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師說的,可是江湖樓堂主方勝江?」
領頭的守衛問道。
陳謙點點頭,與之小聲說了兩句話。
守衛聽罷,頓時眉頭大皺,拱拱手立刻轉身快跑向正廳位置。
沒一會,守衛去而復返:「樓武師,幫主讓你去正廳。」
陳謙頷首示意,領著顧傑進了門。
一路走來,顧傑發現玉樓幫中戒備森嚴,守衛隨處可見,時有巡邏而過,陳謙領著他進來,接連受了好幾次問詢。
二人穿過亭台樓閣,來到正廳外。
此刻正廳大門緊閉,門外有守衛分列左右。
陳謙上前與其低聲說了幾句話,顧傑看到他指了指自己,守衛面露肅穆,進了門稟報。
沒一會,屋內響起一個低沉聲音:「在門口等著。」
陳謙朝顧傑聳聳肩,走回來,陪他站在階下,嘴裡笑道:「看來真是貴客。」
顧傑也不在意,隨便打量了下周圍。
很快,大門打開。
顧傑回頭看去,就見到大廳內走出一名身著連襟長衣的中年人。
此人約莫五十歲左右,圓臉,五官端正,眼神清明,一頭鬢髮花白相繼,身形看著猶如常人,與周圍等人大相庭徑。
陳謙連忙見禮:「樓幫主。」
中年人沒有說話。
他掃了眼階下的陳謙顧傑二人,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接著,他轉頭對屋裡道:「傅兄,今日我有幫中要務亟待處理,就不留你做客了。」
「無妨。樓兄自便就是,改日我再登門拜訪......和兒,走罷。」
「是......樓叔,那我和我爹就先走了。」
「請。」
伴隨著談話聲,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其人做商賈打扮,一身綢緞對襟長衫,身後還跟著個年輕人。
樓幫主一路將二人送出門,於門口止步,正要叫陳謙顧傑二人進屋,冷不丁就聽到一聲驚咦。
「顧兄?」
那富商身後的年輕人驚呼出聲,看著台階下面的顧傑面露錯愕。
顧傑愣了下,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被玉樓幫幫主親自送出來的年輕人,居然是傅家少爺,傅彥和!
他多少也有些詫異,拱手道:「傅兄。」
樓幫主眉頭微挑:「賢侄認識此人?」
「啊,認識。」
傅彥和點點頭,見自家父親也看向自己,忙道:「爹,樓叔,這位是顧修之顧兄,今年方滿十八,已是武師修為。」
那富商面露驚訝:「十八歲的武師,倒是少見。」
樓幫主也是微微挑眉,再看顧傑時,眼神明顯有了變化。
他道:「既是賢侄好友,也就不是外人了,唔,陳謙,你先領顧公子進去稍坐,我送傅兄出門。」
他這話看似是給顧傑面子,實則卻是故意要打斷雙方談話。
十八歲的武師,天賦異稟,既然來了玉樓幫,可不能讓傅家拐跑了。
「是。」
陳謙領命,示意顧傑跟自己進屋。
顧傑朝傅彥和父子拱拱手,跟著他進去。
二人進屋走到桌旁,陳謙道:「沒想到你還認識傅家大少爺。」
顧傑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也是個大少爺。」
「你也知道是以前啊?」
陳謙翻了個白眼:「待會你伶俐些,莫說錯話,知道嗎?」
顧傑點點頭。
過了盞茶功夫,玉樓幫幫主去而復返。
他進門瞧見顧傑二人站著,頓時佯裝不喜:「陳謙,你怎能如此怠慢顧武師,來人,給顧武師看座!」
話落,有僕從魚貫而入,為顧傑二人搬來了座椅。
樓幫主落座首位,伸手示意:「坐罷。」
陳謙苦笑一聲:「幫主,陳謙此來是為義弟顧修之請罪,心有慚愧,不敢落座。」
顧傑在旁邊看著,見他臉露戚戚,眼有愧色,完全是一副既內疚又傷神的樣子,心裡也是對此人的演技感到服氣。
這老小子比他還能裝。
樓幫主聞言,面露驚訝:「你二人是結拜兄弟?」
陳謙點點頭:「好叫幫主得知,早在半年前,我便與顧修之拜了把子。他歷來仰慕我玉樓幫,只因習武耽擱,沒來得及上香入幫。」
「原來如此。」
樓幫主微微一笑:「這麼說,此番你領他過來,是為入幫?」
陳謙道:「入幫只是其一,主要還是為他殺了方勝江請罪。」
樓幫主臉色變了:「方勝江是他殺的?」
「是,但事出有因。」
陳謙道:「我這義弟,乃是城南顧家少爺,方勝江圖謀其家財,綁了他的管家威脅他拿錢贖人。我這義弟一開始只救了人,不曾報復於他,不料方勝江緊咬不放,他迫於無奈,才動了殺念。」
說到這,陳謙苦笑一聲:「也是巧了,這方勝江前日找到我助拳,說願意出三百兩,讓我幫他拿個人,當時他也沒說要拿誰,我便應了下來,結果今日我依約前往江湖樓,才知道他居然要對我義弟下手!」
「我到場時,方勝江已經死了,我這義弟當時嚎啕大哭,與我道別,說要舉家離開,我立刻拉住他,說:你糊塗啊!我玉樓幫樓幫主為人能謀善斷,持正無私,你即是被方勝江所逼,為求自保殺人,何不於我一同去將事情道明。」
陳謙這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茂,樓幫主在一旁聽著,卻是不置可否。
好一會,他才開口道:「方勝江到底是玉樓幫的堂主。」
顧傑一聽這話,心裡就是一沉。
但陳謙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他道:「幫主,顧傑也是我玉樓幫的人啊。」
樓幫主微微皺眉:「他不是未曾入幫嗎?」
陳謙道:「雖未入幫,卻在我手下做事。精英幫眾可自行招攬手下五人,協助處理幫中事宜,此五人算作玉樓幫之人,受玉樓幫庇護......這可是幫主您定的規矩。」
樓幫主一時面露錯愕:「按你的意思,那方勝江豈不是同室操戈?」
「幫主所言極是。」
陳謙一副認同模樣:「此事歸根結底乃是方勝江取死有道,還請您明斷啊。」
樓幫主沉默不語。
良久,他看向顧傑:「顧武師願入我玉樓幫?」
顧傑面不紅氣不喘:「樓幫主,我一直拿自己當玉樓幫人的,何談入幫一說?」
樓幫主眉頭微展。
他稍作沉吟,又道:「據傅彥和所說,你與他乃是莫逆之交?」
顧傑一愣,不過很快便道:「......傅兄所言,不虛。」
樓幫主面露笑意。
他又問:「顧武師習武多少年了?」
顧傑猶豫了下,對比傅彥和的說法,報了個差不多的數:「八年。」
樓幫主又驚又喜:「八年?好,八年好啊!」
一旁陳謙瞪大眼睛看了顧傑一眼。
顧傑有些不解,心說傅彥和練武十幾年就已是武師二段,我報個八年,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
他想著,就見樓幫主站了起來,喝道:「來人!」
門外一守衛快步入內,抱拳屈膝見禮。
樓幫主道:「方勝江同室操戈,意圖強奪我玉樓幫顧武師家產,現已伏誅。此人死不足惜,但江湖樓的堂口不能沒有人操持,你去通知其餘六堂堂主,來總壇會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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