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靖一早起來仍是按照慣例先用【準確率】判定了一下雨晨姐她們的安危,確定沒事之後,他才會閒出功夫去做其他的事。
在準確率的判定中,蜀山被派去人間的那一批人,雖然沒有找到雨晨姐她們,可卻對陳家動了一些手腳。
其實在陳靖上次去人間的時候,就已經跟陳文友以及陳明漢說過了。
也跟他們提到了天域,提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如今的天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一家獨大。所以,陳靖讓他們儘可能的低調一些。
陳家這一低調,那原本覆滅的幾大家族餘孽也就悄然的結合了起來,形成了一股反抗勢力,最近也經常在明里暗裡與陳家做對。
而陳家也次次忍讓,為的就是做戲給天域的人看。
在準確率的判定中,陳家有不少人被天域提問,在打探陳靖的消息。
而陳家的一般人也壓根不知道關於陳靖的太多事情。
至於陳文友、陳明漢他們,只要與陳靖稍微關係近一點的,如今要麼是選擇了隱秘地點閉關了,要麼就被陳靖傳授了規避【真言幣】的方法。
所以,也不會懼怕被提問。規避真言幣的方法,其他人沒有魂玉的協助,效果可能不會那麼明顯,但只要半真半假,基本也就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了。
鍾舒陽越是這麼做,也就越讓陳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報復心態。
也是陳靖如今的修為不如他,如果修為能超過他,那也不用忍耐什麼,直接就能與他硬槓了。
『鍾舒陽還沒什麼可怕的,像他這樣派人去尋找,短時間內不可能找的到雨晨姐她們。倒是他的老婆,實在需要提防一下。』
阮青雯的預言夢,實在太神奇了。
指不定下次,她又悄無聲息地把西南縣城的那個小別墅的位置給夢了出來。
……
地人洞,主臥室。
「夫人,你就吃一點吧,從昨天到現在,你一點東西也不吃,這可怎麼行?」侍女映雪關切地在一旁勸導。
阮青雯坐在床上,失神一般,悵然若失。似也沒聽到映雪的話一樣。
「夫人?」
侍女映雪喚了好幾聲,才將她從失神里喚過來。
「怎麼了,映雪?」
「夫人,你這幾天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修煉上出現問題了?」
「我……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
主僕談話間,這臥室里忽然又進來了一人,仙風道骨,發色黑白參半,臉上微顯老態。
「老爺!」映雪一見他,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垂頭待命。
阮青雯見了他,稍稍一驚,一起身來,微微作福:「夫君。」
這男人,正是鍾舒陽。
尋常時候,他很少會來這裡。
跟一般的少夫少妻不同,少夫少妻少不了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但到了他這年紀,對女色其實已經看得很淡了。
再加上他一心修行,心中的所有重點都在境界的突破上,對於男女之事,向來很少經營和關心。
「青雯,最近有做夢嗎?」
鍾舒陽雙手負背,就堪堪走進了門口,並未深入其中。
似乎,僅僅只是想問兩句話就走人的。
阮青雯稍稍猶豫,她在夢中與其他男人碰面的事,她自然不能告訴夫君。
只得微微搖頭:「未曾。」
「你上次做的夢,很不錯,位置很準,只可惜,讓目標先走了一步。你後續若是再有類似的夢,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說完話,鍾舒陽果然就退走了,的確沒打算留在這裡過夜。
見他一走,阮青雯心中然而沒有如往常一樣失落,反而有一種慶幸和鬆了一口氣。
『果然,我終究還是受到影響了。』
若在往常,她也會像尋常妻子那樣,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多陪自己一會兒。
可如今,她再也沒那種想法了。
『我的決定是對的,我不能再和那個男人見面了。若再錯下去,遲早會對不起夫君的。』
當天下午,她照往昔那樣入定,一切如常。
她的心態好像也真的恢復過來了,能達到心無掛礙的境界。
再次日,也依舊可以。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中好似生出了一種牽掛。
牽掛著那個神秘男人,很想再見一見他。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見,絕對不能見,若是見了,恐怕自己又要控制不住那被動的情感。
這一天,她是糾結的,心情也是複雜的。
勉強撐過一天,那種思念未曾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刻。
終於,到了第三天。
她在白天的時候再次入定,夢境又來了。
這一次的夢,她似在夢裡,又不似在夢裡。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卻遠隔天涯。
冰雪世界的遠端,海市蜃樓的畫面里,那個神秘的男子,痴情地一個人走遍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
最後,他一個人坐在孤島上,心傷地喝著悶酒,用手一遍一遍地在沙灘上寫下她的名字。
然後又擦去,再寫,再擦去……
也許,愛情對於女人而言,真的是一劑無法拒絕的毒藥。
看著他如此的傷心,她的心中也一陣陣的揪痛了起來。
『為何你要如此。』
阮青雯咬著嘴唇,心中百感千回,一時之間,湧上了千千萬萬的念頭。
她忍不住地又一次回憶起與這個神秘男人的每一次相逢與經歷。
然後心中居然也拿出與丈夫鍾舒陽在一起的時候,作為對比。
相形見絀,高低錯落,兩者之間的落差,她忽然發現竟是如此巨大。
鍾舒陽曾經是她心中的英雄與偶像,他高高在上,其實更像個前輩。
與她始終有一種距離感在心中。
而這個神秘的男人,卻更像是與她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情郎。
「青雯姑娘,此生如再見不到你,那我又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夢境裡,陳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阮青雯的情緒變化。
他露出頹廢的一面,頂多只能讓阮青雯感受到一種感同身受的傷心。卻未必能讓她再重新跨出那背叛丈夫的越軌一步。
『只能放大招了。』
陳靖掐算好時機,然後就在夢中割腕起來。
用自己的血,在沙灘上寫下【青雯姑娘我愛你】這七個字。
反正是夢境嘛,血放幹了也不會死。
但這一幕看在阮青雯的眼裡,她的心卻是震顫的。
那七個字,剛寫完,陳靖深情地演繹出一個痴情郎的哀傷,然後倒在地上,露出虛弱的一面。
失血過多,理應如此。
阮青雯在遠處看著,到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哭著就朝這荒島上奔來。
落在這男人身邊,又慌又急又擔心地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大腿上,邊哭邊喊:「你怎麼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