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扭頭看向焦玉誠:「你們認識?」
焦玉誠點點頭:「她叫米樂,是個好孩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說完對米樂道:「你現在要去學校是吧?我送你。」
原本對傅松滿是防備的米樂,沒有任何猶豫就爬上焦玉誠的車。
焦玉誠轉身上車,卻被傅松攔下來。
「焦哥,我開吧,你多少休息一下。」
焦玉誠一愣,但也沒有阻止,而是和米樂坐在後排。
車子繼續疾馳,焦玉誠問米樂:「最近學習怎麼樣啊?」
「焦叔叔放心,樂樂哪次考試不是前三?」
誰知焦玉誠卻不買帳:「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每次考試只寫會的,不會的是一個都不寫。」
「噗嗤……」
傅松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道:「考試不都只寫會的嗎?不會的想寫也寫不出來啊!」
米樂贊同道:「就是就是,不會的我怎麼寫?」
焦玉誠:「不會的難道不會學嗎?沒有人天生什麼都會。」
米樂低下頭:「哦,知道了。」
傅松見她雖然認錯,但表情明顯不服氣,忍不住問:「怎麼?難道你在學習上有什麼困難?」
米樂嘟起嘴:「困難沒有,就是沒時間。」
「沒時間?」
「對啊,其他同學回到家也能學習,我回到家就只能幹活。
現在住校好還一點,以前在家住,根本就沒時間。」
焦玉誠摸摸米樂的小腦袋,嘆道:「米樂父親身體不好,幹不了農活,家裡全靠她母親一個人,自然辛苦些。
好在這孩子比較爭氣,學習很刻苦。
其他和她一樣大的孩子,大部分只知道玩。」
米樂搖搖頭:「我也不是十分刻苦,不然也不會每次都是第三。」
但很快她就高興起來,晃了晃手中傅松給她的錢:「焦叔叔放心,有了這個,我就能到書店買兩本輔導資料。
你們不知道,那些輔導資料講得可詳細了,我看過後,下次考試肯定是第一。」
看著米樂得意洋洋的樣子,傅松忽然沉默起來。
輔導資料……
要知道這東西對粵省的孩子來說,屬於標配。
很多人甚至有三套甚至五套,根本就看不完。
結果就是很多學生學期都結束了,手上的輔導資料買的時候什麼樣,最後還是什麼樣。
傅松從來就沒想過,在某些偏遠地區,會有孩子對著城市孩子深惡痛絕的輔導書滿是羨慕。
將米樂送到地方,傅松在焦玉誠的指點下,把車停在一個叫界橋村的地方。
焦玉誠一下車,立刻有村民笑著和他打招呼。
只不過這些村民說的是方言,傅松聽不怎麼懂,只能在後面報以微笑。
焦玉誠走到村口第二戶人家,一個男人他和打招呼:「老焦來了。」
「米青蒿,我過來看看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說話的是個矮胖男子,他坐在椅子上,一隻腳高高抬起。
看到焦玉誠後,立刻準備掙扎著站起來。
焦玉誠連忙拉住他:「行了,知道你腿不舒服,不用這麼客氣。」
轉頭對傅松道:「這是米樂的父親,他的腿因為一次意外摔斷了,現在雖然能正常走路,但不能劇烈運動。」
米青蒿:「你是……」
焦玉誠道:「他和我一樣,是來幫忙的,今年你地里的西瓜不是便宜嗎?
有他在,或許能買個好價錢。」
「真的?太好了。」米青蒿瞬間站起身,一把握住傅松的手道,「大兄弟,那可真麻煩你了。」
傅松看他有些歪的身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接下來焦玉誠和米青蒿攀談起來,只不過兩人聊得都是地里的事。
從談話中,傅松大致了解了這家人的處境。
界橋村和其他村莊差不多,村里大半男人都選擇出去打工。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背井離鄉。
特別是四十歲以上的男子,他們更願意呆在老家折騰那點土地。
而米青蒿屬於特例。
他想出去掙錢補貼家用,可惜因為身體原因,什麼都幹不了。
這也導致這個家處於極度貧困狀態。
用米青蒿的話說,他現在還欠846塊錢的外債。
其中713是種子、農藥和化肥,剩下133是油鹽醬醋。
至於713中,161還是去年的饑荒,剩下的才是今年的債務。
但米青蒿卻很開朗:「老焦,沒事。
前兩天村支書給我找了一個到隔壁村敬老院伺候人的活,管飯,一天還有50塊錢。
等我干夠一個月,拿了工資,就能把債還清了。」
傅松好奇問:「伺候人都幹什麼?做飯嗎?」
「飯不用做,敬老院有食堂,老頭癱瘓在床,我就是幫他洗洗衣服、端屎端尿之類。」
傅松沉默。
一天50,一個月就是1500。
在粵省,別說1500,就算5100都請不到人。
焦玉誠笑著道:「這裡不比大城市,1500已經非常不錯了。」
米青蒿點點頭:「是啊,一個月1500,一年一萬八呢!
就是不知道那老頭能不能堅持一年。」
晚上,米樂的母親金桂花回來了。
這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生活的重擔壓的她幾乎直不起腰。
加上農活繁重,她臉上全是疲憊。
但看到焦玉誠,金桂花還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熱情:留兩人在家吃飯。
晚飯有兩個菜,一個涼拌洋蔥,一個涼拌黃瓜。
只是當菜端桌上時,傅松有點懵。
因為金桂花從廚房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油瓶,然後圍著桌子轉了三圈,接著便收走了。
傅松忍不住問:「這是幹什麼?餐前儀式嗎?」
金桂花道:「放香油啊,涼菜要放點香油才好吃。」
傅松:「?」
放香油你倒是打開瓶塞往裡倒啊,在周圍晃兩圈有什麼用?
要真按這種方法,你這一瓶油十年都吃不完啊!
啪!
米青蒿一拍桌子,然後笑道:「不好意思啊,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
說完打開瓶塞,用筷子蘸了一點滴在兩盤菜上。
等他還想蘸第二次,卻被金桂花一把將香油瓶奪走了。
焦玉誠小聲對傅松道:「不用奇怪,他媳婦就這樣,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
晚上,焦玉誠和傅松在界橋村大隊宿舍住下。
洗漱完畢,焦玉誠問傅松:「怎麼樣?有什麼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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