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土地主管的人選
「行了，既然答應由我負責買紅花，我就一定辦到。」
張岳說的非常自信，「反正你快點過來。
庫爾勒這邊的烤包子真不錯，到時我請你，保你吃的特別開心。」
掛斷電話，錢裕華的心情有些複雜。
從張岳的口氣看，他剛才給榮金茂打電話的確是在試探。
但對方在雲貴買到紅花的事，應該也是真的。
只不過張岳有點故意誇大其詞，好能藉此壓價。
沉思良久，他對榮金茂道：「計劃有變，不過問題不大。
張岳肯定有購買意向，我明天過去見見他，再探探口風。
如果對方聯繫你，你就想辦法拖著。
哼，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確夠精明。
但他再精明又怎樣，你我裡應外合，他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
張岳這邊。
見自己剛打完電話，錢裕華就忍不住出來試探，不禁有些好笑。
對方如果不打這個電話，說不定他還相信對方無辜。
現在嘛，就算我想相信你，你也不給我機會啊！
當然，張岳對此表示無所謂。
他這次來西疆，本就沒打算和錢裕華合作。
對方提前從萬海倉手中買的那63萬公斤紅白黃花，自己能買到就買到，買不到也無所謂。
最多第一年生產活血通絡丹時，用其他紅花代替唄！
至於最終的成藥效果不好……
病人有藥吃就不錯了，能從床上站起來都算是燒高香，要啥自行車啊！
所以目前對張岳來說，重中之重是拿下萬海倉放棄的那兩萬畝地。
剛開始張岳的確是想從萬海倉手裡拿貨，又或者從其他地老闆手裡購買的。
畢竟只要自己給的價格高點，問題應該不大。
但當他得知可以自己承包時，立刻改了主意。
為什麼不自己包地種呢？
這樣活血通絡丹成分中最重要的紅白黃花，就徹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那樣就不用擔心，某天被地老闆使壞卡脖子了。
至於萬海倉說的不賺錢……
怎麼可能！
60元/公斤的紅花，讓國岳製藥廠按100元/公斤收，這不就賺錢了嗎？
什麼？
你說我左手倒右手沒有意義？
哥們樂意不行嗎？
作為博斯騰湖鄉土地資源開發委員會，韓開明最近非常頭疼。
原因只有一個，鬧音最大的地老闆，萬海倉已經確定停止租種那兩萬畝耕地。
其實類似的事，在博斯騰湖鄉時有發生。
畢竟對很多地老闆來說，習慣了免租金，陡然讓他們交錢，心理上很難接受。
但這在以往根本不算個事。
你不租，找其他人租就行了。
300元/年·畝的租金真心不算貴。
雖然西疆這邊的土地是一年一熟，可糧食收穫後，地里的植物莖稈還可以當做草場。
弄一群羊進去，等到過年光賣羊肉都夠租金了。
然而萬海倉的地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兩個字：費水。
而且用菊科植物做青儲，要比玉米杆差很多，根本養不活幾隻羊。
韓開明這段時間已經聯繫了幾十個地老闆，對方全都婉拒了。
現在已進入四月，大部分土地已經耕完。
也就是說，要再租不出去，這片地只能任其荒著。
博斯騰湖土地極多，偶爾荒一些也無傷大雅。
問題是這是兩萬畝地啊！
13.2平方公里！
最後要真沒人種，肯定得出大事。
尤其是現在網絡這麼發達，隨便一個人拍段視頻在快抖上曝光一下。
來個「財大氣粗——博斯騰湖鄉任憑兩萬畝地長滿雜草不聞不問」，估計直接就得上頭條。
韓開明很難想像，事情若真發展成這樣，最後怎麼收場。
畢竟去年中東部地區，有農民把即將成熟的五畝小麥當青儲飼料賣，都被罵成了狗。
兩萬畝……
這時，他的電話鈴聲響起。
是萬海倉。
韓開明精神一震：「老萬，你改主意了？」
萬海倉忙道：「韓主任別誤會，除非價格變動，那兩萬畝地我真包不了。」
韓開明瞬間有些喪氣：「這就沒得談了。
不是我不給你降價，而是真降不了啊！
博斯騰湖一畝耕地承包價300元，這是鄉里的死規定。
如果我真給你降了，信不信明天就有檢舉信送到KEL市政府辦公室？」
越說，韓開明越無奈。
關於土地承包價格問題，他已經和萬海倉說了無數遍。
可對方每次還是堅持不懈的，試圖說服自己降價。
萬海倉好不容易等他說完，才道：「韓主任，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不是我自己想承包土地。
而是有個豫省來的朋友，聽了我話，對這兩萬畝地很感興趣。
他想問問你有沒有包出去，如果沒有，他想和你談談。」
韓開明愣了半天：「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誰我也不敢騙你啊！」
「那價格……」
「一畝地300元。」
「太好了，這樣，你現在在鬧音不？我過去一趟。」
「別，還是我們去你那吧，正好我有點事要到鄉里。」
「也行，我在這等你們。」
掛斷電話，韓開明長舒一口氣，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負責博斯騰湖土地資源開發這麼多年，他打過交道的人數不勝數。
雖然還沒和張岳見面，但只通過萬海倉的話，他就聽出對方非常有意向。
深吸一口氣，韓開明已下定決心。
無論如何，務必要將對方拿下。
雖然土地租金無法改變，但他手上還是有些優惠政策的，到時可以都拿出來。
聽到土地還沒被包出去，即使在預料之中，張岳依舊非常興奮。
他對萬海倉道：「這次真麻煩你了。」
萬海倉哈哈一笑：「麻煩什麼？
當初為了開這片地，你不知道耗費了我多少心血。
在我心中，它就和我親兒子一樣。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是真不忍心看它荒廢。
而且除了土地，還有幹活的工人。
這些人跟我那麼多年，都是我的老夥計。
現在卻因為包地款沒了事干，我同樣難受啊！」
說著，他忽然道：「老湯老湯！」
一個和萬海倉差不多大的男子跑過來。
他身材極其瘦弱，臉部也因為長期在強紫外線照射下黢黑黢黑：「老闆，有事？」
萬海倉指了指張岳：「這是張老闆，他準備種那兩萬畝紅白黃花耕地。
以後你就跟著他吧！」
張岳忙走過去：「湯師傅你好，聽萬老闆說你對紅白黃花的種植非常有心得，以後還得麻煩你多費心。」
湯師傅叫湯正亞，聽完張岳的話，對方並沒有如預想中的那般高興。
他期期艾艾的看了張岳一眼：「這……這樣啊？
我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你別誤會啊，這些年我一直跟萬老闆習慣了。
如果離開會不適應……」
張岳先是一愣，隨即恢復正常：「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他說的是真心話。
雖然萬海倉一再表示，湯正亞是他手下員工中能力最強的。
但能力再強，也得遵循個人意願。
至於紅白黃花的種植技術……
這玩意說難也難，但說不難，也難不倒哪去。
自己隨便找個以前跟萬海倉幹活的工人就能搞定。
最多多出點錢唄！
說到這，他再次看向萬海倉：「除了湯師傅，還有誰比較有經驗？」
聽到湯正亞的話，萬海倉雖然有點意外，但心裡還是蠻高興。
這充分證明了自己強大的人格魅力！
「咳咳，既然這樣，那就找鄭國海。
不過老鄭這人能幹是能幹，就是在工資上有點愛計較。
聽說我今年不準備種紅白黃花了，年前回老家後也就沒過來。
你想請動他，必須提前把待遇說明。」
張岳點點頭：「這沒問題，我也喜歡把所有事都放在明處，尤其是待遇這塊。
以前他在你這一個月拿多少錢？」
「他是老員工，還是一組的主管，所以工錢給的比較高。
一個月我記得好像是6500吧！」
湯正亞連忙糾正：「老闆，是6480元。」
張岳驚訝的看他一眼：「厲害，連這都記這麼清楚。」
湯正亞嘿嘿笑道：「其實也不複雜，萬老闆給的有工齡工資，每年漲30元。
老鄭基本工資6000元，他幹了16年，工齡工資480元。
我比他早來一年，把我的工資減去30元，就是他的工資。」
「這樣啊，那年終獎呢？是發兩個月的工資，還是按績效算？」
湯正亞一愣：「沒有年終獎！
和城裡那些白領不同，我們就是干農活，可不興這獎那獎的。」
「這樣啊！」張岳沉吟片刻，對萬海倉道，「那你幫我給鄭師傅說，一個月工資我給他漲20%。
6480元漲後是7776元，那就直接7800元吧，也別有零有整了。
還有，為了提高工作積極性，除基本工資外，我再給他加個年終獎。
咱們這紅白黃花的畝產是50公斤~70公斤。
那就以55公斤為基礎，等到年底，紅白黃花的平均產量每多一公斤，就獎一萬塊。」
聽到張岳的話，萬海倉眼睛一亮：「張老闆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料，厲害！」
如果真如張岳所說，鄭國海肯定願意來。
尤其以對方的愛財程度，還不得拼了命的給張岳幹活？
說到這，他忽然意識到，張岳若真包下那兩萬畝地，可不一定就是白忙活。
種植紅白黃花不賺錢，是自己按畝產60公斤算的。
作為地老闆，他心裡很清楚。
如果手下工人願意多費點心，畝產達到65公斤根本沒問題。
一公斤賣60元，5公斤就是300元，這包地款不就回來了嘛！
而張岳所付出的，只是10萬元獎金，平均到每畝地，更是只有5塊錢。
投入5塊，多收300元，簡直不要太賺。
當然，萬海倉也就這麼一想。
換成自己，他可沒勇氣這麼做。
畢竟意外因素太多了，畝產65公斤只是理想狀態。
萬一出點差池，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他正準備打鄭國海電話，旁邊湯正亞突然開口：
「張老闆，我考慮好了。
關於給您當土地總管這件事，我覺得我更比鄭國海更合適。」
張岳一愣：「啊？你不是不願意嗎？」
「誰說我不願意了？我只是說短時間內有點不適應。
但現在我已經完全適應了！
當然了，對於萬老闆，我還是有點不舍滴。
可我和這兩萬畝地的感情更深啊！
所以，請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我可以向你保證，明年紅白黃花的畝產必須在65公斤以上。
要是低於這個數，我一分年終獎都不要。」
他說的義正詞嚴，同時看張岳的眼神又充滿忐忑。
剛才之所以拒絕張岳，是湯正亞認為，張岳請他幫忙管這兩萬畝地，給出的待遇和萬海倉一樣。
自從萬海倉決定不繼續包地後，他就從原來的大總管，變成現在只管兩千畝地的小主管。
大總管月薪6510元，小主管月薪5510元。
少拿1000塊，卻要多操十倍的心，他當然不樂意了。
誰知張岳不僅沒有按小主管的月薪算錢，還在原來大總管的基礎上加價20%。
如果這個條件還不足以讓他心動，那張岳開出的年終獎他真的無法拒絕。
萬海倉種了十三年紅白黃花，除最初三年的生地，紅白黃花的畝產一直在50公斤~70公斤之間。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產量波動是意外。
其實不然。
這兩萬畝地有一年產量之所以能達到70公斤/畝，是他指揮工人犁地時，犁頭深入地下30公分。
第二年減產到65公斤/畝，是他將犁頭深入地下的距離縮減到25公分。
去年紅白黃花只有60公斤/畝，又是他將犁頭深入地下的距離再次縮減成20公分。
至於這麼幹的原因，很簡單，土地耕種最耗時間的就是犁地。
犁頭深入地下越狠，效率就越低。
加上萬海倉性格急躁，天天催著自己趕工期。
乾的慢要被訓斥，幹得好又沒有獎勵，那肯定按最快的來啊！
工人省了力氣，自己又不用挨罵，簡直不要太爽。
現在張岳設立年終獎，只要自己嚴格監督工人精耕細作，產量達到70公斤/畝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在其他方面再下點功夫，說不定還會更高。
多產一公斤多拿一萬塊，15公斤就是15萬，就問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爽？
所以他現在非常擔心張岳覺得他兩面三刀，直接把他踢到一邊。
那樣的話自己絕對直接哭死。
不過他顯然多想了。
張岳微微一笑：「既然湯師傅願意幫我，我自然求之不得。
至於那位鄭師傅，就麻煩你幫忙聯繫了。
他以前不是小主管嗎？那就還讓他當小主管。」
「真的？太好了！」
湯正亞沒想到會如此輕鬆，正要說話，突然又想到什麼，「等等，既然我現在是總管，老鄭那邊的待遇……」
「待遇不變啊，工資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上浮20%。
當然，年終獎就沒這麼多了。
小主管年終獎的計算規則不變，但金額按總管的60%發放。」
湯正亞一愣：「等等，小主管也有年終獎啊？」
張岳道：「當然有了，不僅小主管有，所有工人都有。
只不過工人沒小主管和總管多。
至於具體數字，改天我出個詳細方案，只要他們認真幹活，保證至少比兩個月的工資要多。」
「這……」湯正亞再次呆住。
其實就在剛才，他還在絞盡腦汁思考。
如何說服那些工人賣力幹活，好幫自己多拿獎金。
畢竟摸魚是一種文化，各行各業都一樣。
沒想到張岳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有了錢就有了動力，張岳如此慷慨，他有信心把手下工人鼓動的嗷嗷叫。
就在湯正亞滿腦子都在想接下來的工作該怎麼開展時，張岳又道：
「等等，先別急著高興，我雖然聘你當總管，但時間只有一年。
一年之後，總管的位置我會根據能力，從你和其他小主管中重新選擇。
到時你要因為能力不足落選，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到這個，湯正亞立刻自信笑道：「張總您儘管放心。
如果我的能力不如其他人，不用你撤，我直接卷著鋪蓋卷滾蛋。」
張岳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湯正亞的態度有點前後反覆，而且一副眼裡只有錢的樣子。
但這才正常嘛！
畢竟誰打工不是為了錢？
光想讓別人給你幹活，又不願意給對方高工資，完全是耍流氓。
而且湯正亞能被萬海倉信任這麼多年，能力肯定是最優秀的。
水至清則無魚，眼裡揉不進一點沙子，就不用當老闆了。
主管人選確定好後，接著就是找韓開明談包地的事。
從鬧音到博斯騰湖鄉政府所在的庫代力克村有四十公里。
坐在車上，沿途看著兩側飛快後退的莊稼地，張岳有些心潮澎湃。
這些以後真就要成自己的了嗎？
突然，他眼前光芒一亮。
接著眼睛異能出現一行行紅色字跡。
等張岳看清這些字跡，瞬間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