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岳手中的弓弩力量很大，那隻羊直接被他射翻在地。

  下一刻，五六個男子彎弓搭箭跑過來。

  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那隻羊，有些愣神。

  張岳連忙笑道：「各位，不好意思。

  剛才這隻羊的站位過於風騷，我一時間沒忍住。

  不過雖然羊是我殺的，但羊還歸你們。」

  張岳話音剛落，只見這些人中，一個身材略胖的男子站出來：「你是張岳張老闆吧？」

  張岳一愣：「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我可沒少看你的直播，是你的忠實粉絲。

  而且十月養殖場就是你的產業，想不認識也不行啊！」

  張岳有些不好意思：「見笑了。」

  他之前的確做過不少直播，但都是商業性質的。

  雖然每次都非常成功，但在張岳看來，直播屬於娛樂業。

  商業直播怎麼看怎麼都像不務正業，真不如那些美女對著攝像頭跳舞唱歌。

  男子搖搖頭：「我叫韓永民，是做動物飼料的。」

  他又指指其他人：「這是李哥，某為的企業高管，還有小趙……

  我們也是發現這隻羊後才臨時決定聚到一起的。

  你射出一支箭，功勞比我們都大，不如也加入我們。」

  那位某為的企業高管也道：「是啊，而且這麼大一隻羊，足夠十來個人吃了。

  不如抬回去，一起來個烤全羊。」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並熱烈歡迎張岳等人加入。

  張岳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劉凱也連忙道：「那我提前安排一下。

  恰好養殖場剛引進一批竹鼠，口感很是特別。

  讓廚師做上幾隻，咱們嘗嘗鮮。」

  韓永民眼睛瞬間就亮了：「那感情不錯，看來沒白邀請張老闆，今天有口福了。」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附和。

  一行人回到養殖場，廚師已經準備好，三下五除二就將這隻羊處理了，直接放入烤箱。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張岳則和其他人坐在一塊閒聊。

  和其他人不同，韓永民非常健談：「張老闆，我還得多多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的飼料廠說不定已經倒閉了。」

  張岳一愣：「是嗎？咱們之間有合作？」

  他很奇怪。

  自己手上的企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客戶見面會。

  如果和韓永民有合作，自己應該對他有印象才對。

  可張岳確定自己不記得此人。

  韓永民擺擺手：「張老闆誤會了。

  咱們兩個沒有合作過，本來我想將自己的產品推薦給劉廠長，但卻達不到他的要求，就只能放棄了。

  我說的感謝，是你的十月食品廠。

  以十月食品廠的規模食品廠，對各類肉食有很大的需求。

  而這些肉食的採購，主要來自中州周邊。

  有需求就有市場。

  你可能不知道，僅去年一年，中州周邊的養殖場就翻了五倍。

  但肉食依舊供不應求。

  養殖場多了，對飼料的消耗就多。

  本來我的飼料一年賣不出去多少，但從去年開始，銷量直接暴增。

  你說這不是全托你的福嗎？」

  劉凱這時笑著插口：「韓老闆，你這話就太謙虛了。

  我不用你的飼料，並非你飼料質量不行。

  而是十月養殖場的飼料是自給自足。

  至於你的飼料賣不出去，別說我不信，換一個稍微知道點養殖業的人都不信。

  你的飼料廠不僅賣遍全國，還賣遍全世界。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你的飼料廠體量比十月食品廠半點不差。」

  張岳看韓永民的表情再次變得不同。

  十月食品廠現在的發展他心裡很清楚，韓永民能做到這個體量，絕對是豫省數一數二的企業家。

  韓永民連忙打了個哈哈：「哪有這麼誇張？我就是喜歡瞎折騰。

  別看我表面光鮮，但背地裡根本不賺錢。」

  當然他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度，恐怕也只有對方自己心裡知道了。

  張岳卻忽然心中一動：「韓老闆，既然你全國各地都有生意，那麼對各地的豬肉市場應該也很了解了？」

  韓永民點點頭：「這個的確知道一些，但也不絕對。」

  「是嗎？那我向你打探個消息。

  今年魯省那邊的豬肉養殖情況怎麼樣？」

  韓永民看了張岳一眼：「你想說的是今年豬肉漲價的是吧？」

  張岳點點頭：「實不相瞞，我得到一個消息。

  今年的豬肉因為生病，其他省市都出現供應短缺的情況。

  惟獨魯省，供應量反而多了很多。

  有人懷疑這是日國或棒國的陰謀，你怎麼看？」

  聽張岳這麼問，韓永民的神色也認真起來。

  他開口道：「你這種說法我也略有耳聞，不過應該是謠言。

  不管日國還是棒國，都不具備大規模養殖條件。

  但魯省的養殖業和去年差別不大，甚至還要降低。

  因此如果真有陰謀，那麼這次陰謀的發起者，應該來自某個養豬業非常發達的地方。」

  張岳開口問：「你是說漂亮國？」

  如果說全世界哪個國家的養殖業最強大，絕對非漂亮國莫屬。

  尤其是漂亮國的養豬行業，已經完全實現自動化。

  據說那裡的養豬場，一人可以照顧兩萬隻豬。

  一家十萬隻豬場的養殖規模，五六個員工就夠了。

  漂亮國的豬肉，一斤甚至只有兩三塊錢，比青菜還便宜。

  韓永民嘿嘿一笑：「我可沒這麼說。

  不過去年漂亮國的確從我公司進購了大量飼料。

  其實漂亮國的養豬場，百分之八十的飼料也都是自給自足。

  我雖然也做那邊的生意，但銷量並不大。

  只有去年比較例外。

  而且……」

  韓永民頓了頓：「願意從我手上購買飼料的養豬場，都是一些小型養豬場。」

  張岳點點頭，對於韓永民道：「謝謝你給我提供這個消息。」

  韓永民擺擺手：「不用謝。

  說句良心話，今年咱們國內的養殖戶真是倒了大霉。

  本來盼著豬肉出籠，可以賺上一筆。

  結果豬肉的價格是漲上來了，但他們手上的豬卻沒了。」

  一番感慨，幾個廚師快步走過來。

  然後是濃郁的烤肉香氣。

  韓永民連忙招呼：「大家都別愣著了，趕緊坐過來。」

  他剛說完，眾人就圍在一塊，對著面前的烤全羊大塊朵頤。

  張岳也跟著一起吃。

  不得不說，養殖場廚師烤的羊肉非常地道，肥而不膩，火候十足。

  尤其這隻羊是新宰殺的，非常新鮮。

  一頓飯眾人吃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散去。

  辦公室內劉凱給張岳倒了杯茶，臉上全是笑意：「老闆，感覺怎麼樣？」

  張岳朝對方豎起大拇指：「不錯！」

  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明白了這座養殖場的盈利模式。

  雖然養殖場規定，在這裡打到的獵物可以免費烹飪。

  但不是誰都有資格來這裡打獵的，因為需要會員卡。

  而會員卡的發放，是而根據個人的身份地位。

  或者說，有資格拿到會員卡的人，至少也得有千萬身家。

  這些人都市商界精英，對個人的生活品質要求比較高，對商品價格也不敏感。

  一般來說，他們來這裡玩一次，都會帶一些回去。

  所以養殖場看似虧錢，其實一點都不虧。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這些人的關係，十月養殖場這個品牌已經成功樹立。

  很多高檔酒店更是直接從這裡進貨。

  現在劉凱放養的各種動物，已經出現了供不應求的情況。

  想到這裡，張岳問：「既然養殖場這麼成功，你準備什麼時候擴大規模？」

  然而劉凱卻搖搖頭：「我不準備擴大。」

  張岳一愣：「不擴大？」

  「沒錯。

  這家養殖場當初我辦的時候，目的就是走高端。

  而且只會越來越高端。

  高端，最典型的特徵就是物以稀為貴。

  如果大面積搞，反而無法突出物以稀為貴這個核心宗旨。」

  張岳點點頭，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而且十月養殖場的經營模式也不適合擴大。

  「此事你看著辦即可。」

  張岳轉移話題，「今天我來你這的目的，除了看看養殖長的情況，還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最近這段時間豬的呼吸道疾病你應該知道吧？」

  劉凱點點頭：「我知道，而且還去其他養豬場看過情況。」

  「那這種病該怎麼預防？」

  誰知劉凱神色凝重的搖搖頭：「這種疾病無法預防，一旦養豬場的豬被感染，只能聽天由命。」

  張岳一愣：「只能聽天由命，這麼嚇人？」

  劉凱苦笑：「不只嚇人，我現在正在為這種病頭疼。

  咱們的養豬場之所以沒事，是我發現的比較早，並嚴格對養豬場的工作人員做了隔離措施。」

  詹蘇蘇忍不住問：「隔離措施？

  這邊每天都有不少人來山里打獵，你隔離好像沒什麼用吧？」

  劉凱道：「咱們的養豬場在山的另一邊，和這邊並不相通。

  這裡是開放養豬場，山里一共只有一頭豬。

  就算這隻豬真的染病，影響也不大。」

  「只有一頭豬？」石曼曼立刻道，「是不是有點少了？

  我說自己在山裡轉了半天，連個豬影都沒見到。」

  劉凱奸詐一笑：「見不到豬影就對了。

  一頭上好的野山豬可以賣到上萬塊。

  如果被那幫人以打獵的名義殺了，對養殖場絕對是重大損失。

  我能在山裡放幾隻羊給他們捕捉，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石曼曼的表情瞬間詭異起來：「劉廠長，你好奸詐啊！」

  劉凱嘿嘿一笑：「廢話。

  難道你現在才明白無商不奸這個道理？」

  幾人說笑一陣，劉凱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

  「老闆，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次的豬呼吸道疾病，大概率不是天然生成的。」

  張岳一愣：「什麼意思？」

  然而劉凱卻不願意多說：「其實這種病也不是沒有針對辦法。

  它有點像天花病毒，雖然豬染病之後會大面積死亡，但那些沒有死的豬體內會產生抗體。

  而且這種抗體是終身有效的，還可以傳給自己的後代。

  所以只要明年養豬場，選用這些有抗體的豬作為種豬，就可以徹底避免這種病的傳播。」

  張岳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這也是你判斷這種豬呼吸道疾病不是天然生成的原因，對吧？」

  劉凱微微一笑，朝張岳豎起大拇指：「還是老闆厲害，一說就透。」

  石曼曼本來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見兩人突然打起啞謎，忍不住道：

  「我說，你們有話能不能直接說？

  我和蘇蘇智商不高，更不喜歡猜來猜去。」

  結果她剛說完，就聽詹蘇蘇道：「停，你說這話的時候，只說自己就行，不要拉上我。」

  石曼曼一愣：「什麼意思？你不會聽懂了吧？」

  詹蘇蘇道：「很簡單呀！

  這種豬呼吸道疾病有兩大特點，一是傳播兇猛，威力強大。

  二是可以有效預防，但時間會滯後。

  第一條可以藉助這種疾病的毒性，大量殺死其他養殖場裡的豬，導致豬肉減產。

  第二條則是對方為了防止這種病毒徹底傳播開，連自己都跟著遭殃。」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石曼曼一愣，隨即有些鬱悶：「我果然是最笨的人，連這都想不到。

  不行，從明天開始我決定每天至少吃六個核桃，狠狠補補腦子。」

  張岳卻沒心情關注石曼曼的俏皮話，他表情無比凝重。

  如果自己的推測是真的，事情就麻煩了。

  劉凱看著張岳：「老闆，你準備怎麼辦？」

  張岳無奈搖搖頭：「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涼拌。」

  其實在得知這種豬呼吸道疾病後，張岳專門去了一家養殖場。

  他想嘗試藉助自己的眼睛異能，去解決這種疾病。

  但最後失敗了。

  手上沒有籌碼，就算明知是對方的陰謀也沒辦法。

  誰知劉凱這時開口：「老闆，我倒有個想法。

  只是這麼做風險比較大，且不一定有效果。」

  張岳抬起頭：「什麼想法，直接說就是。」

  劉凱道：「很簡單，假作真來真亦假。

  有時候假的可以變成真的，真的也可以變成假的。」

  張岳眼睛一亮：「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說完站起身，拍拍劉凱肩膀：「你很不錯，我當初果然沒看錯你。

  繼續加油！

  以後十月養殖場就靠你了。」

  說完快步離開。

  剛剛想明白之前那個問題的石曼曼又一次懵了，她問劉凱：

  「你和老闆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就不能正常說話嗎？」

  誰知劉凱苦笑：「石經理，別說你迷茫了，我現在也很迷茫。

  你也聽到了，剛才我可什麼都沒說。

  所以老闆到底明白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