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章 金剛銅人體

  陳靖之前也早就跟他說好了,讓他這次過來幫忙,救人為主要,殺人為次要。

  謝沛當然當然是不算什麼的,陳靖隨隨便便就秒殺了他。

  難殺的是張立德,他是張家嫡系,是一個實力很快就要接近鍊氣大成的人。

  他有多厲害,陳靖也沒見過,但是從感覺上來講,他直覺告訴自己,張立德的戰力可能不會比柴洪懿差多少。

  而柴碧菡的爺爺柴洪懿有多強?

  在鐘鳴山上一挑二,對戰玉面雙虎的時候,陳靖是親眼見識過的。

  他也自問不是對手。

  而張立德作為張家嫡系,擁有的資源和功法,也遠非柴洪懿所能比。

  所以,也有一種可能,這個張立德的戰力還會遠在柴洪懿之上。

  若真如此,那就更加不能與他交手了。

  剛才送走宋雨晨之後,陳靖上了船,本想按計劃行事——把遊艇炸掉,製造混亂引開張立德的注意力,給宋雨晨爭取開溜的時間。

  他和聶釗只要稍微拖一下,也可以聯手撤退。

  可哪知道,聶釗根本沒按計劃來,終究還是跟張立德打起來了。

  『沒辦法,他愛人死於張立德之手,若換成是我,恐怕會比他更加衝動。』

  既然打了,那就打吧。

  二打一,就算打不過,試試也無妨。

  遊艇觀光台上,張立德活動了一下身上筋骨,罡氣凝聚之下,他渾身上下的皮膚,好似瀰漫了一層濃郁的金色。

  好像鎏金灑在他的身上,把他澆鑄成了少林寺的金剛銅人一樣。

  在這種顏色的瀰漫下,就連他的頭髮,也漸漸地沾染了黃金的顏色。

  「鄉巴佬,認得這個術嗎?」

  張立德四肢隨便一動,骨節之間都會發出咔嚓咔嚓的活動聲。

  在他輕輕踢了一腳之後,觀光台上的那個茶几噼里啪啦,當場爆碎。

  連純鋼的圍欄,都破開了一個口子。

  聶釗瞳仁閃動,這種術,他見過,但他並不認得。

  這是張家的一種秘術,張家人擅長五行之金。

  最為著名和廣為人知的,乃是【追星箭】。

  九星連珠是最高境界,詭秘莫測。能掌握者,也基本都是張家嫡系。

  以聶釗的身份,無論是以往還是如今,也都不夠資格接觸到尊貴的世家嫡系。

  所以,這術,他當然不認得。

  而張立德會說出這話,也自然是想賣弄一下。

  所以,他也真沒著急出手,而是緩緩說道:「剛剛你砍我那麼多刀,我這門功夫,才稍稍運轉了一下而已就全擋住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你也已經盡全力了吧?嘖嘖,就這種程度,也敢來找我報仇,我其實很佩服你的勇氣。」

  說完之後,他低頭看了看掉落在沙發上謝沛的人頭。

  笑道:「謝沛雖然很廢,可終究跟我也算狗肉兄弟臭氣相投,你當著我的面殺了他,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呢?」

  聶釗體內靈線早就用光了。

  剛才那幾招,不但用光了他的靈線,連罡氣都消耗了八成。

  他練的是殘缺法,本就不適合長久戰。

  講究的就是一鼓作氣。

  如今已經衰而竭了。

  沒有任何底牌的他,只能悄然地將手伸進衣服當中,準備豁出這條命,也要把張立德炸出一身傷。

  但張立德的目光似乎很銳利,一看到聶釗手裡有小動作,突然之間他就動了。

  黑夜裡,只見一道金光如流星一樣,下一秒,一記重拳就飛到了聶釗胸口。

  聶釗都沒反應過來,更甚至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咔嚓~

  胸口就挨了一下,瞬間斷了9根肋骨。

  一口咸腥的鮮血在喉管里鼓盪著,瞬間就順著咽喉噴了出來。

  同時,聶釗也倒飛而下,直線砸進水裡。

  張立德微哼一聲,金光再次閃爍,他追殺而下。

  宛若流星從天滑落,又如一根金箭,從天外天激射而來,要將聶釗射個透穿。

  卻也恰在此間,遊艇船尾的一個角落裡,忽然一道黑影飛了出來,舞著巨大的鐵錘橫掃而來,正好是迎上了張立德的金色拳頭。

  哐~~~

  就好似銅鑼敲響一樣,震天嗡鳴。

  碩大的擂鼓瓮金錘用上了陳靖所有的蠻力,連靈力也疊加了進去。

  這一擊之下,那勢不可擋的張立德,竟然硬生生的被擋住了去勢,同時身影還連連飄退。

  ——在力量上,他果然還得遜色一籌。

  而陳靖也飄落到水面上,兩腳站定,同時攙扶住了聶釗。

  他看似沒事,可是擂鼓瓮金錘上,他也注意到了已然多了一個拳印。

  『這張立德果然厲害,張立人跟他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若非有擂鼓瓮金錘作為依仗,直接以拳頭硬碰的話,我感覺以他的鋒利衝擊力,我整條手臂都能被打成肉醬。』

  這就是五行之金命格的優勢。

  金命格的人,渾身上下皆可為利器。

  功力越深的人,殺傷力也就越強。

  而陳靖的命格,作為五行之木。本質上來說,張立德恰好是能剋死他的。

  ——因為金能克木!

  若赤手空拳打,陳靖的情況,也絕對不會比聶釗好多少。也招架不住一招。

  不過,在有武器依仗的情況下,這情況也就另當別論了。

  「呵呵,還有一個?蠻力倒是不小,不過,你身邊那位倒也還算光明磊落,而你藏頭露尾,連真容都不敢露出來,在我看來,你連他都不如。」

  張立德話落的瞬間,再次如金色流星,從上空墜落下來。

  陳靖揚起擂鼓瓮金錘,再度迎接上去。

  哐~

  碩大的錘子發出嗡鳴聲,再次留下一個拳印。

  「我倒要看你能擋得住幾下。」

  張立德一連在擂鼓瓮金錘上,留下了七道拳印。

  每一拳都是重擊!

  哐哐哐哐~~~~~~~~

  陳靖有擂鼓瓮金錘作為依仗,進可攻,退可守,有蠻力加持,這張立德居然一時之間,還真拿他不下。

  可是,這也是表面現象。

  實際情況,陳靖每次出擊都是盡全力在迎敵。

  所以,本身靈力和罡氣消耗都非常大。

  他50厘米長的靈線,這會兒只剩下17厘米不到了。

  張立德每砸一拳過來,他這邊都得消耗3~4厘米的靈線去迎擊,要不然就絕對扛不下。

  所以,表面上看著他尚可支撐,實際上敗勢早就註定了。

  張立德無論怎麼說,體內靈線也過了百數。

  陳靖無論怎麼跟他比,也都是比不過的。

  眼下情況,不過就是取巧而已。

  「你怎麼樣?」陳靖迎戰之間,也抽機會問了聶釗一聲。

  聶釗緩了一口氣,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情緒一激動,他嘴裡就再度噴出了鮮血。

  陳靖知道他傷得很重,但這會兒可沒法給他治療。

  「你走,別管我。」聶釗一邊咳血一邊支撐著站了起來,右手再次伸到衣服當中。

  「媽得,你說話還算不算話?說好兩個月,你現在就要送死嗎?」陳靖見他這個動作,知道他是想引爆炸彈同歸於盡,立刻罵了一句。

  「若不如此,都走不掉。」聶釗說道,同時也沖了過來,推了陳靖一把,「你先走,能活一個算一個。」

  「誰說走不掉?試都沒試,你就知道?」

  陳靖說著話,忽然跟他並列站在一起,然後塞了一個東西到他手中。

  苦笑道:「這種情況下使用這東西,還真是有點浪費,但沒辦法,既然動手了,也不能就這樣狼狽地跑了,要不然多沒面子,咱要走也至少也要拔了他一層皮再走,你怎麼看?」

  聶釗翻開掌心一看,竟見藍光閃閃,是靈石!

  他驚訝地看著陳靖。

  如此珍貴之物,世家都罕見,陳靖這傢伙居然在這種時候拿出來打架用?

  這世間最奢侈的事,恐怕也莫過於此了。

  「你也別跟我廢話,敢不敢上一句話。」陳靖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激他一句。

  聶釗一咬牙,張嘴就將靈石含進嘴裡。

  他本身就是五行之水的命格,這會兒得到了水靈石的滋養,傷勢飛快的修復,體內的靈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飆增。

  陳靖自己倒是沒急著用。

  他當初在鐘鳴山得到了7顆,後來柴碧菡為了救他,用了3顆。

  也就只剩下4顆了,而其中一顆,他也捏碎了一些送給了聶釗引靈。

  這剩下的,他也都搞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留在身上備用。

  他現在體內還有17厘米靈線,所以並不著急使用,等到用光了再用也是不遲。

  本來他也捨不得用靈石,這玩意多珍貴啊,用一點就少一點。

  可沒辦法,這張立德太強了。

  如果不用靈石來彌補靈線,恐怕他和聶釗的性命就真的要都搭在這裡。

  「他的身體很硬,這是張家秘術,如果破不了他的法,是傷不到他分毫的。」

  聶釗吸收了靈石後,也提醒了陳靖一聲。

  「哦?這是什麼術?」陳靖皺著眉頭,他也是第一次見,以前也壓根沒聽過。

  「我也不知道,但以前見過一次。只知道很強。」聶釗道。

  張立德在十米外,冷幽幽地看著他們兩人,忽然笑道:「想知道我這個術的名字?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是張家至高秘術——【金剛銅人體】,在此術施展之下,我就是銅頭鐵臂,就你們那點傷害,說真的,給我撓癢都嫌不夠。」

  「撓癢?那我就再給你撓撓!」

  陳靖忽然之間,快步衝上去,舞起擂鼓瓮金錘,將靈力猛然注入了10厘米。

  一錘子狠狠砸過去,瞄向了張立德的胸膛。

  張立德不屑地一笑,「真你以為你的錘子能傷到我?受你一錘又如何?」

  他張開手,敞開胸懷,竟然真的不擋。

  陳靖這一錘子狠狠砸來,就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噹~~~

  渾厚的震擊聲,宛兩輛卡車相撞一樣。

  無匹的磅礴之力,迅猛地衝擊著,張立德的身體在水面上如一道金星被震退著划水五十多米,方才停住。

  接著,他身影連閃,很快又回到了近前。

  「力氣不錯,這種程度的力氣,應該有鍊氣小成了吧?不過,想破我的法,依舊還弱了點。」

  張立德拍了拍胸口,絲毫無傷。

  陳靖驚訝地看著這幕,這張家的【金剛銅人體】竟然如此變態?

  『不可能,任何法,都有優點和缺點,他這個【金剛銅人體】一定有弱點的。』

  在【天子望氣術】下,陳靖看到他的下丹田裡,依舊有著87厘米的靈線。

  之前,他是103厘米。

  打了這麼一會兒,陳靖50厘米只剩下7厘米了,可他卻只消耗了區區16厘米而已。

  若照這麼下去,陳靖就算再來兩塊靈石,也不夠消耗的。

  至少想弄死他是不可能的,他若是靈線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心想走,陳靖和聶釗聯手也攔他不下。

  「任何法都會有破綻,傳說古武術里,有一門金鐘罩神功。而金鐘罩雖然防禦無匹,卻都有罩門存在。只要抓住罩門,就可破他神功。」聶釗忽然說道。

  金鐘罩這門功夫,陳靖也聽說過,小時候也看過金鐘罩和鐵布衫的電影。

  話說這樣的奇功,就宛如吹氣球,而這個氣球是堅不可摧的,你要想破它,只能找到它的放氣孔在哪裡。

  一旦找到它放放氣孔,放了它的氣,它的防禦力也就不存在了。

  而金鐘罩這門功夫,一般罩門會集中在某個穴竅上。

  不同的人修煉這門功夫,罩門會在不同的穴竅上。都是由自己選擇的。

  有的人選在膻中穴、有的人選在玉枕穴,也有的人會選在下音(諧)穴。

  這種穴,被他們自己稱為死穴,輕易不會告訴別人。

  若是不知道他們死穴位置的人,便是拼了命,也打不過他們。

  「呵呵,金鐘罩那種皮毛功夫,豈可跟我張家的【金剛銅人體】相提並論。我張家的【金剛銅人體】毫無弱點。」張立德傲然道。

  「放屁,若是毫無弱點,這幾年的【無雙盟會】你們張家怎會被陳家穩壓一頭?」陳靖毫不客氣地揭露事實。

  而這個事情,就好似是張家人的逆鱗一樣。

  剛聽陳靖提起,張立德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身如流星閃爍,一道重拳電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