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扭過頭,臉上全是不解:「什麼什麼意思?」
冉星月:「就是那句『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難道你說的是我爸?」
「這個……」
傅松有點尷尬,他沒想到冉星月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說出來。Google搜索
搖搖頭,傅松打了個哈哈:「我就隨便一說,不用當真的。」
「當面一說?你分明就是誹謗!」
冉星月反而更生氣了:
「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拿出合理的理由,就等著以損害他人名譽罪被起訴吧!」
傅松看著突然像點了炮仗的冉星月,瞬間鬱悶起來。
這姑娘腦子有坑吧,我一直在幫你說話好不?
其他人雖不知傅松到底說了什麼,但聽完兩人的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王富貴陰陽怪氣道:「小傅老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雖然冉教授不願收你為徒,但你也不能惡語報復啊!
作為一名鑑定師,水平高低暫且不論,可最基本的品德修養還是要有的。」
說完,他因鑑定錯誤導致的鬱悶心情,終於舒暢起來。
因為傅松鑑定世錦賽獎牌的驚艷表現,王富貴一直擔心他拜師成功。
但現在……是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我。
果然,冉文年臉色也不太好看:「小傅,年輕人有點傲氣很正常,但若惡語中傷就是目中無人了。」
作為燕大教授,他雖然溫和謙遜。
但畢竟身份在這擺著,不是誰想詆毀就能詆毀的。
傅松有些頭疼起來。
他剛才那句話雖然有點欠妥,但主要還是想抱大腿啊!
結果你們一個一個這麼上綱上線的,沒必要如此較真吧?
而且現在他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實話實說,會把人得罪死。
唯唯諾諾吧,對方又不依不饒。
正為難,旁邊曲冠文忽然道:「小傅老闆,要不你也幫我看下這幅畫?
放心,不管結果如何,鑑定費一分不會少。」
除了文物收藏愛好者的身份,曲冠文還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商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從傅松和冉星月鬥嘴開始,他就在觀察傅松的微表情。
結果曲冠文驚訝的發現,傅松那句「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更像是發自內心,而不是王富貴說的惡語報復。
如果這是真的,那……
雖然曲冠文更信任冉文年,但萬一呢?
現在的他,就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前方有個小湖。
不管這個湖是真的還是海市蜃樓,總要去看一下。
於是傅松……更為難了。
「小傅,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放心,有話儘管說,我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冉文年開口。
此刻他終於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再聯想到被傅松摳掉的,那層世錦賽獎牌銀皮。
難道對方真有什麼特殊本事?
傅松看著神色坦蕩的冉文年:「您真這麼想?」
不等冉文年開口,冉星月便哼道:「喂,我爸做事向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從不藏著掖著。
不像某些人,說話留一半,猶猶豫豫磨磨唧唧,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傅松:「……」
既然這樣,那……
行吧!
他慢慢走到《子夜賞蘭圖》前,認真端詳片刻道:
「這幅畫,王老闆看到了第一層,冉教授看到了第二層,而我,看到了第三層。」
話音剛落,王富貴就嗤笑:「什麼第一層第二層?故弄玄虛。
要是按你的說法,你覺得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五層!」
傅松一臉無奈的看著對方,這老貨仙俠小說看多了吧?
他淡淡道:「我說的第一層和第二層,指的是畫紙。」
冉文年反應最快,他先是一呆,然後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小傅老闆,你是說……」
不等傅鬆開口,冉文年便拿出放大鏡,對著畫紙底部側面仔細觀察。
終於,他聲音顫抖道:「竟真的還有一層。」
說著,冉文年再次拿起自己的獨特刀具,對準畫紙輕輕用力。
冉文年這回速度有些慢,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將第二層紙剝下來。
在畫紙被掀開的剎那,所有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幅畫……
沒錯,畫紙下面同樣是一副《子夜賞蘭圖》,而且內容和被揭下來的兩張一模一樣。
可就是這幅一模一樣的圖,卻讓人有種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流淚的衝動。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蘇軾這幾句詞,寫盡了對亡妻的思念,引發無數人的共鳴。
不過此詞雖然經典,卻依舊需要文字來依託。
但這幅《子夜賞蘭圖》完全不同。
它上面沒有半個字,卻起到了同樣的效果!
十年生死兩茫茫……
楊慎作畫時,他的妻子雖尚在人間。
可雙方卻是在分別後,整整三十五年,直到楊慎去世都沒有再見面啊!
這與生死之隔又有什麼區別呢?
說句難聽的,正因為兩人都在人世,這種刻骨銘心的相思才更痛苦。
畢竟人與人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飛鳥與魚。
一個在天上,一個卻深藏海底。
……
香格里拉酒店。
短暫的傷感後,所有人都激動起來,特別是曲冠文。
他看著冉文年,心臟砰砰亂跳:「冉教授,這幅應……該是楊慎的真……真跡了吧?」
不能怪他如此表現。
因為這幅畫若真是楊慎所做,絕對是無價之寶!
誰知冉文年搖搖頭:「不是!」
「什麼?」曲冠文一愣:「冉教授,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雖然我不懂鑑賞,但也能看出,這幅畫不管畫功,還是對繪畫的理解,都達到一個極高的地步。
特別是借物喻情,以景生情。
你不知道,當我看到它的第一眼,眼淚都下來了。」
冉文年嘆了口氣:「正因為這幅畫投入的感情太過濃郁,我才懷疑它的真實性。
沒錯,楊慎的確和他妻子分居兩地三十五年,直到去世都沒再相見。
可此事楊慎本人並不知道啊!
所以當他借作畫寄相思時,雖然有傷感和痛苦,但一定是充滿希望的。
他相信兩人終有一天會團聚。
所以,若我判斷的沒錯。
這幅《子夜賞蘭圖》,應該是後人根據他的故事,刻意畫出來的。」
「這個……」
曲冠文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極短時間內,再次體會到塞翁失馬的焉知非福。
誰知就在他無比鬱悶之際,冉文年忽然笑了:
「曲老闆,其實你應該開心才對。
這幅畫雖不是楊慎的真跡,但作畫之人技藝之高,比楊慎本人也毫不遜色。
你不是想拿去拍賣嗎?放心去吧,絕對能買個好價錢。」
啊?
曲冠文腦袋已經有些宕機,他下意識問:「那這畫能賣多少錢?」
冉文年做了個手勢:「最少1500萬!」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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