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是一個好日子,不管是對主角還是配角都是如此。
零點零分,顧勇勝和袁林的線上教育網站正式上線。
朱友林這個已經七十多歲的老教授準時守在電腦前,上傳了他的第一份教學視頻,只求讓千千萬萬的學生能夠從中汲取到他們需要的知識,也願自己能夠桃李滿天下。
在他之後,其他幾個青木大學的教授也陸續上傳了他們的教學視頻。
袁林看著後台快速增長的下載量,臉上的興奮之情再也掩飾不住,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這些視頻居然這麼受歡迎。
要知道他目前只是在青木大學校內論壇和貼吧作了宣傳,而這上千的下載量肯定不是全部來自於本校的學生,其實大多數應該是來自校外。
顧勇勝也是滿臉通紅,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國人對青木大學的嚮往。」
最開始在宣傳網站的時候,他把青木大學當成了最大的噱頭,要求每一篇軟文的標題都必須重點突出「青木大學」這四個字。
看著同樣激動的顧勇勝,袁林緊緊摟住了他的肩膀,親切地說道:「用不了多久全國各大高校的老師都會在這上面上傳他們的教學視頻,而我們則將成為中國的......」
「對,我們會成為下一個扎克伯格,勝林教育也將發展成像臉書那樣的龐然大物。」顧勇勝出聲打斷了袁林的話,把他想說的話替他說了出來。
扎克伯格就是靠著名校才把臉書做大,而他們現在正在複製他的奇蹟。
袁林本來想說谷歌兩個創始人的名字,聽到顧勇勝這樣說,嘴角的笑容更甚,在心裡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話之後,才笑著說道:「也是,這樣才恰當。」
看到顧勇勝又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袁林鬆開了摟住他肩膀的手,身體站在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視線越過他的頭頂看著那些象徵著財富和名氣的阿拉伯數字。
兩人的眼眸在這一刻同時倒映出同一幅錦繡前程。
在這夜晚,他們都將註定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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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昨晚上也沒有睡好,主要是一想到明天會發生的事情,他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唉!時間過得真慢啊!」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著,又做了一個春意盎然的美夢,讓他不得不大半夜偷偷摸摸爬起來洗澡。
結果到了第二天,他寢室的三個室友都已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嘴角浮出瞭然的笑容。
「咳咳。」
張凡用力咳嗽了兩聲,然後看著劉盲念出了一個日期:「10月28日。」
見劉盲訕訕笑著移開移開,又對著雙手求饒的王儒說道:「10月25日。」
聽到這個日期,王儒立馬挺直了腰板,鄙視的看了張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是劉盲那牲口?動靜那麼大,那天晚上我根本沒有半夜起床。」
「誰說你打飛機了?我是說你說夢話。」張凡翻了一個白眼,嘲諷道。
停頓了一下,又模仿起王儒的語氣嬌聲念道:「舒悅,我真的......」
「凡哥,打住,我錯了。」王儒臉上得意一下子沒有了,趕忙舉高雙手投降。
看到他認錯,張凡在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這個小子做那事太天衣無縫了,只能這樣詐他。
反正一個人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說過夢話,既然這樣,還不是由著他隨意捏造。
等把劉盲和王儒這兩個敢於嘲笑他的人敲打一頓,張凡卻沒有在寢室里發現劉宇的身影,只得露出失望的神色。
「讓班長跑了。」
不管是404寢室的人,還是計11班的學生,如今都很少喊劉宇的名字,都叫他班長。
王儒看著開著的寢室門,走過去把它重新關上,同時嘆了一口氣。
「誠哥今天又來學校了。」
誠哥晨跑有個規律,也劉宇也只會跟他一起晨跑。
說罷就打了一個冷擺子,趕忙拿起掛在床頭的羽絨服穿起來。
十一月的京城已經相當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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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清和白雪今天也穿了羽絨服,一紅一白,都是去年張凡送給她們的。
「今天的氣溫只有三四度,你這樣子不冷嗎?」江瀾清用手指摸了一下張凡的衛衣下擺,小聲問道。
在她說話的同時,她的面前就升起了一團白氣。
「看見你們就暖和了。」張凡笑著回答道。
「我看你是要風度不要溫度,把你自個弄感冒了還好,可別傳染給我們。」白雪白了張凡一眼,沒好氣道。
看著兩女被凍紅的鼻子,張凡只好答應改正。「好好,等下我就去買一件羽絨服。」
「不是一件是兩件,也不是你自己買。」江瀾清伸出了兩個手指。
「就是,肯定是我們買給你穿啊!」白雪接著說道。
此時太陽終於捨得從東南的天空鑽出來,向這個身處在北方寒流中的城市灑下第一縷溫暖的陽光。
白雪看著朝陽下張凡和江瀾清的臉龐,兩隻手分別推了他們後背一下。
「別愣著啊,去接房了。」
「等等,我先跟誠哥請個假。」張凡說著就拿出了電話。
本來這是昨天應該做的事情,只是當時的他滿腦子是明天的大被同眠,這種小事就自然而然被遺忘了。
電話接通之後,張凡立馬親切地問候道:「誠哥,早上好。」
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誠哥,我公司今天要簽訂一個很重要的合同,能不能請個假?」
陶瑤今天要跟一個裝修公司簽辦公室裝修承包合同,裝房子也肯定是一件大事情,他這話也沒有任何不實之處。
程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聽到張凡這樣說也就立馬答應了下來。
江瀾清瞧見張凡面不改色的撒謊,突然抬起腿半用力踢了他小腿一腳。
「撒謊精。」
白雪見狀也跟著踢了張凡一腳。
「就是。」
這時候的她們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以「大姨媽發威」向輔導員請的假。
張凡感受到了小腿傳來的些許痛感,同時伸手握住她們的小手,小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等下一定讓你們兩個好好地欺負我。」
在說到「欺負」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還特意對著她們眨了眨眼。
「大色狼本性難改。」
「臭混蛋屬性不變。」
兩女各自鄙視的看了一眼張凡,同時把被他握著的手抽了出來。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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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一旁的法國梧桐已經只剩下枝幹,另一旁的銀杏樹卻造就了青木路最美的景觀。
三人慢悠悠地朝著朝著西門走去,當真到了這一天,他們仿佛都突然佛系了起來,內心並沒有多少急切之情。
白雪望著從她面前的飄落銀杏葉伸手接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把它遞給江瀾清看,同時還不忘介紹這一枚落葉有多麼獨特。
江瀾清手裡也拿著一枚金黃色的銀杏葉,接過白雪手中的,又看起自己的認真對比一番之後才小聲說道:「真是不同呢。」
說罷又把白雪的那片銀杏葉還給了她,同時說道:「我們把它製成標本吧!」
白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立馬點頭答應下來,拿起她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小心翼翼夾在其中。
江瀾清見她這種重視,手指捏住葉柄緩緩轉動,凝視著這一枚被葉脈從中間一分為二的銀杏葉,忽地明白了白雪為什麼這麼珍視它。
「真是一個脆弱的孩子呢!」
白雪見江瀾清這樣,伸手從她手裡把她的銀杏葉拿了過去,同時說道:「我也幫你夾好。」
江瀾清盯著白雪的眼眸,輕輕地笑著輕微點了一下頭。
「嗯。」
因為兩女走走停停,這一段路程他們也就比往日花費了更多時間,甚至被晨跑的大部隊追上了。
張凡回頭望了一眼跑在最前面的那些頭髮斑白的老人,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誠哥好像也在其中。
頓時打消了給他們喊「加油」的心思,趕緊面朝銀杏樹,低著頭盯著腳前方的落葉出神。
江瀾清和白雪都是十分聰明的人,一見張凡這樣立馬就明白了他在怕什麼,不約而同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江瀾清小聲喊道:「笨啊,蹲下去。」
張凡聞言,立馬蹲了下去。
兩女這時候才手挽手,昂起下巴仰望這落葉紛飛的美麗秋景,裝作正在看風景的樣子。
劉宇看到這如畫似夢的場景,腳下的步伐下意識放慢下來。
在看到她們身後還蹲著一個人之後,苦笑著搖了一下頭,小聲嘀咕道:「這凡子,真是可以的。」
在404寢室,唯一讓他能夠當朋友的人就只剩下張凡呢。
王儒和他如今僅僅是同學。
劉盲和王儒關係近,自然就和他關係疏遠起來,只有張凡依然和他偶爾開一下玩笑。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有自作聰明去打招呼,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繼續向前跑。
其實劉宇剛剛有一瞬間想喊出張凡的名字的,他是被動旁聽了張凡的請假理由,而輔導員程誠現在就在他旁邊。
只是劉宇最後選擇了放棄,因為這樣做會讓他變成一個傻子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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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一直背對著晨跑的大部隊,直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他才站起來,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誠哥沒有發現我,不然就尷尬了。」
曾經的他也有過請病假輸液,卻在去網吧的路上被班主任上碰到的情景,那畫面太美讓他至今難忘。
江瀾清瞧見張凡一臉後怕的樣子,臉上露出十分鄙視的神色,不屑地說道:「你就這本事,我剛剛看見我們輔導員了,我還伸手和她打了招呼。」
白雪見江瀾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想到昨天晚上是自己打賭贏了也就不揭破她了,捏了捏自己被她握得發紅的手指,對著張凡說道:「我們搞快點吧,晚上還要回宿舍的。」
今天是周二,因此她們必須回寢室,白天請假跟夜不歸宿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看著白雪臉上露出的急切,張凡和江瀾清同時吞了一口口水。
「是呢,時間好像並不多,把接房的時間出去,我們除了要買床單被褥,還要買鍋買碗。」江瀾清小聲說道。
「是啊!這樣一來,留給我們白日......痛痛痛。」張凡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江瀾清和白雪狠狠揪住了耳朵。
「不愧是你,能把探究生命誕生意義的過程說得這麼低俗。」江瀾清滿眼鄙視的說道。
「對頭,我們明明是為了愛與和平。」白雪在一旁直點頭。
只是不管是探究生命的起源還是貫徹愛與和平的信念,他們還是得先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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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載著兩女驅車來到約定接房的地點,讓他意外的是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人山人海的擁擠場面,反而顯得冷冷清清。
不過這也絲毫影響不了三人此刻激動的心情,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家。
熱情的物業人員指引者張凡沿著紅地毯向前走,江瀾清低著頭翻找背包里準備的接房子資料。
白雪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看著兩遍擺放的鮮花以及前方一個掛滿鮮花和氣球的拱門,臉突然紅了起來,小聲對著張凡和江瀾清問道:「你們我們現在像不像婚禮上新郎和新娘走紅毯?」
江瀾清聞言停下了腳步,看著花型拱門上「歡迎回家」四個彩色大字,輕微點了點頭。
「是很像。」
張凡聽著她們的私語,也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們沒好氣的說道:「你們想什麼呢?我們的婚禮將會盛大而恢弘,哪裡能這麼簡陋。」
只是江瀾清並不認同張凡的鋪張浪費,小聲說道:「我覺得簡簡單單就好,就請我們認識的人。」
白雪在旁邊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到時候我給清清當伴娘。」
「才不要。」
「不用的。」
張凡和江瀾清一前一後說道。
看著強顏歡笑的白雪,張凡抬起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們兩個都是新浪,讓姐一個人當伴娘就可以了。」
在張凡說完這番話之後,江瀾清把白雪抱入了懷中,在她耳邊細聲說道:「你這樣想,我們都不會開心,以後不許了。」
「嗯。」白雪感動的點了點頭,只是下一秒她又覺得江瀾清這話有點不對勁。
「好像古代大夫人的語氣啊!」
白雪是越想越不對勁,看到江瀾清眼中的促狹之意後,立馬發現自己上當了,如果不是張凡牽住她的手,她一定要讓這個心機女好看。
張凡看著白雪凶神惡煞的對著江瀾清呲牙齒,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用點力拉住她。
江瀾清模仿了一遍白雪乖乖聽話點頭的模樣之後,主動對著張凡伸出手。
手背向上。
張凡牽著兩女的手向著紅毯的終點走去,同時小聲提醒道:「我們這是為將來得婚禮排練,你們不要害怕。」
「你說這話的時候手能不能用點力啊?我手抖。」
「我也是,不止手抖,腳也在打擺子。」
單勝句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物業管理人員,今天他是從公司另一個樓盤過來幫忙的。
看到迎面踏著紅毯走過來的一男兩女,他下意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語道:「難道我走錯地方了?來到了婚禮現場。」
看了看紅毯兩邊面帶微笑的同事,聽著擴音器里播放的《今天是個好日子》,他才用力點點頭。
「我沒有錯,是他們錯了,把接房儀式整成了婚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