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此刻,非常理解那些人說的『上頭』和『腦子就是那麼一抽風』的感覺了。
她當時或許是被墨時晏酒後流露出的那一點真情實感也感動到了。
再加上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
又是大晚上的。
擱誰誰不上頭?
墨時晏又長得這麼好看,把持不住也是很正常。
但是人的良知和理性,總是在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重新出現。
明暖此時此刻說不定心裡是羞恥更多還是後悔更多。
各種情緒就像是理不清楚的線頭,交織纏繞在一起。
墨時晏卻還是維持著剛才的神情。
他一顆顆地扣上自己外衣的扣子。
視線沒有落在明暖身上。
嘴裡卻說:「如果你不想讓我記得,那我就不記得。」
「沒關係。」
「你玩完我再丟開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暖:「……」胸口中了一箭。
她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發燙的耳朵。
「我什麼時候玩你了!」
墨時晏終於將視線再一次落在她身上。
他伸出手。
慢慢提起袖子,上面一個清清楚楚的牙印。
「還要看嗎?」
說著,墨時晏就要去解自己的衣領。
「不!不要了!」明暖差點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裡,「我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氣。
墨時晏眼中飛快地掠過一抹笑意。
他走過去將半蜷起來的明暖從被子裡挖出來,輕鬆地抱在手上。
一隻手圈著她的腰,一隻手圈著她的膝蓋。
就這麼直接抱著人下樓了。
雖然明暖沒有確切地說什麼。
但是昨天第一次主動,也代表了她內心的鬆動。
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墨時晏本來都以為至少要再過一年時間,明暖才能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誰知道驚喜來得如此突然。
他確實酒量好,尤其是喝酒之後,對自己做的事情也會全部記得。
他之前是方式用錯了。
很顯然明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墨時晏一路抱著明暖下樓。
這場景在墨家倒是不稀奇。
可莊園裡的人卻是第一次看見。
一個兩個瞪圓了眼睛看著明暖,甚至都忘記了要收回自己的視線。
忘記了自己的職業操守。
怎麼回事!
不是說是契約夫妻的嗎?
她們平常也是會刷新聞的呀!
這哪兒像契約夫妻了?
比熱戀期還熱戀吧?
感受到她們的目光,明暖才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
她開始在墨時晏的懷裡扭來扭去,就好像他身上有刺在扎著她一樣。
「我自己下來。」
墨時晏摁住人,「別動。」
說著,直接將人抱著坐在了他的腿上。
甚至拿起一杯牛奶準備親自餵。
明暖手臂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推開了牛奶,「我自己來,真的。」
墨時晏心中遺憾萬分。
看著明暖爬到了旁邊的位置,耳垂鮮紅一片。
墨時晏的用餐禮儀一直都不錯,一舉一動非常自然,好的用餐禮儀看著並不會讓人覺得刻板和做作。
反倒是賞心悅目的。
就好像本該如此。
而這樣的禮儀,只有從小培養教訓,用金錢堆積出來才有可能出現。
明暖端著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餐桌上寂靜無聲。
連碗筷碰撞的聲音都等同於無。
只是明暖總忍不住,吃一口,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再吃一口。
再看一眼。
他應該沒有誤會她昨天的意思吧?
那可不是直接ok的意思啊。
只是有點把持不住的意思啊。
等等,他不會覺得自己……
就在明暖的思緒發散無邊的時候。
她拿著勺子的手被人扶正了。
墨時晏正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看著她。
「你都幾歲了,還拿不好勺子?」
明暖一楞。
果然,她想得太入迷,手上的勺子往下傾斜,漏出了一點湯汁抵在餐盤上。
墨時晏一臉『縱容』。
「所以我就說了。」
「還是我抱著,餵你吃比較好。」
明暖:「……」
旁邊的傭人們:「……」
一時之間分不清,你是在責備小姐,還是獎勵你自己。
這頓飯最終還是以,明暖『堅決拒絕他的要求』,和墨時晏『失落後皺起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為結尾。
明暖打算去醫院看看孩子們。
卻在門口被墨時晏拉住了手腕。
明暖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直到聽見墨時晏說:「我陪你去醫院。」
不等明暖開口拒絕。
墨時晏接著說:「但是你要陪我去墨氏待上一天。」
明暖:「我為什麼要陪你去墨氏。」
墨時晏慢慢說:「我們倆的合同新聞出現之後,墨氏一直風言風語,不少人以為我馬上就要被你拋棄了。」
明暖:「……」
「外面對墨氏的評價也不好。」
明暖:「……」
「股市也動盪,再加上之前紅蔻的事情,股價也……」
明暖:「……好吧,我就去一小會兒。」
她自己也是這個圈子長大的。
別看只是老闆的一點私事。
但確實是會產生一些負面影響的。
她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自己的產業。
卻忘記了墨氏那邊也是需要花時間來維護的,甚至墨時晏這段時間還一直調動墨氏的人來幫她。
小忙而已。
幫就幫了。
明暖沒怎麼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先去了一趟醫院。
穩定了一下孩子們的病情,卻被滿臉是淚的醫生團隊攔住了。
「明,明小姐。」
「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他們當中不少人,年紀都已經不小了。
「我們都知道的。」
「您,您是為了給我們正名,才和那幫無恥之徒糾纏。」
「那些人,那麼粗俗……」
他們說的是視頻上傳的事情。
鍾正也大步走過來。
他臉上都恢復了一點紅潤的神色。
看起來昨天晚上確實很激動,心情也很好。
「明小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現在不少人已經懷疑他們了。」
「我們當時其實也很困惑。」
他雙眼微紅。
「甚至一度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質疑。」
最可怕的不是別人如何如何說,而是他們自己心中的心魔。
他們最怕的。
是自己真的將病人治死了。
雖然內心堅信自己的藥沒問題。
可萬一呢?
這種想法一直折磨著他們。
也正是因為他們是真正的醫生,有良心的醫生才會被這樣的情緒折磨。
好在現在,明暖給了他們真正的解脫。
他們不再對自己的醫術產生質疑了。
「只是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的。」鍾正之前就和這群人打過交道。
深知他們的無恥,難纏。
還非常會站在道德至高角度來攻擊人,甚至是為自己辯白。
「我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
明暖露出笑容,「放心,我是個商人,我不做虧本的買賣。」
「我請了你們來紅蔻,就是為了讓大家給我賺錢的。」
「你們失去的名聲,我肯定要幫你們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