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火!」
呼!
油助火勢,火隨風漲。Google搜索
隨著趙銳一聲大喝,七里莊範圍內頓時接連燃起一處又一處火光。
對於經常需要毀屍滅跡的江湖幫派成員來說,火油基本可以算是隨身物品。
但由於來之前誰也沒想過要在這放這麼大的火,帶的火油並不算多,得虧趙銳帶人從幫眾們屍體上翻出來不少,否則這把火還放不起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微亮,清晨的冷風吹得火光越來越大,逐漸連成一片。
大火伴著濃煙升空,眨眼之間,七里莊便化為一片火海。
放火的武師們很快從四面八方跑回來,匯合在顧傑身旁。
烈焰滾滾,眾人站在數十米外依舊覺得熱浪灼人。
顧傑提著隕鐵長棍站在最前方,注視著火焰逐漸吞沒棺材和大坑,面色平靜,眼神冷漠。
「幫主,咱們要不要先走?」
趙銳在旁邊小聲道:「七里莊畢竟是飛龍城出資建造的義莊,咱們一把火將其燒了,沒被人看到還好,若是被人看到,再告到城主府去......可是要賠錢的。」
「真的假的。這莊子如此詭異,咱們一把火燒了,說起來也算是為民除害罷,這還要賠錢?」
有武師忍不住道。
「官府哪管你是不是為民除害?放火與殺人同罪,不賠錢, 就得坐牢!」
「那,要不先走?」
一群武師議論紛紛。
這些面對怪物尚且還能保持鎮定的漢子, 一聽到要賠錢, 頓時呆不住了。
顧傑臉皮微抽。
這些個新入幫的武師, 大多都曾是江湖遊俠,對習慣刀口舔血走南闖北的人來說, 錢的確比命更重要。
「諸位不用擔心,要賠償也是幫里出錢,不會牽扯到你們。」
顧傑隨口安撫了一句。
「幫主仁義!」
一聽不用自己出錢, 眾人頓時放心了。
顧傑擺擺手,沒有說話。
對他來說,賠錢什麼的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把麻煩徹底解決。
他留在這裡, 是因為筆記本告訴他,顧志成受到那口棺材的影響,即將成為異常。
拿走貘盒的人,會被顧志成千里追殺, 至死方休。
雖然顧傑主觀上並不想和顧志成起衝突,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所以他詢問了筆記本, 以焚燒破壞顧志成異常化的進程, 準備在這裡將其提前解決。
砰!
就在這時。
火海之中, 突然傳出一聲鐵鏈崩斷的聲音。
不少人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去, 才發現被火焰吞沒的大坑之中, 不知何時竟豎起了一口被鐵鏈捆綁的棺材。
那棺材像是從泥土中長出來的一樣,通體覆蓋著黃泥, 高溫炙烤下,燒乾的泥巴一塊塊脫落掉在地上,露出了青銅質地的棺材蓋。
半開的棺材蓋上, 密密麻麻刻畫著大片詭異的象形文字, 那些文字看起來完全不似任何已知的文字,讓人無從分辨其含義, 卻莫名給人一種深深的惡念。
不少人掃眼一看, 頓覺氣血躁動, 心頭莫名煩躁, 恨不得抽刀出來砍人。
有些定力較弱的武師,更是瞬間變得神色猙獰,眼球充血,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心頭的暴虐衝動。
「閉眼!」
顧傑一聲大喝。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文字。
說來也怪,這眼皮一閉上,心裡的躁亂感頓時減輕了許多。
眾人心下惶恐,誰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看到一片字跡而發狂。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有武師閉著眼睛,膽戰心驚的問道。
顧傑沒有說話。
他忍著心中的躁亂, 死死盯著棺材,默默攥緊了手裡的隕鐵長棍。
嘭!
又是一聲脆響,捆綁住棺材的鎖鏈再次斷了一根。
原本半開的棺材蓋頓時下墜半米, 深深陷入泥土之中。
啪!
一雙手從棺材裡伸出來, 扣住了兩邊。
下一刻,棺材裡的顧志成撐起身體,探出了腦袋。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之前看著栩栩如生的顧志成屍身, 在探出棺材的一剎那,居然迅速的開始腐爛。
原本飽滿如常人的皮膚,轉瞬間變得膨脹發泡,緊接著破開一個個小洞,流出米黃色的脂肪。
血肉在眨眼間糜爛,如同千瘡百孔的木頭,血絲裹著膿血滴落,筋膜開裂蜷曲,露出累累白骨。
呼!
火焰點燃了顧志成的身軀,讓他在瞬間化成了人形的火炬。
但即便被燒成這樣,顧志成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他仿佛失去了痛覺,任憑火焰在身上肆虐, 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痛苦。
他就像是個關節生鏽的人偶,以一種極為僵硬的姿勢, 帶著一身火焰,手腳並用爬出了棺材。
他潰爛的肌膚在大火中融化,腐朽的血肉從身上一塊接著一塊往下掉, 骨頭被高溫烤得泛黃髮黑,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
他跌跌撞撞的朝顧傑走來,嘴裡發出尖銳的嘶吼,眼中的怨毒猶如實質。
顧傑緩緩抬起了手。
結果就是這時。
一聲嘆息突然自遠空中傳來。
「生死有界,陰陽相別。」
「既已身死,豈能再活?」
短短的十六個字,恍若天雷一樣炸響,聲浪滾滾而來,震耳欲聾。
顧志成的腳步陡然一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禁錮,身體僵在了原地。
顧傑豁然轉頭,才發現旭日已經東升。
大日至遠天躍出,於山巔照出一輪紅光。
霧靄朦朧之中,有一廣袖長衫的耄耋老道立於官道樹尖之上,負手望著太陽。
遠遠看去,他的身影剛好被大日的輪廓所包圍。蒼白的長髮隨風飄蕩,羽帶蹁躚浮動,淡金色的陽光撒落,照得那身影恍惚間猶如仙神。
顧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個背影一樣。
很快,他想了起來。
障扇。
顏葳的障扇!
那扇子上持劍降妖的道人,身形幾乎與此人一模一樣!
「此人是誰?」
他低聲問筆記本。
【一個苟延殘喘的老不死罷了】
筆記本回答道,字裡行間透露出濃濃的輕蔑。
「說具體點。」
【沒有更具體的了】
【除非你跑到他面前,當面問我】
【當然,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因為你一旦太過靠近,他就有可能會發現我】
顧傑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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