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在墨時晏面前喝醉過,還趁著醉意在墨時晏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想到這裡,明暖往後退了三步,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頭。
「說好了,打人不打臉啊。」明暖警告他。
墨時晏原本是好好坐著的。
一看見明暖後退的動作。
就像是那幫人觸發『桑女士』機制一樣。
猛地從位置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明暖,要不是臉上薄薄的一層紅色,她完全看不出墨時晏這是喝了酒的樣子。
「不許你後退。」
墨時晏聲音陰惻惻的,朝著明暖伸出手,「你過來。」
他像是壓抑著什麼,隱忍著說:「到我身邊來。」
明暖:「……」
她又後退了三步,甚至扭頭就準備往外跑。
外面還有保鏢們。
讓他們把墨時晏摁住,給灌解酒湯。
可惜這只能是想想了。
才跑到第二步,人就已經被墨時晏給撲倒了。
奎金四人睡得昏天黑地。
明暖被直接抱了起來。
墨時晏二話不說就帶著她往樓上房間走。
明暖在他懷裡掙扎,「等會兒,我讓人煮個醒酒湯給你。」
她確定墨時晏是醉了。
雖然完全看不出醉態。
但是看得出,他比平常要興奮不少。
墨時晏將明暖拋在了床上。
她一臉驚慌的看著墨時晏,「幹什麼你!」
墨時晏去扯自己的領帶,但領帶早就被他扯掉了,所以便只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他脫外套的動作賞心悅目。
不急不慌,完全沒有別的醉酒的人那樣急切又毫無章程。
他就像是一個要準備拆禮物的人,為了這一刻的到來,會將每個步驟都做得精細且完美。
「我給你紫氣。」墨時晏再度出聲,聲音已經啞了。
很顯然酒精更深度地侵蝕了他的大腦,激發了他的欲望。
明暖頭皮發麻,「我現在還不需要紫氣。」
墨時晏聞言,解扣子的手一頓,似是不解地看著她,眉間凝起霜雪,整個人散發出鬱郁寒氣,「為什麼不需要?」
「你再也不需要紫氣了?」
他還選擇性聽呢?
明暖垮了老臉,「誰跟你說再也不需要?我說現在還不需要!現在!」
恨不得抓著墨時晏的腦袋把裡面的酒精晃出來。
墨時晏一把摁住了明暖的手。
眼睛裡怒氣未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像是被養成了狗的狼,又被主人拋棄一樣,憤怒又悲涼地沉浸在自己的感受里,「你不需要紫氣了。」
「就不需要我了?」
「還是你找到了更好的紫氣?」
明暖:「……」這不行啊。
這人根本就說不通。
她努力深吸了兩口氣。
告訴自己,這是一報還一報。
之前她喝醉的時候折騰墨時晏了。
所以現在墨時晏也來折騰她。
這很公平。
明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想一想以前最艱難的日子,就能把這口氣壓……壓不下去。
她覺得自己現在脾氣完全見漲!
明暖半直起身子。
一把用力的捧住了墨時晏的臉,伸出手用力的捏了一把。
她氣笑了,順著他的話說:「對!」
「我不要你了!」
「你能把我怎麼樣!」
墨時晏的眼瞳驟然擴大,兩人離得很近,明暖能看見從他的瞳孔里傳遞出的哀傷還有心悸。
他像是不可思議一般的看著明暖。
明明剛才一直叨叨這些話的人是他自己。
可現在明暖真的順著說了。
他那兇巴巴又偏執的假面像是被明暖的一記直拳打碎。
變得束手無措起來。
看著他這副樣子。
明暖剛才還挺著的肩膀慢慢放了下來。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要是不想聽見這些話。」
「就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我說沒有,你不信,我說有,你又……」
話都沒說完。
明暖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墨時晏撲了上來,將她狠狠抱住。
因為他太重了。
明暖被撲倒在床上,腰差點沒半折過去。
好在她學過跳舞,柔韌性還算可以。
不然這一下就夠她慘叫出聲的。
墨時晏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旁邊。
像是氣極了,牙齒不斷地在她跳動的筋脈旁邊磨蹭,滾燙的溫度加上齒尖的銳度。
讓明暖一顆心被提了起來。
墨時晏微微眯起眼睛,正打算張開嘴。
明暖一聲大喊:「不許咬!」
墨時晏的嘴就閉上了。
他氣得像是一隻河豚。
可卻真的因為明暖說不可以。
他就不咬了。
明暖自己都覺得奇怪了,以前墨時晏哪兒有這麼聽話的?
可墨時晏卻覺得很煩躁,他很想隨心所欲,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你想要得到她,你就不能隨心所欲。
明暖不喜歡的事情。
就不能做。
這些話就像是釘入他骨髓里的十字架,和烈焰同等的溫度,要將他灼燒炙烤。
可他聽明暖的話,自己又不得勁兒,他滿腦子都是明暖說以後都不需要他了。
巨大的恐慌感促使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來安自己的心才好。
他開始往左看,往右看,很忙的樣子,卻又因為不知道想到什麼,始終無法做出行動。
「你幹什麼呢?」明暖好奇,便又問了一句。
墨時晏低頭,狠狠盯著她,「我要找條鎖鏈,把你捆起來!」
明暖很清楚,莊園裡沒有那種東西。
不過可以先把墨時晏騙起身,她就可以趁機溜走了。
於是說:「那你為什麼不起來去找?」
「趴我身上幹什麼?」
她趁機推了推他的肩膀。
卻見墨時晏像是泄氣了一般,本來已經撐起來的身體又如同一座山一樣壓下來。
他靠在明暖身上。
聲音悶悶的,「不找了。」
「明暖害怕鎖鏈。」
正在用力推他肩膀的明暖愣住了。
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
久久都沒有動。
她害怕鎖鏈。
害怕完全密閉的空間,怕冷,怕滿目蒼白的地下室。
墨時晏曾親眼見過她的畏懼。
並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
即便喝醉了也沒有忘記。
明暖抱著他,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
空洞茫然,像是想了很多事情,也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她一直覺得,墨時晏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在他的世界裡,他最尊貴,他的想法最重要。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做什麼想法。
反正結婚也是為了解決燃眉之急。
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她自己呢?
她的脾氣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大的呢,明明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
「墨時晏。」
她突然問:「你說,喝醉了的人,說的話都是真心話,是最適合拷問的狀態,是不是?」
墨時晏皺著眉頭抬起頭,「這話你倒是記得牢,你不要總記這些不重要的東西,我讓你多可憐可憐我,多愛我一點,你記到哪裡去了?」
明暖沒吱聲。
只靜靜地看著他。
墨時晏的眼神很熾熱,也很直白。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明暖先受不了,避開了視線。
她深吸了一口氣。
聲音也有些隱隱發抖。
再開口時,輕得和蚊子叫一樣,「墨時晏。」
「你愛我嗎?」
說完她用力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緊抱著她的墨時晏露出了困惑的視線,隨後是大怒!
「明暖!」
他生氣地喊她的名字,「我都告白了那麼多次!」
「你是一句都沒往心裡去是不是?」
「你現在還來問我這麼問題!」
「我愛你愛得那麼不明顯嗎?」
緊抓著床單的手鬆開了。
明暖像是泄了氣。
整個人軟得不像話。
連抱著她腰的墨時晏都能感受到她驟然放鬆下來的狀態。
她重新扭過臉,突然伸出兩隻手抱住了墨時晏的腰。
她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還有墨時晏的心跳聲。
「你醒過來後,會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明暖問。
墨時晏:「當然會。」
「好。」明暖聲音很輕。
兩隻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他。
「墨時晏。」
「我要紫氣。」
「你給我紫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