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幾天的學生是最忙碌的，即使是抄作業，張凡也抄得累，手指酸痛。
比張凡更忙的是王燦，他是來到教室後才開始抄張凡的作業。
前幾日的雨已經遠去，空氣中已經沒有了它帶來的涼意。
張凡用右手關節撐著下巴，將視線從天空收回到了教室，白雪正拿著一本雜誌看得津津有味。
時不時回頭問一下張凡的星座和血型。
「雙魚座。」
「A型血。」
星座是真實的，血型是剛剛想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白雪趕忙在找到「雙魚座」和「射手座」的匹配度，看到上面的得分是98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不過當她在看到兩人的血型匹配分數只有65分後又立馬嘟起了嘴巴。「什麼嘛，根本測不準。」
於是將書了還給同桌，然後又轉過身子來看著張凡說道：「我們又要重新選座位了，你這次準備選哪裡？」
等下他們把初三上冊的課本領了後，班主任肖和文慣例就會重新排座位。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肖和文念一個名字進去一個。
因為張凡的期末成績是班上的第一名，所以他隨便選哪個位置都可以。
「還是這個位置吧，坐習慣了。」張凡回答道。
「哦」白雪點點頭，又主動說道：「那我坐你的旁邊。」
她這次期末考試成績是班上第五名，張凡這個位置又不是三四排的風水寶地，她十分確定沒人跟自己搶。
「好。」
王燦坐在自己座位上抄作業，聽到張凡和白雪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領地劃分了，完全沒有問過他這個主人的意見，心涼颼颼的。
「這是五班的《慕尼黑協定》，我就是那苦逼的捷克斯洛伐克。」
在這一刻，王燦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落後就要挨打」。
「唉，看來我也要努力了。」王燦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又側頭對張凡露出討好的笑容。「凡哥，把你數學作業也拿給我抄抄。」
就在王燦的抄抄抄中，班主任肖和文提著一個保溫杯珊珊來遲的走進了五班的教室。
掃視了一眼下方，見所有學生都到齊後，用力咳嗽了一聲大聲喊道：「各科課代表，馬上把作業給我收上來。」
「暑假這麼久，現在才來給我趕作業成何體統，我會抽查一部分作業，只要是沒有完成的，通通喊家長。」
肖和文在上面吼得臉紅脖子粗，喉結處的青筋清楚可見。
王燦趕緊停下筆，端正身子做好。
每學期開學的時候，肖和文都會這樣發一次火，觸霉頭的學生將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完成作業。
剛才還鬧哄哄的教室剎那間就安靜的下來，張凡甚至能聽到同桌王燦急促的呼吸聲。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
然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他在今天之前就已經把作業抄好了。
「唉，這就是所謂的變得成熟吧！」張凡在心中發出一句感嘆。
肖和文對於自己的威懾力十分滿意，不枉自己特意泡了潤嗓子的茶，又對李君宏說道：「班長，你喊幾個男生去把課本抱回來。」
「好。」
李君宏站了起來，招呼了自己平時和自己關係好的男生後又看了一眼張凡，猶豫了一下還是喊道：「張凡，去搬書。」
雖然張凡是自己的情敵，但是最近幾個月李君宏對張凡的感官卻在變好，特別是他為班級做了那三件大事後。
只是張凡剛剛站起來，又被肖和文揮手示意他坐下。「等下我要跟張凡交代點事情，他就不用去了。」
李君宏帶著幾個男生走出了教室，王燕回頭看了一眼張凡，心中突然有了強烈的嫉妒。
這本是她才能夠享受的特殊榮譽。
此時她的嫉妒心又壓制了她的少女心。
張凡看到了王燕的目光，雖然他讀不懂眼神，也大概猜得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只不過張凡並不會把這放在心上，他還不至於跟一個愛嫉妒的臭丫頭計較。
這也是蝴蝶扇動的翅膀，張凡被肖和文喊出了教室。
「你這次期末考試成績不錯，我一直都是跟你媽說『你這娃兒十分聰明，就是不肯認真學習。』，這不一努力就考上了年級第七，你是整個年級進步最大的學生。」
肖和文的語氣帶著感慨，他見過太多有天賦的學生，也見過太多努力的學生，到最後他發現既有天賦又努力的學生實在太少了。
並且張凡在他看來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人，他自從習慣戴擴音器上課後，嗓子是好了不少。
「我會繼續努力的。」張凡笑著保證。
「的確，你可不能驕傲自滿，你現在的目標不是市一中了，而是蓉城七中這樣的學校。」肖和文拍著張凡的肩膀說道。
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高中不像初中，市一中是我們市裡面最好的，可是每年也只有不到一個能考上京城大學或者青木大學，而人家七中有時候一個班都能考三四個，這差距比不了也追不上。」
「知道了，謝謝肖老師。」對於肖和文的這番肺腑之言，張凡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你也別先說謝謝，我再問一下你是不是在跟白雪談朋友？」肖和文的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直視著張凡的眼睛問道。
「沒有。」張凡立馬回答道，目光毫不躲閃。
「沒有就好，以後你要多花時間在自己的學習上，初三的課程可不比初二，沒有那麼輕鬆。」肖和文鬆了一口氣。
張凡是他心中將來讀青木和京城大學的苗子，他可不想看見他因為早戀而墮落下去。
儘管肖和文也認為張凡跟白雪屬於相互促進，共同進步，並且在之前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見其成。
但是張凡這次期末考試的成績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讓肖和文心中那顆差不多要熄滅的種子重新燃燒了起來。
「教書這麼多年，我還沒有一個學生考上這兩所學校啊！」
這是肖和文心中的一個遺憾，此時的張凡在他看來就是能夠彌補自己遺憾的人。
最後肖和文才想起正事。「對了，開學典禮上你要上去演講，回教室後把演講稿寫好，然後交給我過一遍。」
「知道了。」
張凡點了點頭，心中也升起了幾分豪邁。
曾經的他坐在下方羨慕的注視著前方的主席台，而如今他將站在上面，有機會說出：「江山如此多嬌。」
「進去吧！好好努力，不要鬆懈。」
在肖和文揮手後，張凡走進了教室。
白雪在他剛剛才坐下，就轉過身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張凡，肖老師給你說了什麼？」
「讓我監督你好好學習。」
張凡臉上露出微笑。
「白雪，我曾經拉著你一起荒廢歲月，最後衝刺的階段又把你甩在了身後，而現在我會拉著你的手前進。」
如今張凡的目標也從市一中變成了蓉城七中，人嘛！總是想著越來越好的。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問你問題你可不能不耐煩。」白雪輕笑著說道。
肖和文站在講台上，又看了一眼正在跟張凡聊天的白雪。
這個學習態度認真卻沒有多少天賦的學生。
雖然這次她的進步也很大，不過有張凡這個珠玉在前，白雪的進步就變得不起眼了。
「還是先暫時觀察一陣，這種事情強壓可能會取得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