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外來客?」
祝定念叨了一遍,眼神瞪大:「住持師的意思是......神佛?」
「神佛亦是界外之人,但界外之人並非都為神佛。Google搜索」
慧目搖搖頭,解釋道:「你可以這樣理解:如果天下只有飛龍城這麼大,那麼城外的所有人,就是界外之人,這些界外之人中, 有神佛,有外魔,亦有天人。」
「每一位天人都各有神異。有的天生便有大神通,可騰雲駕霧,呼風喚雨;有的能以人身顯天地之偉力,可開山裂地,破海分江;有的則天生通曉前世今生, 可知前後百年,處處料得天機;也有人本事不顯,卻有諸多奇思妙想,加之身負魯班之能,曾造出開天神炮,機關巨獸等物,征伐天下。」
「天人的出現沒有規律,有時百年不遇,有時數年間便會冒出來三五個。但不論多寡,天人們都能為這個世界帶來種種變化,有些是好事,有些......則是災難。」
「一般情況下,天人們都會選擇隱藏自己的身份,默默成長。由於其大多天資驚人,修煉起來進展神速,加之身具各種神鬼莫測之異術,所以每每被發現的時候, 都已經難以鉗制。」
慧目說到這,頓了頓:「我飛龍寺鎮壓千年的大日金鐘,便是一位天人留下的禍端。」
祝定眼中浮現出震驚。
慧目的這番話, 透露了太多的秘辛,可以說是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他從沒想過,自己生活的這方天地中,居然隱藏著與神佛身份相近的人物!
原來,這世上真有三千世界。
原來,那恐怖異常的大日金鐘,真的來自於高天之外。
祝定想到這,整個人突然一怔。
他腦海中閃過慧目的話。
天人通曉前世今生、生而知之、天賦異稟......這,這不就是慧目?!!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這個對他來說亦師亦友的師兄,一時眼睛瞪大,眼珠幾乎要瞪出來。
他忍不住發問:「住持師兄,你......」
慧目仿佛早就知道祝定要問什麼。
他淡笑一聲,道:「吾亦是天人。」
「阿彌陀佛。」
三位老僧齊齊念響佛號,仿佛聽到什麼大惡之事,嘆息而拜。
祝定呆立當場。
他原本以為,慧目是生於飛龍城,長於飛龍城,不忍見凡俗親友被異常屠戮,才會為飛龍城背負大日金鐘數十年。
他原本以為,慧目的行為是有私心的。
可現在,在得知慧目居然是天人後。祝定才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這諸般苦楚,萬千磨難,本與慧目無關!
他本可置身事外!
祝定無法想像,身為天人的慧目,究竟是出於怎樣的大善,才會甘於以自身之大苦,去庇護一群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甚至連同族都談不上的陌生人!
真佛,也不過如此了罷?
不,或許那高高在上的佛,都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面前這位耄耋老僧為飛龍城做出了太大的犧牲,這種犧牲甚至超越了人性的桎梏,祝定知道自己永遠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也因此對慧目生出無比的崇敬和拜服。
愣愣的沉默了許久,祝定雙手合十,垂首向慧目拜倒。
他顫聲高呼:「阿彌陀佛!」
慧目淺笑躬身,還禮。
他道:「吾身時日無多,吾去後,下任住持恐無力馱負大日金鐘。諸位當儘快鞏固黑山大陣,做好繼續鎮壓大日金鐘的準備。」
「......謹遵住持法旨。」
三位老僧齊聲應下。
連一向對慧目不甚恭敬的祝覺,這時也沒有多言。
祝定懵懵懂懂的跟著應了一聲,緊接著想起來一件事:「住持師兄,日後若無大日金鐘鎮壓周邊異常,那飛龍城,豈不是很快便要再度淪為鬼蜮?」
他不敢問慧目何時成佛而去,只得旁敲側擊如此說道。
慧目和尚笑了下:「庇護飛龍城之事,我已交給王拓施主處理。」
「王道長練就了三十六具化身,一旦眾身合一,即可一人成陣,化天罡之數橫壓百里,護佑飛龍城這一城之地綽綽有餘。」
祝定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那祝空卻眉頭微皺,道:「師兄,王拓此人早有外魔入體之兆,其分身更是常年與其本體爭鬥不止,勢如水火......把飛龍城交給他,恐有不妥啊。」
「盡人事,聽天命,萬事不可強求。」
「王拓已是此事最佳人選,如果連他都庇護不了飛龍城,那就是天要滅飛龍城。老衲,也無力回天。」
慧目輕聲道。
他抬起頭來。
「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們便放棄黑山基業,按照師傅的遺言,去追隨新的天人罷。」
三位老僧聞言,對視一眼,不禁同時想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前任主持大限之時,曾夢入玄機,得菩薩賜下一段箴言。
其中,便有關於天人的消息。
菩薩言到:天惡降世,遂生妖魔,天人淨世,寰宇即明。
這段話的意思是:有一種天地憎惡的東西來到了這個世界,所以天下才會有諸般詭異的異常出現。想要解決這個情況,需要有一位天人淨化這個世界。到那時,天下便會恢復原樣。
正是因為這段話,前任住持才會在臨死前留下遺命,讓飛龍寺幾位祝自輩的弟子,暗中尋找天人,並輔佐其成長,為這天下清明,追尋一線生機。
後來,慧目橫空出世,無師自通諸般秘法,鍊金鐘,鎮異常,誅滅百里妖邪,此等前無古人之壯舉,一度讓飛龍寺的僧人們以為,他,就是菩薩預言中的那位天人。
三僧也是那時候開始追隨慧目,自甘執鞭墜蹬,為其驥尾,輔助他拔除異常,庇護一方。
只不過……現在看來,慧目所作的一切雖然足夠驚人,卻遠談不上淨世之偉業。
或許再給他百年,他有機會做到,但他既然已時日無多,就不可能是淨世之人。
那箴言中淨世的天人,明顯另有其人。
念及於此,祝空開口問道:「師兄,所說的天人,叫什麼名字?」
慧目笑了下,目光投向祝定。
「他叫,顧修之。」
......
天色稍黑。
玉樓幫,分壇。
「你說什麼?你回來閉了半天關,就,就又突破了?」
王行秋看著面前的顧傑,一雙眼睛瞪得混圓,整個人跟見了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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