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2魏幼卿的情詩!(求月票!)

  第162章 162.魏幼卿的情詩!(求月票!)

  「琉璃,你終是未能了斷紅塵吶……」

  望著南方,似乎有所感應的菩羅禪師,良久幽幽嘆息一聲。

  在浮屠塔下。

  已經有絡繹不絕的菩羅慈雲寺僧眾匯集而來。

  而後恭敬的站在塔下,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不同於其他寺廟或尼姑庵。

  菩羅慈雲寺,開創了佛門先河,寺中不僅僅只有和尚。

  因為菩羅禪師自身便是女子的原因,因而寺廟中尼姑的數量也有不少。

  相對於和尚的人數,尼姑至少占據了三分之一以上。

  此時。

  在塔下,整個菩羅慈雲寺中幾乎德高望重,地位足夠的僧尼全都來了。

  祖師甚少出關。

  如今毫無徵兆的出現,肯定是有什麼法旨需要降下。

  「不知祖師此次出關,有何吩咐示下?」

  這時。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披寶光袈裟,頭受九戒,面容略顯有些枯槁的長老走出來,看著塔尖之上的菩羅禪師,雙手合十,恭敬詢問。

  菩羅禪師低頭。

  看著寺中住持,道:「無甚大事,辛苦你了道空,寺中一切可都安好?」

  「阿彌陀佛,回祖師,承蒙祖師福蔭照世,一切安好。」菩羅慈雲寺住持方丈道空宣了句佛號,雙手合十,恭敬回道。

  菩羅點點頭。

  而後目光在人群中一掃。

  「道性留下,其餘人,散去吧。」

  「是。」

  除了被點名的尼姑道性之外,其餘人等皆在道空住持的帶領下散去。

  很快。

  這浮屠塔周圍,除了塔尖的菩羅,以及塔底恭敬站立的道性之外,便再無他人。

  道字輩僧眾,已然是菩羅的重重徒孫輩。

  但卻是這慈雲寺中,除了她與琉璃外,輩分最高的僧人。

  而這道性,亦是道字輩中,年齡最小的尼姑。

  因而固然輩分相差極大,但她卻是與琉璃關係最好的人之一。

  「師祖,不知師祖有何吩咐。」

  道性頭戴毗盧帽,身穿僧衣,雙手合十立於塔前,仰望著塔尖之上的菩羅祖師。

  菩羅身形一閃。

  須臾間。

  道性都未反應過來,便只覺眼前多了一道人影。

  定睛看去,只見菩羅祖師正滿懷複雜的盯著自己。

  「師祖!」

  「道性,本座有一事相托。」

  菩羅看了道性一眼,神色凝重道:「你與吾那劣徒關係莫逆,今吾劣徒被紅塵所惑,你且前往將其拉出苦海,回頭是岸!」

  「此事不可讓其他人知曉,明白嗎?」

  聽到菩羅的話,道性人都怔住了。

  琉璃小師叔祖,被紅塵所惑?

  這咋可能!

  不過,儘管心裡百般不解與疑惑,但她還是恭敬點頭,雙手合十道:「好的師祖,我這就前往。」

  「嗯,前段時間她給我來信,說是在永杭附近,你可以去那邊找到她!」

  ……

  眨眼間,時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裡。

  寧陽寨一切井然有序。

  經歷過一次雲霄寨偷襲之後,寧陽寨的人,也愈發團結一心了。

  王大龍愧疚難當。

  作為巡山隊的隊長,卻沒能及時發現入侵,讓他十分自責。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工作更加認真起來。

  而寨中的災民,也逐漸明白,寧陽寨需要所有人共同來守護,負責種植作物的農人,還有編入訓練隊訓練的戰鬥人員,也都更加賣力起來。

  而在這井然有序的發展中。

  有一人,都快把頭皮給抓破了。

  房間裡。

  魏幼卿垂頭喪氣,氣惱的趴在自己製作的簡易書桌上,手裡的細毫筆夾在指縫中間,有規則的轉動著。

  那雙充滿了溫情與羞怯的眸子,望著窗外。

  顯得有些空洞無神。

  「到底該怎麼寫啊!」

  良久。

  魏幼卿突然嘆息一聲,整個人直接毫無形象的趴在書桌上。

  可以清楚看到,在她身邊左右地上,到處都是被揉成一團的紙,上面偶有墨色能見。

  這些都是她這三天閉門不出,寫出來的殘次品。

  她不懂,到底該怎樣,才算做是露骨。

  畢竟在學宮這些年,她向來都循規蹈矩,別說是寫這種詩了,就算是看都沒看過。

  那種淫詞艷曲,不都是混跡在下九流行當里的書生,才會去寫的麼。

  讓自己堂堂夫子門生,寫這種下作東西。

  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什麼怎麼寫?」

  正好在魏幼卿發出一聲長嘆之際,門口響起了一道聲音。

  魏幼卿下意識的扭頭看去。

  唰!

  霎時。

  她臉色便紅潤起來。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寧牧!

  自己要表白的對象。

  嚇。

  魏幼卿頓時緊張的站起來,將紙筆一股腦兒的抓起來藏在身後。

  「沒,沒什麼!」

  魏幼卿臉色紅彤彤的,一邊回應,一邊用腳將地上的紙團,全都踢進床底。

  她擔心萬一寧牧好奇撿起來看。

  那裡面都是一些還未成句的情話。

  寫出來作為借鑑的。

  「寧寨主怎麼有空來我這了?」魏幼卿急忙找著藉口,轉移話題。

  說話時,魏幼卿眸光變得無比瀲灩,臉上也掛著兩朵誘人至極的紅暈。

  「我去雞公嶺看一下種植,經過你門口時想起來,祭酒好像有三四天未曾露過面了,便過來看看,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呢。」

  寧牧背著手,站在門邊看著魏幼卿,笑了笑說道。

  表面不動聲色。

  實則心底卻不自覺帶著幾分戲謔。

  之前還不太敢確定,魏幼卿是否因為初獲系統被嚇傻直接跑路了。

  現在才知道。

  原來她正在為這第一個任務,寫情詩而發愁啊!

  「噢……那寧寨主辛苦!」

  魏幼卿眨了眨眼睛,也不知該說什麼,隨意敷衍了句,便眼眸亮晶晶的盯著寧牧。

  一時間。

  兩人相顧無言。

  「寧寨主,還有什麼事嗎?」

  魏幼卿微微蹙起了眉,臉上閃爍著忐忑不安,見寧牧遲遲不離去,甚至是有些侷促起來。

  寧牧也是一怔。

  旋即笑笑,道:「沒什麼事,不知魏祭酒在寫什麼呢?實在寫不下去的話,要不然陪我一起去走走?說不定就有靈感了也不一定呢?」

  聽到寧牧的話,魏幼卿下意識便要拒絕。

  畢竟,自己寫的東西,是送給對方的,而且還是那種下九流的情書。

  但轉念一想。

  既然是送給對方,那不如一起聊聊,增進一下了解,說不定真有靈感也不一定呢?

  更何況,既然這系統,都將對方綁定為自己的俠侶。

  那多少還是得接觸接觸的吧。

  這可是上天註定的姻緣。

  褻瀆上天,那不是犯傻麼!

  一念及此,魏幼卿有點憨憨的點了點頭,看著寧牧,道:「好,好的,那你出去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寧牧挑眉一笑,退了出去。

  屋內。

  魏幼卿緊張不已,心中在思量著,該換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好一點。

  最終,她選擇了那套初來此地時,所穿的那套藍白訶子裙,外面搭配著一件大袖衫。

  說不準真是自己的俠侶姻緣。

  自然要好生對待著。

  年方十八的魏幼卿,常年生活在學宮裡,其實在感情方面,還很稚嫩。

  出了屋子。

  見寧牧正站在路邊等自己,魏幼卿眼眸微微一亮,旋即主動迎了過去。

  同時,雙手伸開,敞開那寬大衣袖,隨風而動,蹁躚起舞的樣子,充滿了仙氣。

  靠近後,她臉頰微微紅潤,害羞道:「寧寨主,這身衣服好看嗎?」

  眼眸中亮晶晶的,但臉上的羞澀卻溢於言表。

  自打魏幼卿出門,寧牧的目光就沒移開過,眼神里透著幾分古怪。

  等下要去的地方,不是農田,就是溝渠。

  穿著如此盛裝,只怕是不太方便。

  但聽見魏幼卿發問,滿眼期待的望著自己,他也不忍讓其下不來台,當即點頭,由衷讚美道:「魏祭酒就是個衣服架子,美若天仙,自然是極好看的!」

  更主要的是,的確養眼!

  魏幼卿聞言一怔。

  衣服架子?

  這是個什麼奇怪的形容。

  不過她也不傻,聽得出來,寧牧這是在讚美她,當即美眸眨了眨,盛放著笑意。

  接下來,魏幼卿便跟著寧牧,在山中走了一遭。

  山間的小路並不好走,而且布滿了荊棘。

  稍有不慎,裙擺便會被刮花扯線。

  但忙起正事來,寧牧也無暇顧及她的感受。

  寧陽寨開墾的土地,多在後山一處名為『雷公坳』的地方,向陽背陰,土地肥沃,山勢走向讓這一塊地域的土壤常年都保持著潮濕,就算是炎炎夏日,也不會幹旱的過於離譜。

  是一處作物生長的極好之地。

  只是以前這裡荒無人煙,無人問津,再加上又地處邊界,是個土匪窩子,所以這等寶地並沒有人敢來此種植。

  越過雷公坳,便是雞公嶺。

  這一帶經過阿刁的仔細勘察與確認,也可以開墾出近百畝的旱地出來。

  如今雷公坳的土地都已經種植完成,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到破土而出的玉米秧苗。

  除了一兩名農人在此維護,防止鳥獸之外,其餘大部分人,都被阿刁帶著,去雞公嶺開墾新的土地,修渠引水,忙的好不熱鬧。

  跟著寧牧走了一圈,魏幼卿神色間逐漸充滿了凝重。

  她親眼看著農人面朝黃土背朝天,揮汗如雨的揮動著大錘,與那重達千斤不止的巨石,猛烈敲擊。

  也曾看著還帶著幼兒的母親,將孩子綁在背上,弓著腰神,拿著除草的鐮刀,抓住那能讓手掌滿是血漬的荊棘,一刀刀的割下去。

  還看到那青壯勞力,將自己當做老牛,帶著犁耙,艱難的邁動著腳步,每邁出一步,便有一寸土地,被那鐵犁刀給破開。

  還有那需幾人才能環抱的參天大樹,在十數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從天空中倒下。

  數百人,全都投入了這場疲憊而又使人揪心的忙碌之中。

  但讓人感到奇怪的是。

  他們雖說沒什麼笑容,但也很少有人臉上掛著愁容,而是卯足幹勁,將全部力氣都投入到了這場土地開墾,或水渠搭建的行動當中去。

  「寧寨主,這樹如此之粗壯,他們需要一二十人,半天才能將這根樹給砍掉,為何不節約這些人力,讓武者出手呢?」

  魏幼卿皺眉不解,跟在寧牧身後,指著遠處那顆在寨民們通力合作之下,轟然倒塌的大樹,不解發問。

  「而且很容易造成傷亡不說,還浪費時間。」

  「不要說武者不能做這些,先前我曾見過伱們寨子裡的黃主事,親自以修為之力,來拉著石磙,夯實路面!」

  「還有這,他們倆竟然把自己當成了老牛來使,這土地就算開墾出來,真能種出種子來麼?」

  魏幼卿一連數問。

  寧牧笑了笑,道:「魏祭酒覺得,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魏幼卿不由一怔,仔細想了想,看著眼前這群前身為災民的人,若有所思道:「食物?不對,太片面了,口舌之欲?不對,應該是欲.望!」

  說著。

  魏幼卿便篤定了自己的答案。

  寧牧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笑道:「魏祭酒說得對,但也不全對。」

  「慾朢能夠促使人繁衍不息,但一個人活在世上,其實最重要的,是價值,簡單來說,就是存在感!」

  「價值?」魏幼卿蹙眉凝思起來。

  見她似是不解,寧牧笑了笑,接著道:「打個很簡單的比方,若是有朝一日,魏祭酒失去了祭酒的身份,會如何?」

  聞聽此言,魏幼卿頓時一愣,旋即道:「我會很痛苦,覺得自己實力不濟……」

  「這就是價值!」

  「這世上不論是人是物,包括你我在內,就連各國的皇族,都不例外,都需要融入社會的存在感,只是每個人的境遇不同,存在感也有高有低,就好比祭酒,失去祭酒的身份會很痛苦。」

  「而這群災民,若是不讓他們從事勞作,他們也會失去存在感,沒有了存在感,價值也會隨之而消失,或是被別人所取代,那他的存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魏幼卿凝眉,眼眸瞪得大大的,看著寧牧,充滿了震撼。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

  但細細想來,又沒什麼不對。

  她想了想,道:「但,若是有武者出面去勞作的話,那他們不就可以休息了?」

  寧牧聳聳肩,道:「若是這些需要他們的地方,都被武者所替代,那我也就不需要他們了,他們存在照樣沒有價值。」

  「於我而言,他們在給我創造價值!」

  「與他們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創造生存下去的條件?」

  魏幼卿一愣,旋即臉色殷紅。

  她忽然明白,自己提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可是,寧寨主,你們是山賊啊,不下山搶劫,卻在這裡開地囤糧,這是不是背道而馳了?」

  「能輕鬆劫掠,為何要讓他們如此勞累呢?」

  魏幼卿神色間透著幾許古怪。

  這位寧寨主,算是這世上最另類的山賊王了吧?

  從古至今,都沒聽說過,有哪個山賊不去劫掠,而是靠著手下開田種糧,來維持生計的。

  倒也不是沒有。

  不過那都是一些邊軍軍戶降臨,大多都會開闢荒地囤糧,而後擴大地盤,擴招人手,直至尾大不掉,皇室朝廷都無法對其制約,至於最後,自然是想要掀翻王朝,自己去坐天下。

  不是……

  魏幼卿似是明白了什麼,咻然扭頭,看向了寧牧,滿眼震驚。

  這傢伙,該不會是想要圖謀造反吧?

  但轉念一想,也不止於此,就靠幾個災民?

  魏幼卿不由搖搖頭。

  寧牧則是淡定一笑,平靜道:「劫掠始終不是什麼大道,而且容易朝不保夕,現在這樣自給自足,將糧食控制在自己手裡多好?」

  「民間有語: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我的理想,是讓整個洗馬山,都加入到自給自足的行當中來,少些劫掠,過往商隊只需要定時定額的交付一定費用,就不用再擔心會有打劫的事發生,如此一來,大家雙贏的局面,這多好?」

  「甚至為此,我都已經將隸屬於永杭府的土地,全都搞到手了。」

  寧牧坦誠的看著魏幼卿道。

  魏幼卿眨了眨眼,有些震撼的看著他,旋即眸中閃過一抹古怪,道:「寧寨主如此坦誠,就不擔心我會泄密?」

  「不擔心。」寧牧毫不猶豫的搖頭。

  「為何?」

  寧牧聳聳肩:「雲霄寨的寨主都被我擒下了,這些話就算是傳出去又能如何?」

  魏幼卿聞言,頓時語結。

  還真是如此。

  接下來,兩人在山中逛了不久後。

  魏幼卿的裙擺,實在是被荊棘給刮亂的不成樣子,便只好紅著臉告辭離去。

  她現在有點反應過來,為何方才自己出門之際。

  寧牧會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這深山之中,穿著如此裙擺,行動著實不便!

  而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剛脫下衣服,還未來得及換上,她忽然眼中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

  當即。

  便直接撲在書桌前,研墨潤筆,而後唰唰的寫下去。

  很快,寫好之後。

  魏幼卿輕輕吹拂著紙張濕墨,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臉色卻是無比紅潤起來。

  自己堂堂稷下學宮中的祭酒,夫子門生,竟然也會寫出這等下作的淫詞艷詩?

  而且,還是拿來去主動追求一個小小的山寨寨主。

  這要是傳出去,學宮中的同僚以及弟子們,怕是會笑掉大牙吧?

  確認紙張乾涸之後。

  魏幼卿紅著臉,做賊心虛一般,偷偷瞧著窗戶,將那張寫滿了婬詩的紙折迭起來。

  而後,她便貓在窗戶後面,瞧著院外的小路。

  待會兒寧牧會從這條路上重新路過。

  不如就趁此時機,將這詩,送給他!

  魏幼卿心中這樣想著,卻抑制不住的怦怦直跳,那顆小心臟就像是小鹿亂撞一般,仿佛隨時都有跳出來的可能!

  她剛滿十八歲。

  如此芳菲女子,莫說是在這山野之地,就算是在那學宮之中,追求者不知有多少。

  不乏有世家大族,巨室豪門的子弟,對自己表露出追求之意。

  可全都被她拒絕。

  她瞧不上那些紈絝子弟。

  甚至,就連皇室子弟,都不乏有她的追求者。

  可想而知,在帝都臨淄,她的名聲之眾,以及追求者有多麼位高權重。

  可如今。

  幾乎可以稱作是齊國儒道嬌女的她。

  對皇室子弟,世族公子看不上眼,卻在這偏遠山野之地,主動寫著情詩,還是如此露骨婬盪的詩體。

  就為了博這小山寨的寨主歡心。

  這種反差,讓她緊張的都快要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