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一道凌厲的靈氣,從江弦家的露天小院沖天而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很快,靈氣減弱。

  慢慢收回到江弦體內。

  他此刻只感覺一切念頭通達。

  全身格外的輕鬆。

  就好像去按摩店做了一套馬殺雞回來一樣。

  此時他的修為也從原本的築基高階。

  順利突破到築基巔峰。

  也算是一隻腳踏出金丹門檻了。

  可惜就是沒有一步到位。

  在江弦遺憾的時候,路紅裳卻很高興的抱住他的頭說:

  「乖徒兒,就是這樣,再接再厲,距離金丹就只差一步了!」

  但是這一步,也可能是天淵。

  江弦臉上帶笑。

  心中卻微微失落的想。

  他的五靈根太拖後腿了。

  多靈根之所以被稱作最差的天賦。

  正是因為靈根會互相爭奪修仙者吸收的靈氣。

  從而導致修行事倍功半。

  修行速度比單靈根的天才們拖拉十幾倍。

  金丹期是修仙者的第一道門檻。

  區分庸才和人才的分水嶺。

  江弦這輩子見過太多被卡在金丹期門外的築基修士了。

  天道酬勤?

  他們又何曾不努力呢。

  而反觀像是顧夢晚那樣的單靈根天才。

  她年僅十二歲就達到了築基高階。

  恐怕從啟蒙書院畢業後不久就能踏入金丹。

  她在這個年紀。

  就已經超越了許多修仙者終其一生的成就。

  江弦年輕時也羨慕過,嫉妒過。

  但最後還是釋然了。

  人各有命。

  過得開心就好,沒必要糾結。

  但被路紅裳點破之後。

  江弦發現自己其實是無法釋然,也不曾釋然過的。

  壽命論。

  這在修仙界大概是最為人所知的悲劇。

  修仙者貪戀紅塵。

  又不得不敬而遠之。

  可能也正是如此,才會有『太上忘情』這樣的說法。

  等百年後江弦的壽命走到盡頭。

  不知路紅裳會作何反應。

  對此他既有些期待,又很感傷。

  「這瓶聚靈丹給你日常修行服用,最近一個月要多多關注自己的狀態。

  如果有一點要突破的感覺,就立即服下這顆結道丹,切記不能耽擱。」

  路紅裳像一個老母親一樣耐心的囑咐著。

  手上遞給江弦兩瓶丹藥。

  聚靈丹是修士常用的三品修行丹藥,可提升凝聚靈氣的修煉效率。

  而結道丹是突破用的丹藥,品級為六品。

  在斬屍期以前通用。

  這種丹藥格外貴重。

  甚至家庭成員之間都少有分享。

  江弦想要推脫,卻被路紅裳一句話堵回去。

  「傻孩子,這本就是備給你用的。

  為師都已經元嬰了,再下一步就是斬三屍,哪裡用得到這種東西。」

  江弦突然有種被母愛包圍的感覺。

  有媽媽果然超酷的!

  「行了,別貧。」

  路紅裳點了一下江弦的額頭。

  「去洗澡換身衣服去,為師在客廳等你。」

  「是。」

  洗去一聲汗漬,換了另外一身白袍。

  江弦回到客廳。

  待他坐下後。

  路紅裳從納戒拿出一個盒子,推給他。

  「這裡面是一塊中品煉器素材,你煉器的時候順便用了吧。」

  「師尊,這太貴重了.....」

  「不用推脫,你師傅我可是煉器閣長老。區區中品材料而已,根本不缺!」

  江弦看路紅裳面不改色的逞強。

  很乖巧的沒有拆穿。

  煉器閣長老聽著威風。

  但除了一些隱性福利外,是拿不到太多資源的。

  所謂的『長老』。

  更多是一種榮譽稱號。

  到了路紅裳這一步的煉器師,都在追求煉造上品靈器。

  甚至是玄級靈寶。

  中品材料在這種級別的煉器中只是個墊刀的。

  可想而知路紅裳會有多缺錢。

  但她好像很不想在江弦面前留下一個窮鬼的形象。

  總是大手大腳的給江弦買禮物、請客吃飯。

  但以前江弦曾經偶然間打開過路紅裳的衣櫃。

  裡面可憐兮兮的躺著三件紅裙,一雙鞋子。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任何一個手頭寬裕的女修士。

  都不會讓自家衣櫃日子過得這麼空虛!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路紅裳的形象在江弦眼中變得鮮活了起來。

  一個明明很窮,但卻厚待徒弟的師傅。

  誰不愛呢?

  「說起來,第三輪的選拔,你有頭緒了嗎?」

  路紅裳對江弦詢問道。

  第三輪大比選拔,規則是自帶靈器參賽。

  也就是說可以在自己家裡煉器。

  自由取用更高等級的材料製作。

  當然。

  必須是自己製作,不能假於人手。

  每個煉器物上都有屬於創造者的烙印。

  想要作假是不可能的。

  「弟子已經想好了。不過,現在距離最萬全的準備,還缺少最後兩塊拼圖。

  師尊給我的材料,我也想利用起來......希望師尊能夠幫我。」

  聞言。

  路紅裳露出『傻弟子終於學會依賴我了』的欣慰表情。

  「當然,無論是什麼,只要是師傅能夠幫得上的,儘管說!」

  江弦亮出了一枚兩邊扁平,用綠色塑料外殼包裹的圓柱體。

  「師尊還記得,之前向您展示過的子彈嗎?這也是子彈的一種。」

  江弦笑說。

  「我叫它,霰彈。」

  .........

  天近黃昏的時候,江弦的家裡又來了一位小客人。

  「夢晚,你怎麼來了?」

  一開門,江弦見到那個抱著書的小小身影,有些驚訝。

  顧夢晚仰著頭說:

  「老師說過,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找你。現在我就沒事。」

  小姑娘,還挺神氣。

  這幾天他請假沒在書院。

  由琴柔代替他上課。

  怕是一段時間見不到,寂寞了吧。

  江弦搓了搓她的腦袋。

  放她進來。

  顧夢晚一點也跟他不客氣。

  蹦蹦跳跳就穿過露天的小院,跑進客廳里。

  看見路紅裳,小小的楞了一下。

  然後對她彎腰行禮。

  「路長老。」

  放眼整個天機宗,路紅裳在內只是小有名氣。

  不過最近江弦出了名。

  連帶著她的熱度也被炒起來一波。

  但顧夢晚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從江弦口中聽說過她的名字了。

  但是路紅裳可不認識顧夢晚。

  她驚訝的問:

  「哎呀,你這個小傢伙是誰?是來找江弦的嗎?」

  「是的,我是老師的學生。」

  等江弦合上門回來的時候。

  兩人已經聊上了。

  路紅裳把顧夢晚跟洋娃娃一樣抱在懷裡。

  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的老師平常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相處呀?」

  「老師很博學,是我見過最好的老師。」

  「呼呼呼,對你來說,博學的人就是好人嗎?」

  「有學識的人通常也有教養,有教養的人就是好人。」

  兩人一問一答。

  路紅裳臉上掛滿了慈祥的笑容。

  像極了抱上孫女的奶奶。

  以師傅的真實年齡來說,確實是該抱孫女的年紀了。

  江弦缺德的想。

  修仙者,一貫人不可貌相。

  天色漸晚。

  江弦順勢留顧夢晚和路紅裳在家吃飯。

  路紅裳沒有推脫。

  而顧夢晚顯然就是衝著蹭飯來的,迅速點頭答應。

  江弦沒有表示要過問顧夢晚父母的意思。

  事實上,顧夢晚的父母並不在天機宗。

  或者說。

  他們從來沒有在顧夢晚的生命中出現過。

  顧夢晚跟江弦一樣。

  是個棄嬰。

  她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

  因為在那裡過得不愉快。

  當時才八歲的顧夢晚一言不合就收拾東西離開了那裡。

  顧夢晚用了一年時間,穿越一千八百公里,來到天機宗求學。

  外人很難想像,在那一年時間裡她遭遇了多少苦難......

  嗯,多半是沒有的。

  當年負責招生面試的就是江弦。

  江弦和顧夢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肩披華麗貴重的絨毛紅披風,身穿白色蠶絲長裙,腳踩鹿皮短靴。

  身上乾乾淨淨,氣質出塵,眼含智慧,好似出門巡遊的貴族千金。

  身後還畢恭畢敬的跟著倆家僕似的小弟。

  天知道江弦在知道顧夢晚年僅八歲孤身徒步行走一千多公里。

  從孤兒混成這樣來天機宗求學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

  當時他就知道。

  此魚絕非池中物。

  遲早有一天要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江弦把這個故事在飯桌上當成故事講給師傅聽。

  指望路紅裳也能驚奇一下。

  可沒想到,路紅裳好像只聽進去了最前面的那部分。

  「可憐的小夢晚,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路紅裳心疼的握住顧夢晚的手。

  顧夢晚抹了抹油乎乎的嘴角。

  然後雙手回握,用力點頭:

  「嗯呢!真的挺辛苦的,嗝~」

  江弦目瞪口呆,筷子都懸空了。

  不過轉念一想,順勢說道:

  「要不,師傅你收夢晚做徒弟吧,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咦?」

  路紅裳驚訝的挑起眉頭。

  但隨後她認真的打量了顧夢晚一番,倒是越看越順眼。

  「小夢晚也來當我的徒弟嗎?我保證以後絕對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顧夢晚看了看江弦。

  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江弦滿意的笑笑。

  顧夢晚天賦絕倫,未來成就會比路紅裳還高。

  肯定能守到路紅裳壽終正寢。

  就算江弦死掉了,也能替他留在人間照顧師傅。

  這樣,也算為師傅盡孝了吧。

  路紅裳沒有察覺江弦的陰間小心思。

  見顧夢晚同意拜師非常高興。

  說實話。

  做顧夢晚的師傅,有壓力的不是夢晚,而是她。

  顧夢晚是單靈根的修士。

  見她小小年紀有這修為,路紅裳就猜得七七八八。

  這樣的天賦選手。

  說不得去找天機宗宗主拜師也是能成的。

  讓路紅裳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元嬰期修士來教她。

  多少有點耽誤人的意思。

  所以路紅裳對顧夢晚說。

  她在私底下會將顧夢晚當做真正的徒弟看待。

  但顧夢晚可以另外找別的師傅,不必正式拜她為師。

  拜師這件事還是挺嚴肅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一個人一生只能拜一個正式的師傅。

  從他身上學習技藝和人生道理。

  學生要對師傅盡孝,師傅也要對學生擔負責任。

  另外拜師的話。

  就只是學習和傳授的關係。

  就跟書院的老師和學生一樣。

  路紅裳想跟顧夢晚成為後一種關係。

  這樣就不必擔心影響到顧夢晚之後的修行道路了。

  可顧夢晚聽完卻不依。

  「路長老是老師的老師,必定是才德兼備的人物,我欲拜之。」

  在路紅裳攔住她之前。

  顧夢晚就果斷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孩子,脾氣真倔,跟你老師一模一樣。」

  路紅裳摸摸顧夢晚的腦袋。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江弦笑眯眯的遞給顧夢晚一杯茶。

  顧夢晚接過後,跪在地上遞給路紅裳。

  禮成。

  「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學生了。」

  江弦故作嚴肅的打趣她說,「要叫師兄,知道嗎。」

  「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規矩不能廢。」

  顧夢晚瞪著眼睛。

  江弦傻眼,「可是,你不是跟我拜了同一個師傅嗎?」

  「唔.....一個爸爸,一個媽媽?」

  路紅裳噗嗤失笑。

  把可愛的小夢晚抱在懷裡親了兩口。

  江弦則覺得這妮子可能是認真的。

  她在某些觀念上的底線總是非常靈活......

  路紅裳高興門下弟子增多。

  讓顧夢晚有什麼不懂儘管來問她。

  江弦冷汗津津。

  他覺得路紅裳完全沒有認識到顧夢晚的可怕之處。

  果然,顧夢晚一聽到師傅這麼說那是目光大量。

  一個小時,路紅裳仍面帶笑容。

  兩個小時,臉色有所變化。

  三個小時,開始瞳孔地震。

  四個小時,路紅裳敗退。

  帶著滿腦子十萬個為什麼倉皇逃出江弦家。

  但臨走前還是留給了顧夢晚一把刀作為收徒禮物。

  那是一把通體白色的短刀。

  與顧夢晚現在的臂長剛好相配。

  在門口目送路紅裳離開,江弦突然聽身後顧夢晚俏生生的說:

  「老師,我想聽你講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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