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語文考試的兩位監考老師嗓子不好需要時不時咳嗽，物理考試的兩位監考老師的嗓子則是太好了，甚至還有心情看著窗外的青山，慢悠悠的品嘗一口菊花茶。
乍一看，倒是頗有幾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神姿。
得益於監考老師的放鬆，有的考生開始當低頭族，有的開始當長頸鹿。
張凡對於這一些不想咸吃蘿蔔淡操心，開始專心做自己的題。
物理不同於語文，每道題張凡都能準確的給出答案，因為只花費了大約一節課的時間便重新放下了筆，然後還是用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強行抄襲事件。
坐在他前方的是一個頭髮漂黃的高個子學生，右耳耳垂上還打了一個耳釘，此時他正對著他左手邊的瘦弱長發女生面露兇相小聲威脅道：「不要用手擋卷子了，不然等下收拾你。」
瘦弱長發女生看了一眼正一臉惡煞怒視著自己的男生後，咬了一下嘴唇就把手移開了。
「把卷子拿過來點。」孫立駿見自己的威脅起效果後，便開始得寸進尺。
女生這時沒有再照做，而是小聲請求道：「我自己的題都沒有做完，等下給你抄。」
「那你先做大題，讓我把大題抄了。」高個男生倒是不肯吃虧，反正等下也有人給他發選擇題答案。
女生沉默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張凡抬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教室黑板左上角的兩位監考老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們的嗓子是很好但是耳朵卻不太好使。
這個打擾了他回憶過去的聲音，他們是都聽不到了，於是張凡舉起了右手。
好在這兩位監考老師眼睛不瞎，見到張凡舉手後便朝著教室右下角走了過來。
「什麼事？」
張凡指著他面前的高個男生說道：「他的聲音太大，影響我做題了。」
監考考試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時候高個子男生悄悄回頭對著張凡做了一個口語動作，儘管張凡不知道他說什麼還是對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教室變得十分安靜，特別是張凡課桌周圍這一區域，因為監考老師就一直站在張凡的課桌旁邊。
張凡這時候也沒有心情觀察其他人了，而是趴在課桌上閉著眼睛睡覺。
記憶是很神奇的東西，有時候當你觸景之後它才會從你的大腦中陡然浮現出來。
張凡記起這個女生了，明天的英語考試她會因為幫著這個高個男生作弊被監考老師抓住，然後她就從自己先前扶住的那處欄杆處跳了下去。
黑色散開的頭髮和流淌開來的鮮紅血液仿佛曆歷在目。
監考老師拿起張凡的卷子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一眼張凡的答題後突然覺得臉有些發燙了。
只不過隨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都要退休了，還管這些事情幹什麼？」
其他學校有一位監考老師收了舞弊學生的試卷，結果學生想不開輕生了，那位監考老師到現在都沒有擺脫學生家長的無理糾纏。
這一次張凡也是提前交卷，高個男生特意跟在張凡身後交卷，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校門口等你。」
張凡用同樣低的聲音回道：「就在教室外面的廊橋。」
「好。」孫立駿笑了起來。
張凡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笑得更加燦爛。
因為此時已經是正午的關係，廊橋上無風，空氣很熱。
高個男生看到張凡有膽跟著自己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伸手想打張凡的耳光，一邊得瑟的說道：「記住，打你的人叫孫立駿，十二班的。」
只是孫立駿的手一下子被張凡抓住了，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樑之上，隨後又用膝蓋頂了一下他的肚子，在他彎腰後順手把他壓在身下。
張凡騎在孫立駿的胸膛之上，右手用力把他的雙只手塞入欄杆縫隙之中，然後用力一拳頭打在他的臉頰，並且朝旁邊的水磨石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誰願意浪費腦細胞記你這個垃圾的名字啊！」
孫立駿還在掙扎，張凡又一拳打在他的右臉頰。「先前一拳是給......」
張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在他看到孫立駿怨恨的說道：「以後弄死你。」後，又笑了起來。
彎腰伏在孫立駿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其實早就死過一次了。」
又用手把孫立駿臉上的血抹在他的耳邊繼續說道：「大概你從來沒有體會過等死的絕望，不過我可以現在讓你體會一次。」
說完張凡把手移到了孫立駿的脖子上，開始慢慢用上力道。
孫立駿曾經覺得自己是一個狠人，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懦夫。
在感到自己不能呼吸而張凡還沒有鬆手的跡象後，立馬開始搖頭。
張凡幾乎同時鬆開了手，順勢半用力拍了拍孫立駿的臉頰，笑著問道：「知道怕了？」
孫立駿此時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在大口呼吸了幾口空氣後才可憐巴巴的說道：「知道了，大哥，我錯了。」
剛剛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同時他發現自己是一個十分怕死的人。
「既然這麼膽小怕死，你欺負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這一句話張凡幾乎是吼出來的，隨後他又忍不住把拳頭揚了起來。
孫立駿看到都趕忙用手擋住臉，開始哭出聲來。
張凡看著孫立駿臉上的鮮血，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揮動下去。
而是起身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對他說道：「去洗個臉吧！」
孫立駿趕忙站了起來乖乖的點了點頭。「好的。」
在孫立駿離開後，張凡蹲下來用手輕輕摸著地上的血，它們已經開始凝固了。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這麼憤怒，也許是對曾經那個袖手旁觀的自己感到失望。
這段記憶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已經遺忘，現在才明白它一直藏在他的腦海最深處，只不過平時被厚厚的泥沙掩埋了。
長呼吸一口氣後，張凡拿出紙巾把這些血跡擦拭乾淨，然後也朝著廁所走去。
孫立駿正在洗臉，看到來人是張凡後，身體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凡見他這樣，用手指孫立駿說道：你在教室是恃強凌弱。」
然後又指著他自己說道：「剛剛我也是以強欺弱。」
最後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發生最好，也許止不住哪天你和我就會變成別人欺凌的對象。」
孫立駿乖乖點了點頭。「明白了。」
此時他也顧不上洗臉了，只想趕快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等一下。」張凡突然喊住了準備離開的孫立駿。
後者艱難的轉過身子，癟了癟嘴巴。「大哥，還有莫里事？」
張凡把褲兜里的全部錢拿了出來，只留給自己一張五塊的，然後全部遞給孫立駿。「自己去醫院看看，如果牙齒掉了就補上。」
孫立駿連忙搖頭。「沒有掉，只是有點松。」
只是他卻不敢伸手接錢，這一疊百元大鈔起碼上千了，於是又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大哥，不用你費心了。」
「給你就接著。」張凡把錢直接塞入了孫立駿的手上，隨後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五班，張凡，醫藥錢不夠找我。」
正如張凡不想記住孫立駿的名字，孫駿也不想記住張凡的名字。
「這個人太可怕了，還是遠離他為好，一看就是富二代。」
在看到孫立駿離開自己視野中後，張凡又來到了廊橋上。
這時一股清涼的風拂過他的臉頰，讓他覺得自己不再炎熱。
白雪在交卷後急匆匆的跑到了張凡面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後，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剛剛還以為你們提前交卷是為了出去打架。」
張凡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怎麼會呢！我可是好學生。」
【曾經我的初中學校是縣裡最好的，可是還是發生了這樣那樣讓我感到十分噁心的事情，現實中的那個女孩沒人幫她，我只是看著，所以即使第009章和這章會引起爭議我還是會寫出來，因為我很希望這個世界有英雄能管一管那些無法無天的不良中學生，第五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