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小人
見餘姚一臉擔憂，張岳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自己關於房地產板塊可能漲價的推測。
他的眼睛異能雖然可以看到商品未來一個月的價格波動。
但虛擬商品股票不在此列。
張岳只是通過中州樓盤未來一段時間的價格走勢，去推測房地產板塊會上漲。
不過這只是推測，到底漲不漲誰都不知道。
萬一到時價格沒有變化，又或者繼續陰跌，自己偏偏拍著胸打了包票。
就真的坐蠟了。
輕咳一聲，張岳道：「余主任，這點我當然知道。
不過我請您協調申請債轉股，申請的是房產開發商已經賣出去的那些房子。
這些錢開發商已經收了，咱們總不能白他幫他們幹活吧？
朝他們要股票，就算註定會虧，總比沒有強。
當然，我只是提供一種償還思路，如果房產開發商還有其他方面的固定資產。
比如地皮、商鋪等等。
也可以拿來抵債。
之所以首選股票，是股票是所有資產中最容易變現的。」
張岳說著，朝詹蘇蘇扭頭示意。
詹蘇蘇點點頭，拿出一沓文件放在餘姚面前。
張岳說道：「這是我整理出來的那164個延期樓盤，所屬開發商的財務情況。
並針對不同開發商列出不同的償債方案。
若能嚴格按照我的方案實行，可以收回價值一百三十億的股票以及各種不動產。」
「什麼，你說一百三十億？」
餘姚連忙接過詹蘇蘇手中的文件，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
一小時後，他興奮的一拍桌子，拉住張岳的手：
「小張，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說的是真心話。
張岳這份資料羅列的非常詳細，自己只需嚴格按照這份資料執行，再加上那些未出售房產的價值，總資產可以達到兩百七十億。
不僅不會虧錢，還能大賺一筆。
即使一年後無法全部變現，也能順利交差。
說不定因為此事，自己的職位還能變一變。
深吸一口氣，他扭頭看向程萬里和董淑媛：「關於小張的方案，你們兩個怎麼看？」
程萬里和董淑媛無奈對視一眼。
雖然餘姚明面上的意思，是讓他們發表意見。
但兩人很清楚，關於這次中州延期樓盤復建總指揮的人選已經有了。
董淑媛豎起大拇指：「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張岳比我更適合擔任總指揮。
所以我沒意見。」
程萬里則有些不甘心，只是不甘心也沒用。
剛才他和張岳的對話，已經證明自己徹底輸了。
輕咳一聲，他道：「我也沒意見。」
餘姚又看向身後那些人：「伱們呢？」
「我支持張岳當樓盤復建總指揮。」
「我也支持。」
「……」
餘姚點點頭，然後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份聘任文件，在上面寫下張岳的名字。
他將文件遞過來：「小張，那些延期樓盤我就交給你了。」
張岳忙鄭重其事的接過：「我一定不負眾望。」
掌聲再次響起，這次比剛才要熱烈的多。
拿到聘書後，張岳走到董淑媛面前：「董姐，我想請你做這些復工樓盤的方案設計師，行嗎？」
董淑媛沒想到張岳會這麼說，不過她反應很快：「當然沒問題。」
「太好了，謝謝！」
說完又走到程萬里旁邊：「程哥，我想聘請給這些復工樓盤做技術指導，可以嗎？」
程萬里也沒想到張岳會這麼說。
要知道兩人剛才還在為方案的事爭的面紅耳赤，自己也鎩羽而歸。
在他看來，張岳肯定會趁機落井下石。
沒想到……
程萬里不禁有些羞愧，其他不說，單論胸懷自己就遠遠不如對方。
他道：「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那點不愉快瞬間煙消雲散。
人選確定，張岳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當然，所謂的忙碌就是撒錢。
而在他的金錢攻勢下，原本冷清到極致的爛尾樓瞬間忙碌起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中州。
那些買房買到爛尾樓的業主，瞬間無比振奮。
之前聽到樓盤爛尾的消息，天知道他們內心是如何崩潰。
現在否極泰來，心情自然不必說。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首先吃到這個消息紅利的，並非房地產行業的同行，而是中州各大餐廳。
有人專門做過統計，最近一周內，各大餐廳的人流量直接上漲了百分之四十。
很多生意本來就不錯的口碑老店，隊伍更是排了幾十米。
至於原因，當然是慶祝了。
連帶著張岳的十月食品廠，銷量都創了新高。
而正如張岳所猜測的那樣，當他聯繫材料商溝通發貨時，對方果然以催還前開發商欠款的名義拒絕發貨。
對此張岳拿出給餘姚的資產沖抵方案，和他們進行交涉。
並保證一個月內將此事徹底解決，才保證了材料的正常供應。
終於，忙活了將近兩周，各個延期樓盤才被張岳徹底捋順。
坐在辦公室內，接過詹蘇蘇遞給自己的茶水，他一口氣喝光，然後一臉疲憊道：
「哎，這真不是人幹的活，我自己的產業我都沒這麼累過。」
詹蘇蘇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兩百億的盤子，你那點兒小打小鬧，怎麼能和這個相比？」
張岳點點頭：「你說的對，這個工程不僅盤子大，還得給人擦屁股。
也就我這樣優秀的人才能玩得轉，換成別人，早就焦頭爛額了。」
詹蘇蘇瞪他一眼：「你也太能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能這麼快將事情理順，程萬里博士和董淑媛主任才是最辛苦的。
沒有他倆幫忙，你哪有時間坐在這兒休息？」
誰知說到這個，張岳不僅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更得意了：
「我知道啊，論專業能力，他們兩個肯定比我強！
我最厲害的地方，是能讓他們兩個為我所用。
漢高祖劉邦不是說過嘛，夫運籌帷帳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
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
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
此三者，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
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擒也。
程萬里和董淑媛，是張良、蕭何和韓信，而我，則是劉邦。」
詹蘇蘇見張岳得意洋洋的模樣，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傢伙的臉皮也太厚了，竟敢把自己比喻成漢高祖。
對了，漢高祖大人，你手下那些大臣想見你，不知你準備什麼時候上朝啊？」
張岳一愣：「誰想見我？羅鐵軍？我倆不是剛才才分開？」
詹蘇蘇搖頭：「不是羅鐵軍，而是中州房產建築協會的會員。」
「建築協會的會員，你說那幫工頭？
存款不是已經給他們打過去了嗎？這幫人現在不給我老老實實幹活，還想找什麼事兒？」
詹蘇蘇搖搖頭：「現在的中州房產建築協會可不只有那些工頭，還有很多材料商。」
「材料商？」
張岳傻眼，「他們加入建築協會幹什麼？
建築協會成立的核心，是為了維護建築工人的個人利益，和他們又沒關係。」
詹蘇蘇笑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建築協會成立的目的是和開發商談判，讓他們提前支付工程款。
既然工程款可以提前支付，材料費為什麼不能提前支付？
那些工頭的欠款也就幾百萬，但你知道這些材料商被欠了多少錢嗎？
少的幾千萬，多的甚至上億的都有。」
張岳嚇了一跳：「這麼多？」
他之前雖然找這些材料商協商溝通過，但因為不是自己的事，為了避嫌，並未詢問具體的欠款數目。
沒想到……
不過很快張岳就想通了，這些材料商服務的不是某個房產開發商，而是幾個甚至幾十個。
一人欠他五百萬，十個就是五千萬。
大家說崩盤同時崩盤，這個債務可不就大了。
只是張岳依舊疑惑：「就算這樣也不對呀！
他們找我無非是那些債務問題，但現在余主任那邊還沒消息，我們就算見面也沒用。」
詹蘇蘇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關於這件事，曾向陽已經和我說了好幾次。
我之前一直以你沒時間推脫，現在你閒了下來，具體要不要見他們，還得你自己決定。」
張岳想了想：「既然這樣，那就見，我也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因為感覺事情不是特別重要，張岳也懶得額外去訂酒店，直接讓詹蘇蘇通知這些人，去十月食品廠的大禮堂集合。
等他帶著羅鐵軍趕到時，整個大禮堂已經坐滿了人。
張岳嚇了一跳，要知道十月食品廠的大禮堂可是五百人的座位。
不過等他看到程萬里和董淑媛的身影，不禁有些無奈。
「我說二位，你們不去抓工程，跑到這湊什麼熱鬧？」
程萬里微微一笑：「當然是來向你學習，你不是說我們對基層的了解無限接近於零嗎？
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岳發現程萬里雖然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孤傲，但並不難打交道。
尤其是競聘時被張岳狠狠毒打之後，小伙子已經謙虛了很多。
董淑媛也道：「小羅說的沒錯，你能讓這麼多工頭全都為你馬首是瞻，沒點本事可做不到。」
聽到這話，張岳不禁有些尷尬。
上次他讓程萬里打電話溝通那些工頭，其實是故意給對方下套。
畢竟有了張岳先付工程款後幹活的承諾，別說程萬里本身溝通能力就一般，即使他將話說出花來，也不可能將那些工頭說服。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哪有什麼本事？
你們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我要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請務必批評指正。」
說完扭頭站上演講台。
張岳一進來，大禮堂的聲音就小了很多，現在更是針落可聞。
如果是普通人，心裡難免會緊張。
但張岳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早就變的寵辱不驚：
「大家好，今天各位能來，我感到十分疑惑。
你們沒聽錯，我是真的疑惑。
不過沒關係，咱們都是合作夥伴，有什麼話儘管暢所欲言。
但事先聲明啊，我只能盡力幫大家去解決。
對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是人不是神，所以先在這給各位道個歉。」
眾人沒想到張岳會這麼說，不禁一愣。
這時一個男子站出來：「既然張老闆這麼痛快，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李，叫李北，現在正在負責銀榕居的復建工作。
上次張老闆把大家召集起來並成立建築協會，我因為臨時有事，沒能及時趕過來。
不過後來我聽了建築協會的核心宗旨後，覺得非常好，就特意向詹會長做了入會申請。
關於張老闆給出的工程款債轉股方案，我覺得非常好。
這也是到目前為止最好的方法。
但我有個問題，如果債轉股方案最終成功，需要多長時間？」
張岳笑道：「余主任現在正和那些房產開發商溝通，進展的非常順利。
如果不出意外，還有兩周就能達成協議。」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呆住。
他們原本以為此事至少要搞三五個月，沒想到竟然這樣快。
李北也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問：「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錢？」
張岳想了想：「大概要一個多月吧！
現在雙方已經開始了深入洽談。
今天是周六，下周一，所有參與談判的房產開發商的股票都會停牌。
這也是為了保證股民的利益。
至於什麼時候覆牌，債轉股成功後，還需要各種各樣的申請核查。
一個月只是我的保守估計，如果時間延長，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
「但我手下那些工人可等不了兩個月！」
李北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我的工程款已被拖了足足八個月。
工人已經找了我無數次，就在昨天他們又找到我，並告訴我如果這個月再拿不到錢，他們就罷工。
張老闆，現在大家都在為國家幹活，所以工程絕不能停啊！」
張岳看李北的眼神瞬間眯了起來：「是嗎？不知李老闆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立刻將工程款發下來，畢竟時間不等人。
咱們只有一年的工期，萬一耽誤了被追責，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將工程款立刻發下來？這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那些房產開發商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哪裡能有現金？
你想要錢，只能等債轉股成功，然後將股票通過二級市場賣出去。」
「但這可要等兩個月，我倒可以等，但那些工人等不及啊！
張老闆，既然國家撥了兩百個億下來，不如先把拖欠的工資補上。
這樣就能安撫好工人情緒，從而保質保量的將工程完成。
否則一旦這些工人故意鬧點么蛾子，等驗收的時候出問題，再後悔就晚了。」
張岳突然就笑了。
他看向現場所有人：「所以這就是大家今天來見我的目的，對吧？」
聽到張岳的話，大部分人都低下了頭，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站了出來：
「沒錯，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儘快把工錢拿到手。
張老闆，我知道你搞那個債轉股花了不少心思。
但為什麼要把房產開發商的股票轉給我們？
直接給國家不好嗎？
畢竟股票這東西，今天下跌明天又上漲的，非常飄忽不定。
我們都是老實巴交做事的，玩不轉如此高端的玩意兒。
所以不妨來個等價交換。」
不等張岳說話，羅鐵軍立刻就站出來：
「我說你們這幫人想的倒挺美。
什麼等價交換？
你們分明就是怕賠錢，藉機甩鍋。
不過有一點，我想你們應該搞清楚。
欠你們錢的人是開發商，不是我們。
張老闆現在能想辦法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沒想到你們竟然還不知足，拿罷工要挾。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李北，看什麼看？老子說的就是你。
昨天老子還去視察過你的工地，你手下那些工人工作熱情一個比一個高。
聽到我來意後，又是誇讚又要請我吃飯，還說幸虧有我在，才讓他們看到了拿到工錢的希望。
哪有你說的各種鬧情緒？
今天我就把話放這，你們想要回自己的工程款，只能債轉股。
當然，如果不同意這個方案也沒關係，轉身，起步走，從哪來就回哪去。
至於你們手上的工程停工，這個可嚇不到我。
信不信我隨便一句話，瞬間就能拉過來幾千個人把你們的空缺補上。」
誰知見羅鐵軍義憤填膺，李北只是微微一笑：「羅經理，何必發這麼大火？
那兩百個億是國家的錢，又不是你們的錢。
你就相互交換一下，也沒什麼損失對不？
現在權力在你們手裡，要我說，能用還是趕緊用，不用過期就作廢了。
當然，我也不讓你們白忙。
十萬！
只要你們稍微動動手指，這錢就當是我給你們的辛苦費，怎麼樣？」
羅鐵軍還要再說，張岳揮手制止。
他問李北：「這十萬辛苦費，是你自己出，還是你手下所有工人出？」
「這個我自己哪出得起？當然是大家均攤了！
我手下有將近兩百人，平均下來一人也就五百塊。
最多就是白干兩天活嘛！」
張岳又看向其他站起來的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人的臉皮要比李北薄一點，不過張岳問他們的時候，他們依舊占的筆直，態度不言而喻。
點點頭，張岳道：「明白了。
我剛才說過，你們有什麼訴求，直接向我說，我會盡力辦到。
既然你們想要現金，沒問題，我可以一分不少的把錢給你們。
至於辛苦費什麼的就算了。
我張岳雖然貪財，但絕不要工人兄弟的血汗錢。
當然，還有一點，我先聲明，我手上那兩百億，只能用於中州延期樓盤的復建。
不會從這裡抽一分錢。」
李北沒想到張岳會這麼說，不禁一愣：「不抽工程上的錢，那你打算……」
「當然是我自己掏腰包了。
既然你們對房產開發商手上的股票不感興趣，那就直接轉給我。
我個人還是比較看好房產板塊潛力的。
行了，誰想立刻拿到現金，可以找詹會長報名。
而且最好速度能快點。
我個人在短時間內，最多只能籌備到十五億的資金。
如果這些錢被兌完，想再兌換就沒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