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少了半張臉的緣故,老漢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在場二人都是武師高段,加上距離近在咫尺,想不聽見都難。
顧志成站在後面,聽到這話後臉色登時一變。
短短四個字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讓他不免有些胡思亂想。
顧傑卻是一副平靜臉色,仿佛早就猜到老漢會有此一問。
他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手中隕鐵長棍,橫砸落下。
咚!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剩下的半截腦袋也飛了出去。
失去頭顱的老漢沒有半點掙扎,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黑血潺潺從脖頸處流出,瀰漫向四周。
顧志成在後面看著,有些難以置信。
他剛才見老漢把銅錢當糖豆吃,又見其沒了腦袋還能說話,本以為這人是殭屍一類的東西,難易輕易殺死,還想著出手幫忙。
不料只是眨眼的功夫,這看似很難對付的東西,居然就死了。
如此轉變,不免讓他有些愣神。
顧傑隨手在抓過旁邊架子上的紙錢,擦了擦長棍,轉身道:「走。」
顧志成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顧傑離開的背影,他猶豫片刻,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二人前後走出茅草屋,顧傑一言不發往來時的屋子走去。
顧志成跟著走了會,終於是忍不住心裡的疑問:「族兄,剛才那老漢臨死前,為何會問你是誰?」
顧傑腳下不停,嘴裡道:「因為在我動手前,他沒有看見我。」
顧志成聞言一愣,連忙上前兩步攔下顧傑:「什麼意思?」
顧傑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下:「你能活到現在,挺讓我意外的。」
顧志成聽出了顧傑語氣中的嘲諷,他有些不快道:「族兄有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彎酸於我?」
「......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他入屋後,眼神一直在你身上嗎?甚至連我問他話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還是你重複詢問,他才開了口。」
顧傑淡淡道:「而且,他和你說話的時候,代稱用的是你,不是你們。這說明從頭到尾,他都沒看見我。」
「當然,我一開始也只是懷疑。後來我主動出手,就是想確定猜測是否正確。」
「結果是明顯的——雖然你阻攔了我的攻擊,但我的攻擊意圖已經暴露。如果他看得見我,必然會反擊。然而你也看見了,他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我猜想,他不但看不見我,甚至也沒看見你為了救他,做出的行為。」
「否則,他即便不反擊,至少也該逃跑......畢竟,這東西除了看起來詭異一些外,實力並不強,如果他看見了你我之間交手,必然會被我們的實力,嚇得不敢露出真面目。」
「這......」
顧志成還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此刻聽顧傑說起,他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
「可是,他為什麼看不見你?」
顧志成問道:「又為什麼再你動手後,他就能看見你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來這的時間不同。」
顧傑回答道。
末了,他不太確定的補充了一句:「又或許,是你我此刻的存在性質不一樣。所以必須要我與他產生交互行為,他才能發現我。」
顧志成聽得一臉茫然:「存,存在性?」
這個源自另一個時代的詞彙,讓他摸不著頭腦。
顧傑沒有解釋,心中卻是念頭百轉。
目前為止遇到的一切,都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無論是怪物一樣的白色人影,還是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老頭,這些存在於七里莊的事物,似乎都遵循著一種邏輯在行動。
這種邏輯處處彰顯出非自然構建的痕跡,生硬、僵化,就仿佛,是什麼人設定了這一切一樣。
人為與否暫且無從判斷......先確定另一個猜測是否正確。
顧傑想著,越過顧志成,走到了之前的院子門口。
他伸出手,將院門推開。
嘎吱。
門軸刮擦轉動,朝內打開。
暗淡的月光下,入目唯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這些人影或躺或睡,抵肩接踵靠在一起,其姿勢與之前完全一致。
或許是開門的聲音太過難聽,不少人影都轉過頭來,看向門邊。
「幫主?」
「幫主!」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不少人影從地上爬了起來,向顧傑問好。
這些人影在地上的時候連成一片,粗粗看來尚且有個人樣。站起來後卻因為連接部分分開而顯得極為詭異。
有的身上多出個大洞,有的腦袋只有一個尖兒,有的乾脆連手腳都沒有,只剩下孤零零一個身子杆,猶如人彘。
深夜中看見這一幕,無疑是一件非常驚悚的事情。
但顧傑臉上卻保持了平靜。
他微微點頭,向面前的人影示意,接著朝顧志成招招手。
顧志成走上前來,臉上略顯疑惑。
顧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院子裡的人影道:「諸位可認識此人?」
無人應答。
顧傑等了會,又重複問了一遍。
「諸位可認得此人?」
依舊沒有回應。
所有人影都呆呆的站著,保持著上一刻的姿勢,不言不語。
顧傑想了下,開口道:「諸位且安睡,外面一切正常。」
「幫主辛苦了。」
「幫主受累。」
一眾人影這才出聲。
接著,像是收到指令的木偶,人影齊刷刷躺了下去,姿勢居然與起身前沒有半點差別。
鼾聲和呼吸聲很快重現,眨眼之間,所有人影都重新睡了過去。
顧傑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拍拍正在發愣的顧志成,示意他和自己退出門檻。
嘎吱。
院門重新關上。
「族兄,你......」
顧志成站在顧傑身後,欲言又止。
顧傑沒有回頭,淡淡道:「有話就說。」
顧志成猶豫了下,用一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顧傑:「我不太明白。你為何,要對著一棵樹自言自語?」
「......沒什麼,只是驗證一件事情。」
顧傑轉過頭來,臉色淡然:「走罷,去莊子裡看看。那老頭不是讓你去莊子裡問嗎?說不定,消失的人就在莊子裡。」
說罷,顧傑不待顧志成說話,朝率先朝七里莊走去。
夜色幽深,天光大暗。
老舊的義莊矗立在數十米之外,依稀只能看見朱紅的木門、和慘白的圍牆。
恍惚間,好似一張擇人而噬的血紅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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