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參觀
次日早上，李晗準備去參觀一下錢嘉興的投資公司。
而開車來迎接他的，正是那個「臥底」錢學斌。
李晗皮笑肉不笑的問：「當時大量加倉影響我曲線的是您吧？他們那些老油條雖然也加倉了，但他們都是一般老百姓，沒那麼多資金的。」
「哎呀，這個……」錢學斌頓時有點尷尬，「這是二叔的交代嘛，我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李晗繼續問道。
「說來也巧，本來是想讓派出所的熟人幫忙找找，結果剛好你上個月跟人家發生糾紛，做筆錄的那民警對你有印象。」錢學斌笑了。
李晗知道對方說的是周博文那件事，只能無奈的嘆氣，然後上了面前的邁巴赫。
這家公司位於他們市二環的著名經濟開發區安陽路的一棟寫字樓，租下了最上面的三層。
公司里分為投資部門、綜合部門和財務部，綜合部門就是人事部、後勤部等各個小部門統合在一起，財務部分為會計和出納，而整個公司的核心是投資部門。
公司規模不大，約六七十名員工，一半是自家人，理財方面的專業工作則是像李晗這樣從外面雇的人。
參觀之後，李晗才知道錢嘉興說的「沒有那麼死板」是什麼意思。
公司里幾乎都是認識的，不是街坊鄰居就是街坊鄰居的兒子女兒，互相的稱呼都是小名或者綽號，氣氛很融洽。
這會兒，大家正好奇的打量著李晗然後竊竊私語著，似乎知道他的來頭。
「別看他們這樣，大家分內的工作都完成得很不錯的。」錢嘉興這時候迎面而來，「來吧，讓伱見見我們公司的股東，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李晗在錢嘉興的帶領下，進入了公司的會議室。
門打開，映入眼帘的並不是電視劇里那些衣著華貴、目光傲慢的有錢人，而是一個個打扮樸素的普通大叔大媽。
一時之間李晗還以為自己進了居委會。
「這裡的就是我們的股東代表了。」錢嘉興解釋道，「我們都是通過親戚好友之間的互相介紹聚集的資金，大家把錢集中起來投資，然後選一兩個人當股東代表，每個月公司的利潤再按照投資的比例分配。」
隨著錢嘉興的解釋，李晗也知道了這家公司的起源。
拆遷款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當時錢嘉興還沒有建立這家投資公司。
而這樣的一夜暴富很容易導致人心扭曲，錢嘉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以前的鄰居甚至是自家的親戚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暴富而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道路。
有的人甩了糟糠之妻娶了年輕大學生，還包養了小三小四，最後錢花完了落得個妻離子散；有的人染上賭博和違禁藥物後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還有的被騙著去理財，結果遭遇詐騙和傳銷，賠得血本無歸。
錢嘉興見了太多這樣的事後，找上了以前的鄰居們，大家聯合起來開了這家投資公司。
最開始只是為了避免大家走上歪路，但是隨著親戚朋友互相介紹，慢慢就成了現在這種為大家手頭的存款「保值」的投資公司了。
但問題是大家都不那麼懂理財，也沒有相關經驗，所以最終公司高薪聘請了一名海歸當CEO。
最開始投資了一些小項目後賺了不少，但是這之後就是接二連三的失敗，公司的資金最終跌到了一億以下，甚至比當初創辦時還少。
不過前任CEO倒也懂事，不等董事會解僱他，他就自己選擇了離職。
現在CEO的位置空了出來，錢嘉興急著尋找合適的人選，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以前的一個街坊說起了自己正在跟著一個銀行經理投資的事。據說這個經理用「大數據」來推算出那些有極高機率能賺的理財項目，只要跟著他買就能穩賺不賠。
錢嘉興找上了這位銀行經理，卻發現這名銀行經理背後還有其他人，於是他派自己的侄子跟著這名銀行經理繼續理財，等待時機……
「最後，我就找到了你。」錢嘉興看著李晗笑道。
李晗乾笑了一下然後查看了一下這家公司的大數據：股東的95%都來自於工薪階層。
他估摸剩下那5%應該是錢嘉興這樣拿了巨額拆遷款的人，也就是現場的這些大叔大媽。
這時候一個六十多歲的奶奶突然上前來向錢嘉興問道：「老錢，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孩子？」
「是啊。」錢嘉興點頭，「但是人家還沒有決定留下呢，所以……大家表示一下吧？」
「？」李晗正在想「表示一下」是個什麼意思時，這奶奶把一袋雞蛋塞進了李晗手裡：「來，小李，這是大媽自己家裡養的雞下的蛋，拿回去吃。」
「不，大媽，這個……」李晗正準備推脫，另一個大叔上前塞給了他一袋酸豆角：「這是叔叔家裡自己種的豆角醃的，我們家那口子醃的酸豆角在那一片是出了名的好吃。」
「啊，謝謝叔，但是……」李晗支吾著，但這時候大家已經一擁而上，將他包圍了。
等局面重新穩定下來時，李晗像個剛逛完菜市場的大媽，手裡大包小包的菜、肉、蛋。
錢嘉興則是帶著李晗來到了公司的天台上避難：「我不知道你待在那個蛋糕店裡具體的理由是什麼，但我相信你一定已經發現了，我們這和那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確實……」李晗苦惱的看著手上這些菜：這些東西算不上什麼貴重品，但卻格外的沉重。
錢嘉興看著下方的街道笑道：「老頭子我覺得，這世界上大致分為兩種人。第一種是連擦完屁股的紙，都要把沒弄髒的那部分撕下來賣給隔壁蹲位的倒霉蛋的類型。對這種人來說，不壓榨出每一絲利益那就是賠了。」
這個比喻把李晗逗笑了，雖然低俗但不得不說很貼切。
「而第二種會把自己沒用完的半包紙巾用半價賣給隔壁的倒霉蛋的類型。」錢嘉興繼續道，「這種人做一件事取決於他自己有沒有好處，有好處他就會去做。」
李晗很清楚對方的意思，他和錢嘉興的合作確實是雙方共贏的局面，對方開出的條件他也很滿意。
「既然如此，我覺得可以談談待遇的事了。」李晗轉向錢嘉興繼續道，「關於我的工作，我有一些特殊的要求，您如果答應，我們就簽約。」
「請說。」錢嘉興笑著點頭。
「第一，不得用就業競爭協議限制我的自由。」李晗強調了這一點。
「沒問題。」錢嘉興爽快的回道。
李晗這才笑了：「另外的嘛，就是一些小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