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晏真後悔。
剛才應該打開錄音的。
不過這麼一句口頭承諾。
也足夠讓他發瘋了。
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適。
明暖早就被他摁在懷裡不鬆開了，雖然此刻也差不多。
但好歹在是大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
墨時晏不要臉。
明暖還是要的。
廢了很大的勁兒將人推開，「安靜點，我辦正事呢。」
明暖無奈。
豪車的隔音當然好。
但也因為是豪車，來來往往的人都要往這裡看上一眼。
「夫人。」
司機到處看了看，「前面就是她們面試過的那個公司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
司機還挑了個對面看不見的死角，將車子停下來。
也多虧司機機靈，車子剛停下來，明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罵罵咧咧的從前面那個『公司』走出來。
說是公司都抬舉了。
就是個倉庫改造的。
工作室都稱不上。
「哈？」
明暖看著那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發出了一聲愉悅的笑聲。
她隔著車窗，看見明盛天那張蒼老了很多的臉，暴曬在陽光下。
手上還拖著以前碰都不會碰的垃圾袋。
正外旁邊的垃圾收集點走。
他灰頭土臉，堅持一直穿著的那身昂貴西服，也早就在日復一日的打掃衛生和幹活中變得滿是褶皺和灰塵。
拍一拍都能落下一打灰塵。
看著這樣的明盛天，明暖只覺得非常合適他，他本來就該是這樣，因為遇到了她媽媽，交了好運，一步登天。
結果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了。
「挺好的，挺合適他。」墨時晏說出了明暖心裡的想法。
明盛天不知道明暖正在不遠處觀察他。
他將垃圾用力的甩出去。
「他媽的！」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這要是以前，他自持身份，根本不會做這種粗俗的動作。
「那些賤人，竟然真的不回來了！」
「不長眼的東西，算了，沒有她們還有別人。」
他說著，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
覺得更加難受了。
身上怎麼一股垃圾堆的味道？
一定是這個倉庫離垃圾太近了！
正想著，方紅也拿著幾塊破抹布從倉庫離走出來。
沒有了那些珠寶和名貴的衣服加持，方紅看起來甚至比同齡人還要蒼老十歲。
「那些女孩真的不回來了嗎？」方紅皺著眉頭，「不然我們再給她們打個電話。」
她其實已經有點後悔了。
她總是數次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已經不是那個養尊處優，處處受人尊敬的明夫人了。
「什麼？就那種賤人，以前她們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明盛天暴怒，「現在竟然還要我去請她們？」
方紅惱了，「以前以前！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集團都因為資金鍊斷裂，我們欠了太多錢被查封了！」
「你想要把集團拿回來，至少得籌錢啊！」
「乾等著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嗎？」
明盛天被掃了面子。
抬手就要去打方紅。
方紅直接將臉一撐，聲嘶力竭怒罵：「你打！你除了打女人你還會幹什麼！你這個窩囊廢！」
明盛天眼睛猩紅。
可那隻手最後也沒打下去。
路過人來人往，隨時準備掏出手機拍這一場可能會上新聞的『家暴現場』。
明盛天咬牙：「該死的賤人！」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過這樣的日子！」
他最聽不得自己的過去，但又忍不住沉淪在過去的好日子裡。
明暖聽見他用十分痛苦的聲音說：「要是明珠還在，我怎麼會過成現在這樣？」
聽見這話的明暖。
上翹的唇角一點點放平。
心中一股火氣，猛地往肺腑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