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一個人心碎死心,其實也很容易。
有時候一句話,一件事,甚至一個動作,就可以摧毀她心中最後那一點脆弱的支撐。
「如果死心的話,那我們回去吧?」陳靖問她。
龍惜雨無聲地哭泣著,即便是到了這會兒,她還是不敢哭出聲來,甚至連哭出聲的勇氣都沒有。只是默默垂淚。
「對這些人,我也實在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陳靖說完話,見她還愣著,就乾脆牽起她的手,要帶她離開。
然而,隱龍齋這些人,卻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隱龍齋當成什麼地方了?」有位鍊氣大成的人冷喝道。
他們都知道陳靖很強,實力也跨入了築基境界。
但這會兒可不是在【無雙盟會】上,更不是在陳家的地盤上。
這是他們的主場,仗著人多勢眾,也並不懼怕陳靖個人實力。
「丟人現眼的女人,她居然還敢回來,個人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把野男人給帶回來了。真真是丟盡家門的臉。」
人群里,忽然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出來,滿臉厭惡地指著龍惜雨喝道。
陳靖循聲一看,根據曾經在龍惜雨記憶畫面里所看到的一些畫面,他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她的弟弟。
同父異母的弟弟。
雖然他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可自小,他是被龍新絕捧在手心長大。
而她,是被遺棄在偏宅,受冷落長大。
兩個人,兩種人生,兩種待遇。
一個人在幼年時期,會不會受到旁人善待,主要還是看父母重不重視。
若父母疼若至寶,就算沒有顯赫的家世,旁人至少也不會隨意輕視之。
可父母的態度若是棄如敝履一般,那旁人也就不可能有多看得起你。
那少年喚「龍英才」,從名字就可看出龍新絕對他投注了很多希望。
英才英才,驚世之才。
但很可惜的是,這龍英才雖然從小就有著幾十倍於龍惜雨的資源培養,可如今的境界,卻並不見得有多高。
年17,不過才剛剛鍊氣小成而已。
「丟人現眼的女人,你不配姓龍。」龍英才越罵越起勁。
最重要的是,居然也沒人說他。
龍新絕一旁觀之,也未阻攔,可見在他的心裡,是真沒把龍惜雨當成親生女兒的。
「我們走吧。」哭泣的龍惜雨這會兒似乎終於是扯斷了心中那最後一絲掛念。
她的所有親情投入,皆被對方棄之東流。
便是再怎麼重情重義,也容不得幾次三番被如此對待。
就算是一塊燒紅的火炭,也終有冷卻的時候。
「走什麼走?在外面丟光了臉,現在回到了這,你還想走?」龍英才再次冷喝,「似你這般,不浸豬籠,便對不起祖宗榮耀。」
無論他怎麼罵怎麼指責,龍惜雨這邊,始終沒回嘴。
好似在這個地方,逆來順受就本是她固有的標籤。
陳靖微微搖了搖頭:「當弟弟的,如此罵自己姐姐,你難道是從小缺爹少娘?沒人教?」
「姐姐?她也配?」龍英才駁了一句,又很快反應過來,怒道:「你算什麼東西,狗男人勾搭狗女人,到了這,有你說話的份?」
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龍英才看陳靖與自己年紀也差不了幾歲,便心存輕視。
到底這是在隱龍齋的地盤,他作為龍二爺的嫡子,在這一畝三分地從來沒怕過誰。
尹永天聽到這話,眉毛微微一蹙,想叫他退下。畢竟陳靖是陳家人,沒必要言語上就把臉皮撕破。
而龍新絕卻仍舊沒有阻攔的意思,似乎龍英才說的,也正是他想說的。
「刷~」
陳靖卻忽然動了。
誰都沒注意,誰都沒防備住。
他如一道鬼魅,一晃之下,就到了龍英才的面前,再一晃,又回到了原點。
而龍英才也被他掐住了脖子,高高舉了起來。
這一幕的發生,也終於是讓龍新絕變了臉色。
他立刻就厲聲喝道:「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今日就讓你出不了隱龍齋的大門。」
尹永天也眉頭一跳,心中有點後悔沒早點喊住龍英才。
他們這次雖然是第一次跟陳靖見面,但是根據上次【無雙盟會】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也知道這個叫陳靖的是個暴性子。
狂起來,連自己族人都打,在【無雙盟會】上,連陳家的太長老都不放在眼裡。
這種又狂又愣的人,你沒事去招惹他幹嘛?
本來今晚他出現在這裡,隱龍齋方面得好好想想怎麼以最優的方式處理接下來跟陳家的關係。
這下倒好,直接一步到位,把火藥引子給點燃了。
「你女兒在外面被人害被人辱,你就全然不管。還不問青紅皂白,就罵她不守婦道。你可知道她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你們這些黑了心的狗東西,你不念親情,可她卻一直念著。
但換來的是什麼?是你的斥責與白眼,更是你對這個小畜生放肆的縱容。
連自己親姐姐都罵得這麼狠,還浸豬籠?
說他是缺爹少娘,還算是誇獎了。真正要說,他就是一個冷血畜生。
也只有一樣冷血畜生的父母,才教得出如此冷血畜生的兒子。
既然當父母的管不好,今兒個,我來管。」
龍英才被掐住喉嚨,本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要踢陳靖的要害處。
可陳靖掐住他咽喉的那一瞬間,兇猛的靈力沖入他體內,當場就封鎖了他的丹田。
讓他什麼力氣也用不出來。
在說完這話後,兩個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龍英才當場就被打懵了。
兩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裡也有血水溢出。
更有三顆牙齒隨著巴掌的扇落,從嘴裡飛了出去。
「住手,你給我停下。」龍新絕怒目而視。
龍惜雨死不死,他不管。但誰要動他寶貝兒子,他就第一個不許。
周圍,數十個隱龍齋的高手,也都不忍看,劍拔弩張,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吵什麼吵?喊什麼喊?你再吼一句,我就直接掐死他。」
陳靖毫不憐惜也真的開始發力。
不到三秒,龍英才的臉都變成紫色的了。
「你……」龍新絕如一個即將要爆炸的火藥桶,被一個小輩如此要挾,他絕忍不下去。
但終究他還是擔心兒子死活,怒罵的話剛到喉嚨,又被咽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樣?」龍新絕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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