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柔很難受。
那種被全世界放棄的感覺包裹著她。
而且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不清醒了。
地下三層的人找了一個醫生給她看病。
醫生說,是她腦子裡長了一個小瘤,得吃藥。
她不想死。
她乖乖吃藥。
可即便是這樣,可她依然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迷糊了。
就算不是這樣,她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也會慢慢失去感知的,更何況這裡的變態還那麼多。
「嗚嗚嗚。」
她痛哭出聲,「那我,我再給我姐姐打個電話可以嗎?」
「我求求你了。」
她砰砰給看守的人磕頭。
什麼傲氣,倔強,在地下三層都是行不通的。
因為在這裡,不聽話就是無止境的折磨。
是個人都要瘋了。
短短時間內,明柔柔就已經徹底明白這個道理。
她不再是明家千金了。
沒有了任何資本,被所有人放棄了。
「好吧,看在明小姐的面子上,不過勸你死心。」那人似乎是忌憚明暖的地位,「明小姐那麼忙的人。」
「怎麼可能有空搭理你這種女人?」
明柔柔已經顧不上他說的這些挖苦話了。
她撥通了明暖的電話。
可隨著一聲又醫生的嘟嘟聲,她也慢慢變得絕望起來。
是啊。
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
明暖怎麼可能接呢?
一定……
「餵?」
就在這時。
明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明柔柔整個人激動地顫抖,飛撲過去手忙腳亂的將手機抓進了自己的手裡。
尖叫著喊:「姐姐,是我,姐姐。」
她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來。
來這裡之後這麼多天。
只有明暖來看過她,也只有明暖,接了這通誰都不願意接的電話。
「姐姐求求你帶我出去吧好不好?」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會瘋掉的。」
刺耳的聲音通過聲孔傳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明暖端著一杯咖啡。
將手機拿得遠了一些。
她臉上帶著笑容,溫柔的對那邊的人說:「柔柔,不要說傻話。」
「俱樂部也有俱樂部的規矩。」
那邊明柔柔果然傳來了一聲絕望的哭泣聲。
明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
將咖啡放下後。
她看了一眼俱樂部那邊安排的人給自己傳來的消息。
【明小姐,按照您的要求,允許明柔柔每天有十分鐘自由通話的時間。】
【但是她打的電話沒有任何一個人接。】
【那藥我們也給她吃,她怕死,甚至一天吃雙倍的藥量。】
【她已經快瘋了。】
明暖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她捏著手機,再度對著那邊哭泣不休的明柔柔說:「別哭了,柔柔。」
「這樣吧。」
「我去看看你好嗎?」
那邊哭聲戛然而止。
轉而是明柔柔驚喜的聲音,「真?真的嗎?」
「當然。」
「等著我哦,柔柔。」明暖笑眯眯地掛斷了電話。
她站起身,往臥室看了一眼,確定墨時晏已經睡著了。
這才輕聲下樓。
「走,去俱樂部。」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離開後,墨時晏已經坐了起來,站在窗口看著她離開的車子,眼中情緒起伏不定。
而明暖很快就抵達了俱樂部。
剛來到地下三層,明柔柔早就等著了。
看見她的那一刻,渾濁的眼睛都像是剎那間有了光彩。
直接對著她撲過來。
像是看見了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樣。
「姐姐!」
但她已經不敢往明暖身上撲過去了。
她一把抱住了明暖的腳。
「唔,姐姐。」
她的精神也好,身體也好,已經在這段時間被全面摧垮了。
尤其是在那個藥的加持下。
明暖垂頭看著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多像啊。
上輩子的她,就是吃了這個藥,變得渾渾噩噩,將明柔柔視為家人,將傅川視為救命稻草。
被他們精神控制。
傷害,吸血。
明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而明柔柔卻像是被鼓舞了一樣。
她崩潰大哭,迫不及待地仰起頭對明暖說:「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以後我什麼都聽您的。」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我終於知道了,這世上只有姐姐對我最好。」
「那些人都想要我死,都想要害我。」
「姐姐,柔柔以後就是你的一條狗,求求你了。」她顫抖著蹭著明暖的手指,「救救我吧。」
明暖輕輕眨了眨眼睛。
愉悅地笑出聲:「嗯,乖孩子。」
乖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