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洪荒維度
周寧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了。
一個微魔世界，竟然有著許多高魔世界的花樣。
不講道理的超凡物品，另外還有維度空間。
系統正嘗試就這裡給出一些解析。
按照系統的說法，這裡並沒有脫離世界，而是世界的一部分。
但就好比皮膚的褶皺凹痕，空間已經擠在了一起，形成了看似融合的障壁, 想要進入，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
系統正在研究這特殊的方法，是否跟被比利咬死的有著金色血液的類人生物有關。
比如說，殺死一個本就屬於維度空間的生物，能夠在兩個維度產生共鳴，從而打開一條可供穿越的罅隙。
迎賓的怪物由遠而近。
從遠處看，他們就像穿著誇張版的丐裝，並在風雪中疾奔的人。
說實話, 挺炫酷拉風的。
可等到近了，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了。
那可不是什麼丐裝，而是它們身體的一部分，是一種羽毛翎毛和獸毛融合在一起想形態，就像傳說中的梟獸。
然而梟獸可沒它們這麼髒。
羽毛都粘成一坨一坨，就像是剛從焦油坑裡爬出來，即便不用鼻子嗅，只用眼睛看，都能看出臭味來。
「真噁心！而且看起來它們很痛苦。我現在對於你將獲得的款待，愈發的有興趣了。」
「你在找什麼？」宛如草上飛般來在比利面前的怪物，口吐人言，嗓音嘶啞，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郁的焦臭味。
「你們看不到他嗎？一個在最後的獻祭意識中, 被我拉到這個世界的傲慢蠢貨。」
「我很確定, 這裡除了你，沒有其他存在。」
「……」比利看了看這幾個醜陋怪物，又看了看不遠處裹著頭蓬髮出哂笑的周寧, 猛然雙臂一張，撲了過去。
然而，周寧就仿佛是一團虛影，令他直接撲空，摔趴在雪地上。
「停止你愚蠢的故弄玄虛，跟我們走，主人可不耐等待。」
「該死的，這真是見了鬼！」比利憤憤的罵著，但身體則很誠實的跟隨怪物們行進。
這六個怪物將比利包圍在中間，它們跑動時，會形成一個力場。
這個力場似乎是風屬性的，不但能輕身，還能近乎踏雪無痕。
另外，在這力場中，沒有寒風吹，也感覺不到多麼了冷。
比利還特意觀察了雪地，除了他和怪物們留下的淺淺印痕，根本沒有腳印。
可周寧就跟綴在他們後邊不遠處。
這甚至讓他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出現了某種幻覺，周寧其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可周寧的確是存在的, 比利只是不了解自然親兒子在荒野環境中有著怎樣得天獨厚的超凡加成。
說實話，周寧現在並不急著見識比利服侍的主子。
在他看來, 比利不過是個被一些超凡伎倆和唬騙話朮忽悠瘸了的傻缺。
這類沒什麼文化，看起來好像現實到殘酷的傢伙，一旦被拿捏住軟肋，其實很好忽悠。
總之，無論如何，周寧也不會相信這種地界會容納的下一名真神。
這裡就好比是天然封死的澳大利亞，原始生態、或者說史前生態，是它的最大特點。
因此，他決定先協助系統，完成對這個維度的勘測。
現在正事。
他自己的小樂呵，可以往後拖一拖。
於是他記住了地穴入口之後，就化作一隻風暴鴉飛上了天空。
不得不說，那地穴入口還挺隱蔽的，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飛到空中不久，便難以辨識了。
飛行的感覺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具體就像是一場另類的障礙奔跑。為了利用好空氣動力學，需要不斷的調整，比較繁瑣，卻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周寧雖然飛的次數不多，但技術已經通過『灌頂』掌握。
實際上，最讓人感到神奇的，還是變身術本身。
在黑暗修仙世界，變身術也是有完成可能的，但卻屬於絕對的高端能力，完成它，需要有將軀殼轉化為超凡能量的本事。
可都能將物質轉為能量、並重新進行編織了，誰會去效仿禽獸？
畢竟陽神的表象特徵，也不過是靈魂無懼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怕日光、又或各種超凡力的直接衝擊。
那麼，如果能將軀殼轉化為超凡能量，保護靈魂，成為能量體般的存在，這算不算偽陽神？
而有這等手段，變身禽獸能做到，卻根本沒有必要。
但在這個世界，變身主要是靠法則方面的寬鬆。
基本上沒有道理可講，唯一的道理，就是『心想事成』。
這也是為什麼周寧和系統都一致懷疑，所謂的世界本源，就是智慧生命的靈性的一大原因。
正因為世界本源，這個世界的超凡，更偏向於唯心，感性思維，心想事成。
這一條超凡法則，可以凌駕於所有常規法則之上，所以顯得不講道理，不講其他道理，只講心靈技巧。
因此，別看是微魔世界，卻很有可能誕生大高手。
大部分智慧生物，都在日常中受到物質、乃至常規法理的影響，沒辦法做到『狂信』。
但某些瘋子，卻因為偏執、因為瘋狂，而有一定概率做到。
這就好比是{黑客帝國}中的矩陣訓練，你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嗎？
若能做到完全不信，就有機會打破一切常規法則和物質的約束，穿牆，像超人那樣飛走，都不在話下。
反之，在矩陣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亡，腦死亡，或者更準確的說，囊括了意識人格的靈魂消散了，哪怕從生理角度，大腦細胞仍然活著。
所以，那些一開始就能打破認知舒服，思想天馬行空的瘋子，最有可能因為嘗到甜頭而愈發瘋狂，最終成為大能。
系統提醒他，小心這類在心靈領域，遠遠走在他前邊的存在。
但他還是不相信，這類存在能強如神祇。
可事實上，這類說法並不少，比如：一朝悟道，舉霞飛升。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這些都是物質向的。
設置這些階段，很可能是為了讓『愚者』能有直觀的攀爬階梯。
大道太過抽象和縹緲，一般人根本沒有悟道的『因』，概率太低太低。
於是，借物煉心。
這就好比科技側的技術發展，從鑽木取火、到核子裂變，一步步走過來，越來越篤定和堅信，最終大徹大悟。
到最後，軀殼跟其他造物、工具沒差別，只有意識人格，才是真正的核心，真正需要提升的。
這樣的說法不僅僅說的通，周寧自己其實也在踐行。
有系統這個掛，他早早的就通過練號，認識到軀殼就是第一工具。
大部分人視之為珍寶，一方面是日久生情，另一方面是沒辦法輕易替換，如果替換的代價很低，不痛不癢，可以換成更美麗、更年輕的軀殼，還會那般珍視麼？
那麼，周寧可以隨意建號、捏臉，原本的軀殼也因為穿越而丟在了老家，他視軀殼為工具，是不是很正常呢？
然後，說意識人格，兜了一個大圈子，最後發現，所謂的修真，就是修心，提升心靈境界。
系統雖然幫他早早的認識到軀殼是工具，卻因為他自己的愚鈍，始終沒能在心靈境界上完成越級。
他就是那種需要一步一個台階爬上來的普通人。
因此，最後，他還是靠去外掛，靠苦修，靠黑化，才走完了一部分『因』，達到了一定的心境高度。
他不願意相信瘋子可以強如神祇，其本質，其實是嫉妒。
嫉妒人跟人的差距，竟然可以比人跟狗的差距更大。
嫉妒人家簡簡單單就能考高分，而他拼盡全力，也只是個及格。
嫉妒人家稍微給些指引，就悟了道，而他掛開的昏天黑地，也沒能想通關鍵點，最後還是靠毒打，才明白原來如此。
他不願意承認別人瘋著瘋著就成了神，覺得這根本就是對無數次磨礪和努力的羞辱，成神哪有那麼容易，如果那麼容易，那麼多艱苦卓絕、那麼多白骨累累，又算什麼？
可是，所謂的艱苦卓絕，死於路人，也可能就是感動自己。旁邊就是門，不用，非要頂著牆角試圖進屋，還有的一頭撞死在牆角，這種艱苦卓絕，死於道途，值得炫耀嗎？
你自己蠢，做出了錯的選擇，然後瞎幾把努力，最後怪罪別人過關的太輕鬆，認為那是對你的努力的羞辱，這是個什麼狗屁邏輯？
周寧顯然還沒想通這一點。儘管他已經隱隱認識到，心境提升，其實就是將自己的虛妄、愚蠢、貪婪等等弱點，扒的體無完膚，不加掩飾的呈現，可以不改，但必須坦然，而不能自欺。
做到這些太難了，就像直接悟道，需要有一個與之嗶格匹配的因由一樣，每一次變化，都得有充足的理由。
周寧用黑化，與自己人格中的陰暗面和解。暴虐、殘忍、冷酷……他承認自己具有這些特徵，不再像以前那般自怨自艾的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有底線的好人。
這樣的因，才換來現在5.0的心境道果。
這就是悟道的代價，也證明他確實是個常人，真做不到片刻功夫就大徹大悟，心境澄明，直接得道。
風暴鴉在風雪中穿梭，這維度世界，比周寧預想中的要大不少。
他向著一個方向飛了估摸著上百公里，也只是跨越了凍原。
這片凍原，算是最典型的不毛之地，除了冰雪，和偶爾可見的露一些本色在外的岩石，啥都沒有。
越過這片區域之後，雖然仍舊是以冰雪覆蓋的大地為基底，但景象卻明顯豐富起來。
介於德魯伊帶來的能力，周寧首先相中了一片森林。
系統對此不介意，系統只要他多走多看，探察的設備自然也就布下了，具體是怎麼布置的，設備長什麼樣子，都不需要他過問。
周寧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飄然而落，這些古老的永冬之樹有著與常不同的迥異之美，它們的樹葉仿佛就是冰霜做成的，釋放著柔和的藍光，卻又不似潘朵拉世界的螢光植物般過於艷亮，這等夢幻而不妖艷的美，正是周寧喜歡的調調。
之後，他徜徉於林間，聆聽它們的故事。
而後發現，這片森林，確實見證了一些恐怖、又或神奇的事。
為了驗證其真實性，他按照森林給出的信息，深入內部，然後真的找到了自然聖所的遺蹟。
儘管只是遺蹟，仍舊留有許多不可思議的景致，熱帶雨林的大葉、大花瓣植物，在這裡酣暢盛開，甚至有更魔幻的仙泉流水，周寧掬起一捧，清晰的感受到了內里濃郁的生命氣息。
然而一般來說，生命能量與水相容，是無法達到這般堪稱藥水的程度的。說的再直白些，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老泉。
周寧覺得，換做是初至黑暗修真世界的他，這裡的一切，即便不能打包帶走，也絕對會霸住。
他甚至能想像到，用試管直接管些水，就以1億美刀1管兒，謝絕還價售賣的快樂。
而現在，他更多的是暗自心驚此世界超凡力的具象上限。
儘管知曉這世界有超凡物品時，他就有了對此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畢竟，衡量一個世界微魔、又或高魔的標準，並非超凡力的總量，以及上限高度，而是普及程度。
如果連普通人，都買得起，以及很習慣用符籙鎮宅，喝鍊金藥水治病，使用魔能動力的傀儡收割莊稼，那麼就是高魔。
反之，微魔是說絕大多數人都無法使用，甚至不認為超凡存在。超凡力的相關技藝，根本沒有參與到該世界以智慧生命創立的文明為代表的運轉體系中去。
而不是說這個世界的超凡力上限不高。
只不過通常來講，無人開發、無人拾柴，火焰自然不會很高，而沒有意識的超凡力，僅是自然現象，其在生命世界演化的大舞台上的表現比重，相對有限，從而呈現出沒有高端的特徵。
可在這個世界，未能達成相互促進效果的一般微魔世界具象特質規律，被打破了。
有智慧生命，靠自己，又或只靠一小撮人的努力，就把超凡力的運用水平拔的很高。
那麼這些身具偉力的存在，甚至可能是從開道那一刻起，就一路勢不可擋，成就不朽偉業的存在，說他們是神祇，貌似也不算過分。
「真牛嗶，比漫威宇宙的遠古變種人天啟還牛嗶！天啟還得靠核心的吞噬天賦，吸納聚集其他類型的變種人能力，才牛嗶若神，這些存在倒好，直接開闢道路，成仙成神！」
周寧感到驚艷的同時，敬畏心油然而生。
他推測，這等開道就直接升仙成功的，多半是心想事成類的。
絕對的篤定真信，進而統御超凡力，形成法則扭曲，在這個被扭曲的法則區域內，對方就是如假包換的真神。
這樣的存在，基本上已經跟孽魔一個檔次了。只不過孽魔可能活的更久，見識更廣，家底更厚，若是雙方較量，這裡的神靈，多半會被孽魔用資本活活砸死。
但在錢（超凡資源）還沒有燒完之前，孽魔也奈何不了這些神靈。
這就像電影{寂靜嶺}，復仇之靈，為什麼不能直接衝進那座教堂？因為那幫人，篤信自己沒有錯，篤信教堂能給予庇護，所以復仇之靈就真的不能進入。
要麼破了對方的虔誠信仰、堅定信念，要麼用對等的力量將對方的超凡力耗干斬斷，要麼站在更高層次的高度碾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將這個理論代入當下，他就是個弟弟。仍舊是那個被法則碾壓的。
周寧心道：「我特麼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心存僥倖。世界本源這麼高端的東西，自然會有與之匹配的高端存在窺伺和守護，我怎麼會覺得可以輕鬆見證其秘密，甚至獲取？
如果那麼容易，類似孽魔那樣的強大存在，耗費時光精力搜尋世界之源的過程，豈不是廉價而low嗶？」
想到這裡，他就問系統：如果是法則級的打擊，你有沒有辦法保證我的靈魂逃脫？
系統表示，辦法是有，但成功率值得商榷，一方面要看對方的強弱，另一方面要看實驗階段的辦法是否給力。
周寧覺得明白了，這就好比，他+系統，約等於新入行的槍手，而對手大多是實戰經驗豐富的僱傭兵。
若是按照趨利避害的思路，他不應該趟這種渾水，而應該通過歲月積累，媳婦熬成婆。
可換個角度看問題，不這麼做，就很難彎道超車，而孽魔的追殺會不會先一步降臨，也說不好。
好吧，做大事怎能惜身？
周寧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行動，儘管這做法越來越有在神靈眼皮底下裝嗶作死的嫌疑。
在心底深處，他是在賭，賭運氣站在他這一邊。
理由？1999年7月恐懼大魔王降臨。
意味著現在對方還力不從心，可能還有點時間？
不知道，希望如此吧。
為了避免引發變數，周寧沒有從自然聖所取走一分一毫。
他就是在這裡轉悠了一圈兒，想通了一些事，然後就奔下一處。
第二個地方，也顯得足夠玄奇，紫色的光，沖天而起，就像是乙炔割焊加壓上氧之後，噴勁非常強勢。
噴口周圍，沒有積雪，而是布滿發光龜裂的焦土。
浸染特徵非常明顯，能量波動之強，周寧根本靠不上去。
代入到修仙世界，這噴涌的，是一種非常純粹，又非常原始的煞力。可以稱之為『混沌煞力』。
簡單的理解，就是尚未分成七十二煞之前的煞力，一般來說，只會在天地初開、或天地毀滅後才能見到。
從這個角度分析，這個世界的超凡力，貌似是出於前洪荒階段。
洪荒萬族還沒有興起，就叫前洪荒。
類比地球進化論，海洋生物都還沒有大量出現，只有藻類。
「很神奇，很有觀測和研究價值。」
系統給出提示，無法充分利用，不學無術的周寧，就更沒有辦法了。或者說，他用精神力倒是勉強能驅策，可然後呢？用來當泥巴一般投擲麼？尤其是還是高輻射的泥巴，放沒地方放，擱沒地方擱。
這種既不好吃，又不好消化的原始超凡力，根本不是他該玩的。能夠大量的融入技術，搓圓捏扁隨意的演化稀釋分裂後的超凡力，才是他的最佳選擇。
走了，走了，下一處！
然後他就發現了泰坦墓場。
就像大象墓場，但嗶格高的多，頭顱有大約一半埋在土裡，但光露在外面的，就一度被他當做一座山。他還奇怪這山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洞口和內部空腔，是後來又飛到天上遠觀，才發現可能是頭顱。
繼而，他發現，這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蒼茫群山，就是個超級墓場，山巒全是巨獸的骨骼。只不過並非是人形態，否則他一早就認出來了。
泰坦巨獸，比漫威宇宙的天神組要小，畢竟收藏家的大本營令人印象深刻，但又要比哥斯拉一系，乃至環太平洋中的外星巨獸更大。
周寧對這些巨獸的故事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到了幻覺狀態。
畢竟不久前，才因為混沌煞力，總結出『前洪荒』這個概念，結果這就被打臉，超級巨獸跟洪荒，簡直就是恐龍跟侏羅紀般的絕配。
顯然，原始煞力噴泉，是其他特殊原因形成的，而並非這裡沒有熱鬧過。
在系統確認，他並沒有被致幻後，探索繼續。
接下來，令人感到振奮，同時又提心弔膽的景象出現在視野中。
一座巨塔。
當其陰影遠遠的被周寧捕捉到的時候，他以為是一座錐形火山。
他還想：「這火山可真正點，簡直就像人工造就的。」
等接近一些，才看出，真就是人工造就的巨構建築，拔地而起上千米，尋常的言辭已經不足以描述其宏偉和壯觀。
而最最關鍵的是，這巨塔，明顯還處於運轉狀態。沒有被哪怕一片雪花覆蓋，就是最直觀的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