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先生聽了他這話,忽然抓起陳靖的手臂,就將袖子給擼了上去。
他動作奇快,陳靖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給扣住脈門了。
但他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放開了。
「這般強度的印記,怕是至少有幾十年的靈魂強度在裡頭,憑他還私自練不成,依我看,這應該是傳承之印,不是私練之印。若是傳承之印,只要是陳家之人,就都有資格。」
大凌先生說完就打了個手勢,示意陳靖和陳明軒可以先走。
隨後,他又對陳明澤警告道:「這裡是鬼谷,不是你家,若你繼續在這鬧事,不管你是誰,我會第一時間把你丟出去。」
說完,他縱身一跳,誰也沒看清他去了哪裡。
倒是陳靖這邊,有察覺到,他又回到了門口石雕最上方的一個位置上去了。
「這人好強。」陳靖跟陳明軒私下交流著。
「那當然了,陳大凌先生跟我父親算同輩人,但可惜的是他只是陳家的家臣。而且做人也不夠圓滑,是那種實事求是很古板的人。因此,他的人緣不怎麼好,在家族當中也沒什麼特別地位。以前他是我們家族學院的教習,所謂教習,就是老師。陳家的孩子,在小的時候,都是集中起來一起學習的。
而他,就是我們所有教習當中最嚴格最厲害的一個。你剛才也看到了,被他一喝斥,陳明澤一個屁都不敢放。」
「堂堂鍊氣大成的實力,僅僅是在鬼谷門口當門衛,確實有點屈才。」
「誰說不是呢,可他那性格,也註定了會這樣。他如果會變通一點,圓滑一點,怕是早就入贅成正式陳家人了。」陳明軒說道。
陳家的家臣,大多數都是世代傳下來的,身份方面雖然卑微,但起碼是知根知底。
所以,有的家臣如果天賦特別出眾的,則會被主家招納為婿,這樣一來身份就能提高一級,以後的子孫後代,也就算是正式陳家人了。
「別說他的事了,咱陳家辦任何事情,講的就是一個效率,現在進了這個門,我們得去遞交牌子,等中午12點過後,就要開始選拔了。我跟你講,待會兒遞交牌子的時候,你可不要跟我在同一個地方遞交。要不然在擂台上咱倆碰上了,可不划算。」
在陳明軒的帶領下,陳靖跟著進入了一棟竹樓。
這是一棟非常龐大的竹樓,入口的位置,有三個窗口。
此時可以看到很多人拿著竹籤,用毛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從窗口遞交進去。
這就是所謂的遞牌子。
交了牌子之後,擂台賽就是隨即抽籤決定對手。
陳明軒把陳靖推到最左邊的一個窗口,然後他自己跑到最右邊一個窗後。
陳靖笑了一聲,隨手拿了一根竹籤寫下自己名字,遞交了進去。
寫完之後,兩人又匯合到一起。
陳靖說道:「你這樣做有用麼?只要不存在暗箱操作,應該無論從哪個窗口遞交牌子都一樣吧?」
「按照我以往的經驗,這樣做會好一些,你聽我的就是了。」陳明軒說道。
剛要離開這,陳明澤那伙人又出現了。
剛剛被大凌先生警告一頓,他們倒也不敢再鬧事了。
只是,不動手卻能動口。陳明澤冷笑一聲道:「陳明軒,你往年被你表哥擊敗,今年別是被你這堂兄弟擊敗啊。若是如此,那真就是好笑了。」
「關你屁事。」陳明軒滿臉不爽。
離開竹樓後,他帶著陳靖稍微逛了一下鬼谷的外谷。
這裡面雲霧蒸騰,樹木高大。
一處處都被設計得跟仙界園林一樣。
按規矩,外谷是可以供人遊覽的,而內谷,輕易是不會准人進去的。
說來也是有點巧合,他們在各處遊覽時,又一次碰上了陳明修。
陳明修這一次倒是主動說話了,鼓勵了陳明軒一把。
但陳明軒理都不理他,「我去上廁所。」丟下這話,甩頭就走。
陳靖苦笑著對陳明修問道:「聽說,以往的選拔賽,你跟他有碰上過?」
陳明修也苦笑一聲,點頭道:「沒錯,我跟明軒其實從小關係就挺不錯,我們也一起參加了多次選拔賽,其中有三次碰到了一起。」
「所以你那三次都擊敗了他?」陳靖笑了,難怪陳明軒一見到他就擺出一副臭臉。
「是啊。」陳明修無奈道:「擂台場上肯定不能放水,所以他輸了三次,從此就再也不願意跟我一起了。」
『難怪他要跟我分開窗口遞交牌子。』陳靖笑著。
「我沒想到你這次居然也會來參加選拔賽,以你的實力,打入前三十,應該不成問題。只是有一點,我想提醒你一下。」
「什麼?」
「也許是我多此一舉,可能二舅也有跟你說過,在選拔賽上,切忌鋒芒畢露。與人交手時,也別下手太狠,若不然,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
「多謝提醒。」
看得出來陳明修此來的確是出於一番好心,這跟他的儒雅儀表倒是很相稱。
「你肯聽就好,往年我也常提醒明軒,可這小子卻總跟我唱反調。這也導致他人緣很不好。」
「呵呵……」
「行了,你們玩吧,我得進內谷辦事了。」
這麼隨意談了一會兒,陳明修就跟另外一隊人忽然匯合了起來,一起朝內谷去了。
比賽場地的位置,就在外谷的中心區。
這兒有著一個非常寬大的廣場,地面上是一種陳靖看著眼熟的石頭鋪就而成。
「這石頭,跟祖宅練功房的石頭應該是同一種吧?」陳靖問陳明軒。
「眼力不錯啊,這的確是青玄石,這種場地,若是不用青玄石來搭建,憑鍊氣者的實力,還不分分鐘就把它砸成粉碎?」
陳靖圍繞著擂台場走了一圈,這擂台場的大小,約莫一個籃球場的樣子。
最中心位置,偶爾也會有一兩個手掌印或者腳印烙在其上。
只是那掌印或者腳印,都不算太深,約莫只是陷進去一兩厘米的樣子。
比起祖宅里那動不動就陷進去半米深的凹坑,還差得很遠。
「這些手掌印以及腳印,應該都是往年打擂的時候留下來的吧?」
「沒錯,你看這一掌。」陳明軒特地指著一個最深的掌印,「這就是咱們明字輩如今號稱第一人的陳明漢當年留下來的。」
那個掌印約莫深入3厘米了。
「陳明漢已經連續參加了5年無雙盟會了,今年是最後一年。而這個掌印,是他15歲那年留下來的。」
「他如今應該也三十多歲了吧?這十多年裡,他只參加了5次無雙盟會?」
「因為有規矩每個人只能參加6屆啊,而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有王牌當然不著急出。其實說白了,也是我們明字輩比上一代要弱很多,這一代,也只有推出陳明漢來當王牌。到了明年之後,咱明字輩的領軍人,可能就要弱很多了。」
說著話,他把陳靖領到一小湖邊的一塊石碑旁,指著上面:「看到了吧,這就是咱們明字輩的實力排行。」
陳靖看去,只見第一位寫著【陳明漢】五行之土。
第二位【陳明昭】五行之火!
第三位【陳明克】五行之水!
第四位【陳明修】五行之火!
第五位【陳明銳】五行之木……
整塊石碑,只記錄著30人的名字,代表著明字輩前30的佼佼者。
陳靖大致看了一眼,這排行榜中,五行命格土和火的比例最高。
最少的是五行之木。
從頭數到尾,所有的五行之木命格的高手,加起來都不到3個。
「木命格的人,這麼少麼?」
排行榜上,也就是那個【陳明銳】比較扎眼,以五行之木的命格搶到了第五位。
而另外兩個,基本是在墊底。
「當然少了,五行之木一般都是被當醫道妙手而培養的,因為五行之木論攻擊,比不過金火,論防禦又比不過水土,還能幹嘛呢?你這一身蠻力雖然很大,但我告訴你,咱陳家《陰符經》里詭譎的陣法若是用出來,可以讓你的蠻力根本沒處施展。所以,你若想上這個榜,還早得很呢。」
「呵呵。」陳靖只是輕笑兩聲。
他看著那擂台場上的青玄石,心中也很好奇,倘若自己如今全力一擊,會造成怎樣的凹陷?
『至少也會大於3厘米吧?』他自忖著。
咚咚咚咚~~~~~~
忽然間,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陣沉重的鼓聲。
陳明軒驚疑地回頭一看,然後就見到大量的人,開始往中央地匯合。
「這是怎麼了?」
「這鼓是開場鼓,往年都是午後才開始,怎麼今年居然這麼著急?這就要開始了麼?」
陳明軒拍了他一下,然後兩人也一起來到了那中央場地外面。
不到5分鐘的時間,這裡就被圍得人山人海。
明字輩這次來參加的人數,足有三四千人。
這麼多人一下子都匯聚在這裡,只見人頭攢動,黑壓壓一大片。
「這麼多人,一個個的比,得要比試好幾天吧?」陳靖說。
「好幾天?呵呵,頂多一天,因為上了擂台基本都是一招分勝負。而且這裡還有兩種模式,第一種是抽籤模式,第二種是坐莊模式。坐莊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贏了的話,你可以選擇不下場,歡迎任何人來挑戰,若能連勝10場,呵,那你就能直接進入總決賽。所以,別看著人很多,實際上,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