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里,一陣沉默。👺✊ ➅❾ŞHᑌ᙭.ᑕό𝓜 🎀👌
幾個主任級別的醫生都不在,只能聽到夏剛的怒斥聲。
何思榮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
陸晨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師兄,我知道錯了。」何思榮緩緩道。
「你不應該跟我道歉。」夏剛冷冷道,「更何況,道歉有用嗎?進行射頻消融手術前,至少要停用胺碘酮2周,最好是停用1個月!現在想要進行手術,那就得一個月之後了,你說說現在應該怎麼解決?」
「我……我下次不會了。」何思榮小聲道。
「下次?」夏剛冷哼了一句,「下次記得你自己沒有下醫囑的權利!現在先看看怎麼解決這件事吧。」
何思榮抬起頭,輕咬著下嘴唇,轉頭看向一旁的孫果果。
「師姐,我……」
孫果果無奈地搖搖頭:「何師妹,原本董浩的手術安排在今天下午,但是現在肯定是做不了。具體的原因,我們會向他溝通的,至於你這裡……哎……」
孫果果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其他患者身上,那麼值班醫生和管床肯定要負起相應的責任。
但是患者正好是本院的規培生董浩,而且剛剛在心內八區輪轉過。♠♟ ➅9şĤ𝐮ⓧ.𝕔Oм 🍩😂
或許,他們能夠爭取到董浩的諒解。
讓董浩休息一個月以後,再行射頻消融手術治療。
但是,於情於理,董浩也沒有任何理由,來為這次的失誤來買單。
更何況,每一次住院費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我去和董浩師兄溝通吧。」陸晨出聲道。
作為管床醫生,自己管理得患者出現這種事情,陸晨也有一定的責任。
「好。」孫果果點點頭,她知道陸晨和董浩的關係還不錯。
陸晨沒有理會何思榮,直接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
心內八區的病房內。
「手術可能推遲一個月?」董浩無奈地看著陸晨。
「嗯。」陸晨點點頭,「一般來說術前停用胺碘酮兩周,但是最好停一個月,這樣比較保險。否則上了手術台,無法誘發出心律失常,根本就做不了。」
「哎。」董浩搖了搖頭,「算了,你們也別怪何思榮了,她昨天夜班也挺辛苦的,幾乎一晚上都沒睡。我們都還是學生,出現這種紕漏,再所難免,以後小心便是了。」
「師兄,你心態還真好。」陸晨道。
董浩苦笑了一聲:「在臨床上這幾年,已經磨練了不少,還能有什麼心太不好啊?如果連我這種同行都不能理解醫務工作者,那還能指望誰能理解呢?」
陸晨笑了笑。
董浩雖然年齡只是稍長,但是看問題卻看得通透。
這時候,夏剛走進了病房。
「夏師兄。」董浩從床上坐了起來。
陸晨也稍稍側身讓出了一旁的位置。
「師弟,你感覺好點兒沒?」夏剛笑著對董浩道。
「挺好的。」董浩點點頭。
夏剛轉頭看了眼陸晨,又回過頭,神情頗為猶豫。
董浩卻主動道:「師兄,這個事就算了吧。你看我也來心內科轉過,昨天用藥的時候,我不也沒反應過來嗎?」
「哎,這個事啊,是我的失誤。」夏剛嘆了口氣,「師弟,剛剛陸晨應該也跟你說了,要到一個月之後才能手術。」
「嗯。」董浩點點頭。
「那你這次住院的醫藥費,就由我們承擔了,你不用管。」夏剛道。
「這……」董浩一愣,轉頭看了眼陸晨。
「這是因為我們的失誤,才造成了手術沒有做。」夏剛正色道,「肯定不會讓你承擔這種後果。我知道你們學生也沒多少錢。」
這一次住院沒有做手術,只是做了一些術前準備,所以整體住院費用不高。
「師弟,你們答應吧,這些錢於我們上了班的人來說,真是算不了什麼,你別太在意了。」夏剛安慰道。
陸晨也朝董浩點了點頭。
在合理的範圍內,可以原諒別人,但是也不能讓自己蒙受損失。
更何況,董浩自己正是缺錢用的時候。
「那就麻煩夏剛師兄了。」董浩道。
「不麻煩,你先好好休息。」
夏剛說完,便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
看著夏剛師兄離開的背影,陸晨心中不由得感嘆,這位夏剛師兄表面看起來對何思榮很兇,但是實際上已經幫她擺平了所有的事情。
甚至還主動承擔了董浩這次的住院費用。
只是經過這件事,陸晨心中也在不斷反思,自己平時有沒有這種情況?
目前在組裡,孫果果特別相信他,大部分醫囑都是陸晨下的。
甚至很多時候,孫果果並沒有過目,直接就由陸晨下醫囑,獨自處理患者各種病情變化。
何思榮之所以會這麼大膽的處理患者,很多部分的原因就在於陸晨平時在科室的表現,實在是太突出了!
作為研一的新生,陸晨已經可以承擔起大部分臨床診療工作,獨自收治患者,處理患者病情變化。
這在整個京華二院,也是十分罕見的。
何思榮看在眼裡,行動卻也是慢慢開始向陸晨靠攏,大膽收治患者,不詢問上級醫師的意見,直接下達醫囑。
因此,才導致了昨晚的事情。
……
走出病房,陸晨發現夏剛師兄並沒有走,而是在病房門口等著自己。
「陸師弟,謝謝你跟董浩溝通這件事。」
看見陸晨走出病房,夏剛立刻走上前。
「師兄,董浩師兄是我管床的患者,這裡面也有我的一份責任,應該做的。」陸晨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了。」夏剛拍拍了陸晨的肩膀,隨即嘆了口氣,「其實在臨床上,除了膽大,還要心細。」
陸晨看了看夏剛,感覺這位師兄有話要講。
兩人走到病房走廊的角落中。
夏剛看著窗外,出聲道:「我博士畢業之後,獨自上的第一個夜班,就是碰到了一個陣發性室上訴的患者。」
說到這兒,夏剛頓了頓,看了眼陸晨:「師弟,你應該知道室上訴首選的藥物治療是什麼吧?」
陸晨點點頭,脫口而出道:「腺苷。」
「對,教科書上很明確的指出,室上速首選腺苷。」夏剛道,「當時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我給她推了一支腺苷。」
「剛推進去半支,她的心臟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