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墨時晏只怔了一瞬。
就冷笑著開口：「不叫了？也不跑了？」
可手卻已經緊緊扣住了她的肩膀。
這是一個下意識防備她逃走，恨不得將人融進自己血肉里的動作。
「我剛，剛才就是太激動了。」明暖笑的勉強，「畢竟，畢竟我從沒奢望過您喜歡我。」
尊稱都用上了。
墨時晏卻沒多少高興的意思。
她開始咬文嚼字。
要麼就是陰陽怪氣的時候。
要麼……就是撒謊騙人的時候。
他將明暖一把從懷中扯出來，迫使她抬頭面對自己。
陽光下，她避開了墨時晏的目光。
「明暖。」
「你一直說喜歡我。」
「那是真話嗎？」
墨時晏抓著明暖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可明暖自己也沒察覺，她現在非常的緊張。
緊張到大腦甚至開始缺氧，明明她已經大口呼吸了。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
那不是心動的心跳聲。
她看著墨時晏的眼睛，現實迫使她不得不站在這裡，看吧，哪怕只是和他這樣緊緊抱著，她身上都能很快積攢起一層紫氣。
這層紫氣可以幫助她解決難題，擴展人脈。
她就是為了這個嫁給他的不是嗎？
謊稱懷孕也好，遷就他也好，面對那些割人的話報以笑容也好，都是為了彌補自己從墨時晏身上拿走的東西。
她覺得愧疚。
也覺得自己藏著秘密，需要人家，利用人家。
「我……」
明暖剛要開口。
墨時晏就已經忍無可忍般，用手壓上了她的眼睛。
很輕，但輕微的癢意已經讓明暖下意識閉上眼睛。
他此刻並不想看見她的眼睛。
那裡有個清晰印出的自己。
他並不自信。
甚至說，他心裡其實已經有決斷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對罷了。
從明暖不在意林秋開始，從她測出愛意值只有一的時候開始。
細節是愛意的表現。
明暖毫無細節。
而他處處是弱點。
「明暖。」他低下了頭，難耐的聲音啞得一塌糊塗，說不出是威脅還是懇求，「說你喜歡我。」
明暖垂在旁邊的手猛地收緊，再鬆開。
她的眼睛被他的手掌遮住了，眨動見，眼睫毛從他的掌心掃過，盪開一圈的熱意。
他緊張的掌心滾燙。
明暖沉默許久。
沒有鬆開抱著他的手。
「是的，我喜歡您。」
如果這麼說他能開心的話。
可墨時晏卻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又是『您』。
他輕輕笑了一聲，眼底的戾氣無處發散。
「你真是……連騙人都不認真。」
他不想裝了。
裝她喜歡他，也很難堪。
他還沒卑微到這種程度。
可他不準備放手，甚至將懷中的人扣得更緊了。
明暖握住他的手。
「墨先生，您一直很聰明。」
「我欺騙不了您。」
除非，之前他一直都是心甘情願淪陷在她拙劣又誇張的謊言裡。
身後的洛川，一動都不敢動。
這啥情況？
不是傳言說明暖愛墨時晏愛到發狂？
為愛沖喜？
這傳言還帶誇張成分的？
就在這時，身後的裴正硯終於帶著醫生殺到了。
他見墨時晏矯情兮兮地抱著他女兒，反正沒動手，也算放心了一些。
也就是這時，墨時晏靈機一動。
「快，你上。」他推了一把那老中醫。
被墨時晏摁住的明暖做好了心裡準備後，還是伸出手打算拍拍墨時晏的肩膀。
可伸出去的手卻被一隻蒼老的手穩穩掐住了脈搏。
被捂著眼睛的明暖：「嗯？」
裴正硯急忙問：「我閨女身體怎麼樣？孩子不影響她的身體吧？」
孩子不好了，母體是第一次倒霉的。
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女兒。
可就在這時，老中醫卻一臉茫然地說：「沒有孩子。」這就沒懷孕啊？
明暖：「……」
她連忙扯開墨時晏的手。
暴露了！
「其實……」
剛想解釋。
就看見裴正硯一臉如遭雷劈的神情，隨後猛地大聲喊：「孩子！沒有了？」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