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著張岳,韓秀茹問:「到底怎麼回事?」
張岳攤攤手:「你問我我問誰去?
食物是你監督製造的,我也是今天才湊巧過來。」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食物有毒?」
不等張岳回答,杜志建就開口道:「這還不簡單?
張老弟可是十月食品廠的老闆。
十月食品廠的炸雞和肉丸你也吃過。
味道怎麼樣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清楚。
那種極品美味的配方他都能配出來,看出你紅燒肉有問題再正常不過。」
張岳正不知道該怎麼圓這個問題,聽到杜志建的話立刻道:
「沒錯,我這人有一項非常特殊的能力。
任何一樣東西,我看的角度都和正常人不同。
比如一箱二十四瓶一模一樣的礦泉水,你從一到二十四依次排好,並偷偷給它們編好號。
我看過一遍後,你再將它打亂,最多一分鐘,我就能按原來的順序還原。」
韓秀茹愣了一下:「這豈不就是最強大腦?」
張岳點點頭:「差不多吧!
但我感覺自己的能力有點偏門,好像沒什麼大用處。」
杜志建立刻道:「什麼叫沒什麼大用處?張老弟太謙虛了。
其他不說,單是清瘟益氣散和活血通絡丹,就足以讓你名垂青史。
更不要說其他方面。
最強大腦的那些選手,和你相比完全就是個弟弟。」
張岳微微一笑,卻不知該說什麼。
自己的是眼睛異能,而最強大腦的那些天才,憑藉的完全是個人能力。
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他擺擺手,對韓秀茹道:「關於我沒什麼可討論的。
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紅燒肉為什麼會出問題。
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倉庫里的紅燒肉只有六月二十五號有毒,六月二十六號和六月二十四號的都正常。
所以這到底是個例,還是其他原因?
如果是個例倒好辦。
怕就怕……」
韓秀茹一愣:「怕什麼?」
她有些不明白張岳的意思。
「沒什麼,先找到原因再說吧,或許我的猜測壓根就是錯的。」
韓秀茹點點頭,看著張岳忽然道:「謝謝你!」
她這話完全出自真心。
若這批紅燒肉的問題沒有被發現,一旦流入市場,對預製菜生產基地絕對是滅頂之災。
自己這個負責人肯定會被關進去,後半生也將在裡面度過。
所以張岳相當於救了自己。
張岳擺擺手:「謝什麼,別忘我也是預製菜生產基地的負責人之一。
一旦生產基地出了問題,我肯定也難逃責任。」
張岳這話並未說錯。
除了基本工資,他這位負責人還有乾股分紅。
雖然數量不多,但只要有,就等於和基地捆綁在一起。
出了這檔子事,沒人能置身事外。
韓秀茹立刻火急火燎的拉著王冰超調查原因。
張岳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和杜志建閒聊幾句後就轉身告辭。
回到賓館休息一會後,王志江也回來了。
張岳笑著問他:「感覺怎麼樣?
見到馬理想沒?」
王志江點點頭:「見到了,他還請所有客戶吃了頓飯。」
「那不錯呀,有機會蹭吃蹭喝。」
王志江的臉瞬間苦了起來:「什麼蹭吃蹭喝?我寧願和你換換。
您不知道,那個馬理想就是個神經病。
菜上齊後,他竟直接拿出那種四兩的玻璃杯,給每人倒滿酒。
然後對所有人說,只有能喝酒,才能幹好工作。
接著一飲而盡,又親自監督所有人一一喝完。
有人不喝,他就站在旁邊不斷冷嘲熱諷。
氣得我當場差點把酒潑他臉上。
裝什麼大尾巴狼,他拿出來的哪怕是天之藍這個級別的酒,我都沒話說。
結果卻是牛欄山二鍋頭。」
張岳道:「所以你喝了?」
「不喝行嗎?那麼多人看著呢!」
「你可以像我懟孫大強那樣懟他啊!
就說牛二太次了,不是台子你喝不下去。」
王志江苦笑:「我又不是您,哪能說這些話!
國岳超市初來乍到,能不得罪人還是不得罪人的好。」
然而張岳瞪他一眼:「什麼叫國岳超市初來乍到,能不得罪人還是不得罪人?
記住,你的身份是採購部經理。
就是說,你只需把採購工作做好就行。
至於其他事,無論是誰,你都可以不理會。」
王志江一愣,沒想到張岳會這麼說:「我這……」
「你這什麼?
別人請你喝酒,你喝了是給他面子,不喝屬於人之常情。
我張岳的企業,從來就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所以直接和他懟。
你是採購,又不是銷售。
要是採購也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那咱們還混什麼?
直接回家種玉米得了。」
王志江立刻站起身:「明白了。
明天他要再敢灌我酒,我就直接和他剛。」
張岳點了點頭:「這才對嘛!
我給你們開的工資,都是全行業最高的。
除了讓你們有足夠的能力養家,就是希望你們能抬頭做人。
咱們不主動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被別人給欺負了。」
王志江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張岳拍拍他肩膀:「行了,早點休息吧!
明天一早咱倆都有重要的事做,必須保證精力充沛。」
王志江一愣:「是朱老闆那邊有進展了?他速度真夠快的。」
張岳搖搖頭:「不是,我明天準備到西湖玩一下。
現在天這麼熱,起得太晚,就只能待在賓館裡吹空調。
那樣太舒服,不符合我的行事風格。」
王志江:「……行吧!」
張岳沒想到,自己昨天說過的話,今天就被實現了。
早上七點半,朱老闆已經在賓館門口等待。
等張岳讓他進來,他直接拿出一個背包:「張總,這是我連夜設計趕製出來的。
您看看有什麼問題沒?」
張岳詫異道:「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在他想來,朱老闆要做出成品,起碼也得兩三天時間。
畢竟昨天下午兩人才分開,到現在都不足二十四小時。
朱老闆嘿嘿道:「也沒什麼!
我研究了這麼多年背包,對背包的各種設計瞭然於胸。
您昨天提的那個創意角度雖然獨特,但實現起來並不難。」
張岳接過認真觀察一番,點點頭:「不錯,就按這個來吧!」
這下反而輪到朱老闆發愣了。
以前他設計背包,不管給誰看,對方多少都會提點意見。
雖然這些意見大部份沒什麼用。
可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依舊不斷會有人提。
他本以為張岳也差不多,沒想到……
張岳仿佛猜出他的想法:「真沒意見,你設計的這個背包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就算真有個別細節需要改進,也已經超出我的能力之外。」
他說的是真心話。
朱老闆做出來的背包的確無可挑剔。
張岳之前給對方的建議,第一是輕便,第二是簡約。
而朱老闆將這兩條都貫徹的非常徹底。
輕便自不用說,朱老闆選了目前市場上流通的一種新型布料,不僅結實,顏色看起來也漂亮。
至於簡約,張岳本以為這個最容易出問題。
畢竟之前朱老闆的設計風格,偏重的是功能上的全面。
只要背包上該有的功能,理想兔上都有。
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變,而簡約又和全面背道而馳。
然而朱老闆這次的背包,卻摒棄了所有的複雜。
比如耳機孔,又比如用來存放銀行卡、鑰匙扣的各種小口袋,全都消失不見。
背包表面除了兩側裝水杯的網兜,以及前面一個小拉鎖袋,其他都沒有。
朱老闆笑道:「這還要多虧您的提醒。
您昨天說簡約將是未來背包發展的大趨勢,我剛開始只是半信半疑。
等我回到家,問兒子理想兔的那款背包他感覺怎麼樣時,他告訴我說,很多功能其實都沒用。
比如銀行卡袋。
現在人出門,基本沒人會帶銀行卡。
因為一部手機就可以解決一切。
哪怕信用卡,也可以用花唄代替。
鑰匙帶的人也不多。
除了那些老小區,新小區用的幾乎全是密碼鎖。
耳機孔更不用說了,藍牙耳機也就幾十塊錢,不僅方便,也更美觀。
瞬間我就發現自己真老了,老的已經跟不上時代。
現在的年輕人,審美觀念和我那時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我那時因為物質缺乏,所以什麼都想要。
而現在的人秉承的是一切從簡。
出行的話,一杯水,一部手機,一個平板,一個充電寶,一套換洗衣服足矣。」
張岳見他如此通透,直接豎起大拇指:「有你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
接下來,你給我提供一份企業規劃書。
只要通過,財務那邊就會帶著人過來。」
剛把朱老闆送走,杜志建和韓秀茹也來了。
看到張岳,杜志建忍不住到胸口上給他一拳,哈哈大笑道:
「老弟,你也太厲害了。
我這人向來誰都不服,現在就服你。」
韓秀茹看張岳的表情非常複雜。
有疑惑,有欽佩,有迷茫,也有崇敬。
總之千變萬化,琢磨不透。
他問杜志建:「查清楚原因了?」
杜志建點點頭:「查清楚了。」
說完他臉上全是凝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次生產基地的紅燒肉事件,竟是一個陰謀。」
張岳一愣:「等等,你說什麼?陰謀?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這次說話的是韓秀茹:「昨天我和王冰超連夜調取了生產車間裡的所有紙質資料。
又對六月二十五日的紅燒肉重新做了檢測。
然而不管我們怎麼做,都沒有任何進展。
我頓時陷入迷茫,萬般無奈下,便讓杜志建回倉庫再搬一箱樣品,準備第三次檢測。
結果發現這箱樣品竟然也有毒。」
張岳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韓秀茹的話。
杜志建哈哈一笑:「這事功勞最大的可是我。
昨天晚上我本想直接下班回家,可韓秀茹直接拉住我不讓走。
說什麼作為領導層,大家必須同舟共濟。
我就納悶了,我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既沒生產紅燒肉,又不參與整個生產基地的管理。
她非拉上我幹什麼?
而且我這人你也知道,晚上一過十點就犯困。
可她和王冰超光查資料就查到凌晨兩點。
無奈之下,我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韓秀茹叫我去搬東西時,更是迷迷糊糊。
於是我就把六月二十六號的紅燒肉給搬了過來。」
張岳連忙打斷:「等等,你的意思是,六月二十六號的紅燒肉也有毒,怎麼可能?」
不是他不信杜志建的話,而是昨天張岳已經看了好幾遍。
所有六月二十六號生產的紅燒肉都沒問題。
杜志建道:「剛開始我也不信,可這是事實。
也就是說,有人通過某種特殊的隱蔽技術,將紅燒肉中亞硝酸鹽的產生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個月。
這樣不僅可以成功躲避質檢,還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們找到線索後,立刻鎖定了一個嫌疑人,也就是六號車間的技術員劉國忠。
對方在指揮工人生產時,私自增加了兩個步驟。
這兩個步驟中的第一個,可以大大增強紅燒肉中硝酸鹽轉化成亞硝酸鹽的概率。
第二個可以將這種變化的時間,向後順延。」
聽完杜志建的講述,張岳驚呆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雖然張岳發現食物中存在毒素,但在他看來,這就是一次因為車間工作人員操作不當導致的失誤。
怎麼突然就變成陰謀了?
杜志建解釋:「很簡單,這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故意給我們挖的一個坑。
作為專門向學校和部隊提供餐飲的企業,預製菜生產基地在成立之初,就拉了不少仇恨。
因為我們的存在,嚴重影響了某些企業的利益。
劉國忠就隸屬其中一家。
張岳吃驚問:「什麼,你說這是對方故意的?」
杜志建點點頭。
張岳的拳頭突然狠狠攥起,表情無比陰沉。
要知道吃這些食物的人,可是學生和軍人。
這幫人難道就不怕……
杜志建同樣暴怒無比:「當我知道這件事後,恨不得立刻提著刀把他們砍了。
只是現在是法制社會,對方做事又隱蔽,咱們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誰知張岳冷笑道:「誰說沒辦法了?想收拾他們很簡單。」
杜志建一愣:「簡單?」
張岳點點頭:「沒錯,咱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