下那條銀龍卻是鼎鼎大名。
紅眼邪龍段龍城,邪王宮少宮主,英豪擂的封號強者!
不發作不代表不生氣,不咸不淡的拱了拱手,劉家主直接問道:「少宮主不在龍州東境的邪王城呆著,怎麼來到南境朝昌了!?」
段龍城看了劉家主一眼沒有打理,而是駕著邪龍來到風暴之前,揚聲道:「所有凶境以下的武者,撤出三十里;不足武宗境界的,後撤十里,不聽勸者,勿怪本宮言之不預!」
說完話的段龍城又扭過頭朝著另外兩個從一開始就負手而立的男子道:「那最大的風眼便交給本宮,剩下兩個小的,還要勞煩兩位出手了!」
能被段龍城如此禮遇的,自然是場中的絕對強者,其中一位便是農老爺請來的端陽大師,而另一位,則是項氏北營營正項祁。
兩人皆是武宗之上,幾近凶境巔峰的修為,剛剛之所以不出手,便是沒有絕對把握破去風暴,而此時有著段龍城主攻,自然沒有矯情,以眼神詢問家主得到首肯後。
三人便突入風暴眼中,開始破壞其中的靈力結構,而他們之所以如此自信,是以為自己勘破了操控雷獸風暴者的手段。
無非是幻覺引導,才會引得三名劉氏強者突然倒戈,而樹立武道真意的武宗,絕不可能被幻想所迷,所以三人毫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