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想知道？

  那聽好了，我用的這招叫心靈攻擊。」

  「心靈攻擊？」眾人再次迷茫。

  張岳點點頭：「沒錯，俗話說得好，攻人為下，攻心為上。

  打敗敵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打敗他的肉體，而是靈魂。」

  「那你是怎麼打敗人的靈魂的？又或者說，他們怎麼會全聽你的？」

  眾人越聽越迷糊，完全不明白張岳的意思。

  如果張岳打敗一個兩個，甚至十個八個人，他們都不會意外。

  畢竟張岳的能力有目共睹，僅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一些人並不難。

  可問題是這是十六名評委啊！

  只要一個人沒給張岳打分，他就輸了。

  而這十六人中，有不少已被藍色浪漫買通。

  之前他們將票投給優圖設計，可以看成優圖設計以巴黎鐵塔的名義魚目混珠。

  但天友裝修公司的設計完全以東方文化為主，雖然有西方神話內容，可僅僅是配角。

  難不成那些評委被張岳下了迷魂咒，然後用腳投的票。

  張岳卻沒解釋，而是說道：「投票結果馬上就公布了，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來不及詢問張岳，因為門捷列夫已經開始念一號方案獲得的具體分數，以及對應的投票人。

  不出意料，莫哈爾德等社會人士給的全是十分，法國國內裁判給的也全是十分。

  只有少數外國國籍的世界體育組織成員給了九分或八分。

  當然，門捷列夫除外。

  一號方案，也就是藍色浪漫得到的惟一的八分，就是他給的。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這些外國評委藍色浪漫也做了一定程度的攻關。

  只不過和國內評委的徹底不要臉不同，這些評委還是有所收斂。

  否則只需一輪投票，其他人就沒必要比了。

  然後是二號方案的成績。

  這個沒什麼可說的，失去了人脈和超能力的加持，所有評委的給分一律回歸常態。

  八分、九分，還有七分，不過對此誰也說不出什麼。

  雖然二號方案和一號方案差不多，但評委都有個人的喜好。

  我就是喜歡一號方案，有問題嗎？

  而且二號方案只是個特例，因為等到三號方案打分時，分數又詭異的高起來。

  或者說，整個比賽只有二號方案偏低。

  這就不是評委的問題，而是二號方案真的不行。

  大家討論這件事的時候都有說有笑，畢竟一號沒贏，即使評委的評分有貓膩也無所謂了。

  唯獨二號方案的老闆哭暈在廁所，他倒不是傷心自己沒贏，畢竟他的方案質量原本就贏不了。

  他只是傷心自己明明是個白人，結果臉比赤道幾內亞的黑人還黑。

  三號、四號的評分也都陸續公布出來。

  現場氣氛忽然變得無比緊張，因為馬上到五號了。

  勝負出來後，大家已經知道每家裝修公司的參賽代號。

  五號正是優圖設計，格林的方案無可挑剔，甚至可以說是完美。

  這種質量的創意本就該給滿分，所以到底是誰少打了一分？

  「阿里布十分，傑克十分……

  穆哈爾德，九分。」

  眾人瞬間譁然，果然是這傢伙。

  剛才在評委席上的表現，所有人都知道穆哈爾德是藍色浪漫的人。

  因此看到優圖設計如此完美的方案，故意打九分拖一下後腿很正常。

  他要能打十分才奇怪。

  忽然，一個聲音道：「穆哈爾德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正是格林。

  他看著穆哈爾德，眼神如刀，如果這柄刀能殺人，相信現在的穆哈爾德已經死了一萬遍。

  穆哈爾德點點頭：「沒問題，你請隨便問？」

  「你為什麼只給我打九分？」

  穆哈爾德奇怪的看著他：「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難道我打多少分也需要你來教？」

  格林的眼神瞬間爆發出灼灼的火焰：「你打多少分的確不需要我來教，可問題是，你打分數總要有依據。

  如果僅憑自己的喜好胡亂給分，我是不是可以質疑你這個評委有問題？」

  穆哈爾德笑了：「格林先生，我知道你今天輸了心裡不痛快。

  但你想藉此來針對我，恐怕想多了。

  沒錯，我的確給你打了所有人中的最低分。

  但這個最低分不是一分，不是兩分，也不是七分八分，而是九分，離滿分只差一分！

  也就是說，你的方案在我心中同樣很完美，只不過距離毫無瑕疵還差那麼一丟丟。

  按理說，我的確應該給你滿分。

  可我還想看看後面的方案有沒有更好的。

  如果後面有方案更好，我就給他十分，從而將你們兩家區分出來。

  如果後面的方案和你的方案差不多，那我就給九分。

  在我眼中，只有最好的那一個，才有拿到十分的資格。

  而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天友裝修公司的方案絲毫不比你差。

  尤其是他們對特效的應用，讓人嘆為觀止。

  我也毫不猶豫的給了對方滿分。

  還有問題嗎？」

  格林朝穆哈爾德豎起大拇指：「說的很精彩，理由很充足，我還真找不到反駁的點。

  但別高興的太早，有個問題，我想請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回答，而且不要隱瞞。」

  「什麼問題？」

  「你是藍色浪漫的股東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感覺空氣一緊。

  沒錯，這才是穆哈爾德真正的破綻。

  因為評委打分，主觀意願很強。

  只要對方堅持認為某一方更好，只要他給雙方的分數都不算太離譜，就符合規定。

  穆哈爾德除了二號方案八分，剩下的要麼是九分，要麼是十分。

  僅憑這一點就斷定他徇私舞弊，真的非常牽強。

  可現在不一樣了，一位評委股東，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依舊會讓人浮想聯翩。

  誰知穆哈爾德看格林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我的確有藍色浪漫的股份，但我手上股份額度很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又或者說，我雖是藍色浪漫的股東，可並不參與這家公司的運營。

  即使偶爾吃點紅利，但這點紅利都沒捂熱乎，股價又會跌下去。

  我完全沒有理由和動機幫藍色浪漫。

  而最關鍵的，是最後的獲勝者是天友裝修公司。

  我給天友裝修公司打的也是十分，不然對方又怎麼可能贏你？

  所以你即使想控訴我有問題，也應該指責我和天友裝修公司眉來眼去，而不是藍色浪漫。」

  「你……」格林很想說『你給藍色浪漫打的也是十分』，但最終也沒開口。

  還是那句話，這種評分主觀意願比較強。

  穆哈爾德有一萬個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給藍色浪漫十分。

  尤其是他給三號、四號都是十分的前提下。

  張岳等人看著穆哈爾德和格林唇槍舌劍，表情均無比古怪。

  杜志建佩服的朝穆哈爾德豎起大拇指：「這傢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不要臉的人之一。」

  張岳笑道：「巧了，我和你剛好有同感。

  但你剛才說之一，難道還有人和他一樣不要臉嗎？」

  杜志建點點頭：「當然有了。」

  「誰呀？」

  「你呀！」

  張岳的臉瞬間就黑了：「啥意思？我什麼時候不要臉了？」

  杜志建嘿嘿一笑：「任何時候！

  別急著反駁，你能在穆哈爾德明知道七號方案來自天友裝修公司的前提下，還讓他給你投出十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用不要臉這三個字形容你，我覺得半點問題都沒有。」

  張岳：「……」

  石曼曼這時也道：「是呀？為什麼穆哈爾德會投你？

  難不成他腦子真出了問題？」

  天友裝修公司的設計方案一看就知道是東方人做的，根本沒辦法掩飾。

  所以兩人很容易能看出他給優圖設計九分的原因，可既然給優圖設計九分，也應該給天友裝修公司九分呀？

  張岳笑道：「很簡單，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

  「沒錯。穆哈爾德不是傻子，相反，他比你們想像的要聰明的多。

  五號方案一出，即使他不懂裝修設計，也能看出這個方案絕不是藍色浪漫的設計師能做出來的。

  再加上他應該很熟悉優圖設計的設計習慣，所以猜出這個方案的設計者並不難。

  但問題來了。

  優圖設計實在太優秀了，優秀到他很心裡很清楚，除了他自己，其他評委的給分一定是十分。

  畢竟這套方案包涵巴黎鐵塔這個關鍵點。

  於是他就故意減掉一分，伺機而動。

  其實按照常理，穆哈爾德是沒有機會的。

  沒辦法，優圖設計的方案實在太完美了，尤其是性價比這塊，直接戳中了主辦方的心窩子。

  他那麼做，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沒想到機會竟然來了，咱們的方案，雖然比優圖設計要差那麼一點點，但能力不夠錢來湊。

  在我瘋狂撒幣的超能力下，直接征服了所有人。

  於是穆哈爾德便順水推舟，用十分幫我們獲得最終的冠軍。」

  聽完張岳的講述，石曼曼和杜志建好半天才回過神。

  他們看穆哈爾德的表情再次變得不同，這傢伙這招聲東擊西之術厲害呀！

  「等等，還是不太對。」

  剛才三人說話，樓美晴一直安靜聆聽。

  現在突然開口，立刻引來石曼曼的疑惑：「哪裡不對了？」

  「很簡單，為什麼穆哈爾德要給咱們十分，而不是優圖設計？

  畢竟在明知不可能獲勝的前提下，他也應該選優圖設計。

  漂亮國和法國雖然不如英國那般親近，但關係也不算差，起碼比咱們好。」

  石曼曼和杜志建也跟著點頭：「就是。

  為什麼他要支持咱們啊？」

  張岳無奈：「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們還想不通，我都懷疑你們的智商是怎麼鍛鍊出來的？

  穆哈爾德支持咱們，可不是想幫咱們，而是他知道你就算咱們獲勝，也拿不到標書。

  反觀優圖設計就不一樣了，對方贏了就是贏了，以藍色浪漫再拿愛國主義來宣傳都沒用。」

  見三人還不明白，他只好再次提示：「別忘了咱們的報價。」

  三人同時一拍額頭，同時表情沮喪。

  按說這麼簡單的事，他們應該能想到才對。

  但事情的發展過於錯綜複雜，三人一直跟著張岳的思路走，以至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東西。

  天友裝修公司最大的問題就是報價，這個報價遠遠超出主辦方的預算。

  如果這個協商不好，張岳就算贏了也是白贏。

  杜志建又看了穆哈爾德一眼：「我改主意了。

  之前我只是覺得他很不要臉，現在才發現我依舊低估了他。」

  三人在這邊討論，門捷列夫那邊也到了尾聲。

  「好了，結果已經出來，大家還有異議嗎？」

  竟然沒有人說話，門捷列夫道：「下面我宣布這次競標的最終獲勝者是天友裝修公司，恭喜他們！」

  「且慢！」格林這時開口，「我有個疑惑，巴黎主辦方的預算不是只有一千萬歐嗎？

  可天友裝修公司的報價是兩千萬歐，多出的一千萬怎麼辦？」

  穆哈爾德立刻跟著道：「就是，我承認天友裝修公司的設計方案非常完美，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錢，再完美的方案也沒用。

  所以我建議要麼天友裝修公司消減報價，要麼再想其他辦法。」

  格林哼道：「還想什麼？

  天友裝修要價太高，不符合標準，所以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工作，應該交給我們優圖設計做。

  畢竟我們的方案不僅便宜，設計也可圈可點。

  除了優圖，我不覺得其他公司有這個資格。」

  穆哈爾德立刻反駁：「誰說只有你們有資格的？

  巴黎奧運會主場館裝修資格的確定，必須通過公平公正公開的方式。

  雖然你這次是第二，但不代表下次也是第二。

  所以我認為主辦方這邊應該三思。」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代表下次也是第二？

  裝修設計又不是體育比賽，還要看運動員的競技狀態。

  我們已經贏了，其他團隊也不可能拿出更好的設計方案。」

  「那可不一定……」

  見兩人吵起來沒完沒了，張岳終於忍不住道：「我說二位，這次競標贏的好像是我吧？

  沒錯，我的報價的確超出了主辦方那邊的預算。

  可我沒說一定要讓他們出錢呀？

  我白送給他們不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