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心態,成為施展Bug手段的基床。
周寧為此給自己點了個贊:我這狀態,一個字,絕!
在場的其他人則看的比較傻眼。
只要有人掛掉,就有收益,全盤通吃,臭流氓啊!
當然,要是喚醒的只是尋常殭屍,沒人會眼紅嫉妒。
這個世界如今濁煞沸反,天元大陸又被魔邪之暗的爛氈毯捂了千年之久,再適合蟑螂臭蟲不過。
很多地方,都流行火葬,實在是因為『今日下葬,明夜掀棺』的例子太多,把人們整怕了,不得不更改習俗。
但這等靠著殘魂駕馭一點點超凡力作妖的不死生物,別說是超凡者,就是有幾分本事的城鎮民兵,都不太當回事。
之所以總是第一時間滅除,也是擔心婦孺受傷,又或傳播疫病。
可周寧喚醒的殘屍和油干人明顯不一樣。
給眾人的感覺,這些傢伙起碼也相當於丙級的妖獸,似乎還有類神通?
這就太淦了,便宜咋就能讓你一個人占盡呢?這是什麼技術?
羨慕嫉妒恨。
武侯府的統領楊連成,就是身懷元血而不自知,修武郡王的血奴之一,同時也能被周寧隨時翻閱記憶的那位。
煞有介事的給他的屬下打手勢。
意思是:出現不明來路的新強人,都離的遠點,以免被波及,注意周遭動靜,防備意外發生。
武侯府簡直就是這個世界、微超凡版本的特種兵。
別的不說,紀律性,體系的技術性,專業性,都是一等一的。
象什麼暗語呀、手語呀,都有。
人員的心理素質,也都過硬。
除了戰力低下了些,其他沒毛病。
不過在周寧看來,由於職務定位,這些特工欠缺了重武器。
不用太牛嗶,哪怕是當初的麒麟軍那種,陣車、法車、指揮車,一言不合就能玩汽車人變形,或我來組成頭部,那就會給力很多。
也正因為太菜,他都懶得藉助這楊連成指揮這幫人辦事。
用遊戲術語說,這臨時副本,對於這幫NPC,根本就是地獄難度,也不曉得他們是哪裡來的信心,在這裡自以為是的鬼來鬼去,還當別人看不見,貌似還指望著撿漏,真是沒嗶數的典範。
他行到僅剩的兩名騎士旁邊,兩道治癒金符甩下去,兩名瀕死的騎士,頓時就跟充氣娃娃補好破損又開始充氣了一般,當時就支棱起來了。
不過損失的魂力就沒那麼好補了,明顯還是很萎靡。
命都被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這兩人當場就跪地叩謝。
周寧也沒躲,晃了晃撞錢的小袋子。對其中一人道:「我們抵平了。」
那人倒也不至於情商低到『我的命可不止十幾枚金幣』,給周寧磕了頭,就起身去跟湊過來的劉珊、乃至劉元上演狗血戲碼去了。
周寧聽他們之間的對話,貌似這些騎士都是劉府的家丁親衛。…
這倒是很好理解,在這種時代,大戶人家的主子,最放心的武力,也就是這種家丁親衛了,平時連帶妻兒老小都高薪養著,關鍵時刻該賣命就得賣命。
當然,高薪實際上也沒那麼高,擱現在地球,多半會被『嗬!Tui!這點錢和恩惠就想買爺的命?』
但跟這個時代的佃農、僱工比,那就真是乾兒子待遇了。
周寧看不慣劉元他們擱這兒撒主僕情深的狗糧,插話問:「劉子厚,那兩個護衛你的高手呢?」
劉元又開始哭唧唧。周寧懷疑這老東西是不是跟馬景濤一屆,都是瓊瑤藝術班畢業的,否則怎麼這麼能哭?
「問你就答,開腔先哭,什麼毛病?」他不悅的道,言辭就有些沖。
結果不久前被救的那倆伙不樂意了。看那表情和肢體語言,彷佛在說:怎麼跟我家主人說話呢?客氣點懂嗎?
不過劉珊知道周寧性格擰巴,絕非傳統意義上的俠客義士,急忙將兩人揪走,給倆人安排了緊急善後的事。
己方陣營的死者的屍骸,相對好處理,用織火膠火化也就是了。
關鍵是搜集物資,這天寒地凍的,沒有點資源,可挺不了多遠。
劉元這時則回答周寧的問題,告知一個戰死了,一個去送信了。
周寧心中犯著滴咕:「也不曉得是我凡爾賽,還是打開方式不對,感覺你這老貨真的是人性涼薄,難道成大事者都是你這樣的,是我矯情了?」
「那行,這李家坳想來也無需再留戀,我們走吧。」
劉元舔著臉道:「義士,那方舟寶船……」
周寧眨了眨眼,道:「沒有後手的麼?給出去用來狗咬狗的,是唯一真貨?這跟你的老謀深算不符呀!?」
劉元心裡罵:「屁的個老謀深算,我啥時候擺這人設了?我一直被追殺的好像一條喪家犬好吧?不給真東西,我他娘靠啥脫身?菊花嗎?真是胡亂臆測,不當人子!」
嘴上道:「真相併不如義士想的那般複雜。」
周寧呵呵,心道:「還以為你這條老狗有幾分謀略,幾分骨氣,感情都是我自己迪化得出的結論,你可真是失望到我了。」
可惜劉元理解不了另一個世界博大精深的『呵呵』內含,只能是陪著乾笑、傻笑。
周寧也懶得再問,你閨女劉珊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等帶著騎隊來匯合,明顯是來自另一個地方,而不是高陽城劉府。
實際上真相也簡單,城外有莊子,劉珊是得到信兒後,從莊子那邊來的。
因為劉元他們一行抵達李家坳時,已經半廢,需要接應。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回莊子,而是跑去李家坳,自然還有另外的原因,這就涉及到高手送信等事了。
劉元也不是真一點後手都無。只是不可能告訴周寧罷了。
周寧也隱約想通了一部分,懶得再逼問。…
他要保持現在的不走心狀態,陷得太深,就不能將劉元一系也標記為敵人了,反而不美。
另一邊,無論是金烏聖堂,還是邪冰死寒一系的邪修,暫時都沒碰周寧。
點子扎手,任務至上。
金烏聖堂現在想把金屬船模安全送走。
那小東西就是方舟藍圖。
跟尋常認知中的藍圖不同,人家這個超凡版的,同時具備模型、模具、轉換器等功能。
比如說船殼和龍骨,只需要將符合需要的材料準備好,大致擺出形狀,然後將放大的模型充能施法。
模型就會象模具般,將材料囊括。
不足的地方,可以人工塞滿。
而後,模具會對材料進行全面重組。
生成一種名為金橡木的、有著沉香木密度的優質超凡材料。
最最關鍵的是,以此法打造出來的船殼龍骨,不但快捷,還是一體化的。就彷佛是核桃殼子,生來如此。
這個就厲害了,大大強化了船體的基礎結構。
對於跨越荒海大洋的冒險旅行而言,這是沒人可以忽視的一大安全保障。
當然,若是肯加大耗費,方舟藍圖能夠直接通過模具化,打造出成型的整船,掛上特製的帆布,就可以起航的那種。
但那樣就不太經濟了。以大乾的國力,也就是最核心的那一小撮統治者,才有可能乘坐金橡木一體船殼的大船。
正是因為這玩意足夠好,底蘊不足,卻有得保證足夠信民東渡成功的金烏聖堂,才拉下臉搶奪。
至於邪道,邪道不缺這類技術,但邪冰死寒流派缺,在服軟求人和對外搶奪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
雙方本來就仇怨深結,又知根知底,一上來戰鬥就白熱化。
由於邪修一方偷襲,外加團體戰力更強,導致聖堂一方很被動。
邪道一方的首領一看這情勢,就分出人手,針對劉元一系,以免有什麼後手或貓膩。
金烏聖堂雖然也搶東西,但總算還要點碧蓮,對方配合,就不會趕盡殺絕。畢竟在民間布道對他們很重要,在凡世間的聲名,還是要顧及一下的。
邪冰死寒就完全不管這些,榨骨吸髓,也要達成目的。
而且往往是只需要有懷疑就夠了。冤枉也就冤枉了,弄死也就弄死了。
周寧是知曉這幫邪修的尿性的,自然不會仁慈。
他甚至覺得已經很仁慈了,被撕的死無全屍雖然看著慘,但對當事人而言,前後也就一小會兒。
現代那些輾轉病榻的癌症患者,瘦成皮包骨,那個所承受的痛苦才慘。
所以,象這些邪修,最正確的辦法,應該是點魂燈,怎麼也得燒個百八十年的。
「可惜了,這些妖艷賤貨,並沒有增援。」周寧感到小鬱悶。
要是邪修們肯增援,不死樹的觸發條件就能激活。
殘屍雖然沒有油干人那樣的敗朽類神通,但連肉帶魂一口口嚼吃,這個復仇力度,還算可以,比較解恨。現在場中的殘屍有些少了,就是四個。…
更賤的是,貌似接下來沒啥仗可打了。
邪修們理智在線,而聖堂則全力送方舟圖紙離開。
這些殘屍、油干人,也只是臨時造物,結界一消,它們也就完蛋了。這般一算,他覺得自己有些虧。
「沒有反轉了嗎?沒有比我還黃的黃雀了嗎?沒有全滅口、全都要的狠人登場了麼?那這戲的格局不夠呀,更別提什麼史詩度!」
周寧滿腹牢騷,無精打采的蹲在地上玩積雪。
被凍的哆哆嗦嗦的劉元則一邊周遭的動靜,一邊看著周寧發神經。
他心說:「這癟犢子玩意兒,明明實力豪橫,卻不肯去爭方舟藍圖。也不知道到底圖個啥,真是病的不輕。」
『轟隆!』距離周寧不遠的十字街口,泥土碎石積雪激射,一頭大型掘地蠕蟲,探出了它巨大的腦袋。
口器一張,嗖嗖嗖,蹦出一票穿著同款勁裝的修士。
「喲喲!無常使者啊,老相好了,懷舊感立刻爆棚啊!」周寧開心了。覺得這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且他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將掘地蠕蟲標記為敵人,這些無常使者一露面,立刻符合了招魂井增援的條件而將之激活。
每一名修士,都對應一名油干人。一口氣多了十幾個,爽歪歪!
「上,給我嫩死他們!」
無常使者的統領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命令:「送這些閒雜人等去冥府受審。」
結果雙方一開打,無常使者的統領便長吸了口冷氣,他麾下的好手,被殭屍們腳踢北海幼兒園了。
這是特麼的什麼殭屍?從哪兒找了這麼多真人之軀煉造殭屍?
「撤撤撤!」統領心疼己方一波碰撞就死傷過半的損失,急忙招呼收隊跑路。
周寧獰笑,心說:「你還噹噹初,被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攆的四下躲藏?既然來了,那就一個都別走了。」
周寧從懷中摸出顆珠子,扔到空中,那珠子變化作一條四爪琉璃龍,在空中身子一抖,隨即撲向掘地蠕蟲。
而掘地蠕蟲就跟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愛人,主動迎上。
隨即兩者融為一體,掘地蠕蟲那宛如蜘蛛般的八顆眼中銀光一閃。緊接著一口就將無常使者的統領給嗦碎了。就跟嗦粉一般,有彷佛吸泡泡糖『波』的輕響聲中,統領的身體就徹底成了一張沒了人形的皮。
不遠處,正打算過來匯合的邪冰死寒首領,一臉驚悚的默默退了回去。
這是一個扮豬吃虎,遊戲風塵的裝嗶犯,極有可能是逍遙道的某個扮嫩老貨,鑑定完畢。
在這位首領想來,也只有逍遙道的修士,往往身懷古怪手段。
否則他是真想不出邪道養育了兩三百年的成熟掘地蠕蟲,為什麼會這般輕易的將其主人干翻,還沒有遭受任何違契懲罰。
「殺,哈哈!都殺掉,一個都不要放跑,哈哈!」…
劉元看著手叉著要、一副讓我再牛嗶一會兒肢體語言的周寧,覺得心好累。
啥事都干,就是不干正事。要不是打不過,早就上去錘這個怪賤客了。
周寧才不管劉元心心念念的方舟藍圖。
他只管自己開心。
這幫突然到來的邪道增援,正好滿足了九宮格的最低獻祭數量。這下之前的一系列投入,就回本了。
「對,對,弄死他,屍體扔井裡。你們也一樣,跳井,獻祭!」
殺完敵人殺自己,周寧表現出的那種神經質神態,連偶爾抽眼看這邊的聖堂武士們都覺得不寒而慄。
沒人願意上去感謝周寧攔住那幫邪道修士。
對聖堂武士們來說,無常使者也算是老對手了,知曉對方的難纏。當然,更難纏的還是那些魔星,都有奇奇怪怪的類神通。
然而某天那些魔星突然化作了人乾兒,所有精華都凝聚於星石中,鴻飛冥冥,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魔星。
據說所有一百零八魔星,都被某位大能攝去了本源(囚禁大自在天魔軀殼),很多人祈禱,將之歸功於金烏聖主的慈悲。在恆陽面前,哪有魔星閃耀的份兒?
周寧讓傀儡將無常使者的屍骨都搜集來獻祭,就是因為這些無常使者攜帶著或多或少的星屑。
幽冥系的資源,稀有程度還可以,正好利用起來。
所有的獻祭,最後換來掘地蠕蟲蛻變成夜月蟒。
聽名字像是一頭異獸,實則是不死構裝。月骨夜皮,黑漆漆的一條蟒蛇,頭角猙獰。
盤在周寧左腕上三圈兒,就成了鐲子,或者說護腕。
起碼是個玩意兒。
之前的那些傀儡什麼的,都灰飛煙滅,這飛灰聚集水汽,宛如水泥般,在燃燒的李家坳上蓋了一層,使之成為墳塋般的冷寂廢墟。
有時候鬼比人更情真,遺願就是埋葬安息,否則不會成這樣。
朝陽升起,周寧抽了眼還在廝殺的兩撥人,哼哼了一聲,當下扛著裝嗶棍離開了。
劉元父女,和兩個騎士,收攏了幾批馬,居然還套了一駕車,急忙跟隨。
他們不知道周寧要去哪裡,也不認為周寧會跟他們順路,但至少現在,周寧還是張不錯的護身符,先跟著離開險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