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晏睜開眼睛的時候。
明暖的淚珠子還要落不落的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冷不丁聽見這句話。
明暖立刻就收了哭聲。
她瞪圓了眼睛，「你耍我？」
墨時晏其實頭確實很暈。
他見明暖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賴帳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說：「想耍賴？」
「是誰把我的頭磕在了凳子上的？」
明暖：「……那我也救了你！」
「是，你救了我。」墨時晏卻一口便順著明暖的話說下去。
哄的明暖心頭一喜。
這是不追究了的意思？
可下一秒卻聽墨時晏說：「你救了我，我肯定要犒勞你。」
「三千萬，夠不夠？」
「這是你應該得的，不算我白給你的。」
不知道墨時晏是不是私下做了調查的。
明暖要好好將紅蔻發展起來的話，起始資金正好還缺三千萬左右的缺口。
畢竟這段時間找媽媽也好，調查各種事情，也都是需要花錢的。
她的公司賺錢快，燒錢也快，這也是為什麼她要重新將紅蔻做起來的原因。
只有將攤子鋪開了。
才能賺更多的錢。
這些想法也就是在明暖的腦子裡晃蕩了一下。
可她之前從墨時晏這裡拿錢的時候反倒不會像現在這樣想的這麼多。
自從上次墨時晏發瘋帶她上小島之後。
對於從墨時晏這裡得到什麼這件事情。
明暖總會下意識汗毛倒豎，就像是靠近某些大型猛獸後會有的心驚膽戰。
掛在眼前的胡蘿蔔雖然香，但是一拉下去，說不定等著自己的就是天羅地網。
「不……」她還是想要拒絕。
可手機『叮咚』一聲。
竟然已經來了入帳信息。
旁邊的保鏢甚至還兼任了助理工作不成？這年頭打工人都這麼十項全能的？
明暖臉都差點扭曲了。
「我不……」
墨時晏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
「你當然可以不收，也可以打回來給我。」
墨時晏氣定神閒，也摸到了一點和明暖相處時的路數，「不過你要是還給我了，那就當你之前救我的恩情沒有了。」
「一筆勾銷？」
他大概是不舒服的。
懶洋洋的靠在車子上，說這話的時候眼尾上挑，蒼白的臉色下，唇色卻有點別樣的紅，眼睫輕顫著蓋下來，似乎是覺得有些氣悶。
明明是冷風直刮的天氣。
他卻用手指不斷的拉扯著領帶，露出的白皙膚色也被他粗暴的動作刮紅一片。
明暖聽著他說的話。
莫名就不得勁呢。
就好像把這筆錢退回去的話，自己就成了傻叉冤大頭了。
然而墨時晏也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
只見墨時晏輕笑了一聲，接著說：「你救了我是一碼事。」
「我們說清楚了。」
「那現在該來說說，你讓我不舒服的事情了吧？」他話音一變，指向了自己的腦袋，「這個你打算怎麼辦？」
明暖一隻手往車上一撐。
笑了。
她就知道，他還在這兒等著她呢？
明暖這會兒是真的確定墨時晏就是裝的了。
「你也得真查出來有問題才行。」
「墨先生，你是誆我的吧？」
明暖氣沉丹田，用無比篤定的語氣說。
「你說起話來這麼頭頭是道的，怎麼可能有問題呢！」
「你要是有問題，我當然願意負責！」
明暖就差拍著自己心口了。
墨時晏這隻狡猾的資本老狐狸。
擱這兒使詐呢？
「口說無憑，我說你說都沒有用，咱們用醫院那邊的事實說話！」
明暖的氣勢逼人，那叫一個胸有成竹！
兩個小時後！
看著醫院出來的報告單。
明暖傻眼了。
「輕？輕度腦震盪？」明暖說話都結巴了，「不會啊，他剛才跟我說話，還挺有邏輯的啊，醫生，你確定你看的沒毛病嗎？」
明暖深深懷疑醫生被收買了。
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開口卻是喊她：「大小姐。」
明暖一愣。
就聽見醫生接著說：「我們是裴氏集團旗下的醫院。」
「大小姐，我們騙誰都不會騙您的。」
「確實是輕微腦震盪。」
「而且現在已經移入病房中的墨總，已經再度昏睡了過去。」
「也有這種間歇性清醒的時候的。」
明暖：「……」
她捏著這張檢查單，終於開始後悔了。
她為什麼要嘴賤！
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說自己絕對會負責的！
「這次的事情裴總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醫生還多提醒了一句，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保鏢，低聲說：「如果墨家人為難您的話，您完全不必害怕。」
「我們醫院的安保人員會隨時為您服務。」
醫生指著單子說：「墨先生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的腦震盪？」
「聽保鏢說，你們剛才遇到襲擊了？」
「是那些不法分子乾的？」
醫生還有些義憤填膺，現在的人，膽子也太大了。
「不。」明暖木著一張臉，「是我乾的。」
醫生：「……」
他緩緩坐回了凳子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那也沒關係。」
「裴氏的律師也是非常有名的！」
「這應該不算婚內家暴！」
明暖：「……」
她捏著報告單。
頭痛的進了隔壁的病房。
果不其然墨時晏已經昏睡著了。
她坐在床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特別能理解那些將大老闆交代的項目搞砸了的打工人心情。
她覺得自己這個還要更糟糕點。
突然，明暖看向四下無人的房間。
她想了想，湊到了墨時晏耳邊說：「這樣吧，墨先生，我賠付給你醫藥費，你看怎麼樣？」
床上的人毫無動靜。
明暖頓時揚起了眉。
「來，我給你寫一個賠償書哦。」
她從旁邊抽出紙筆就開始唰唰寫。
寫完一張保證書之後，裝模作樣的在旁邊清了清喉嚨說：「墨先生，你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就蓋個手印！」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哈？」
明暖象徵性的等了三秒。
高高興興的去拉墨時晏的手指。
給他的手指上抹上紅墨汁。
眼看著就要往那賠償書上摁下去。」
頭頂卻傳來了墨時晏幽幽的聲音。
「同一個招數，你還用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