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酒局不似大人們那般呷一小口酒,會吃兩三顆滷好的花生子,聊上不下數十句的話,他們只講究一個快意,追求更早的把對方灌醉。
因此在張有為還坐在張有德那一桌,跟親朋好友吹牛的時候,張凡就早早顯露出了一副醉態。
李君宏此時也真的有些醉了,在接到李婉然的電話後才想起自己忘記給她打包好吃的了,於是舉手對著服務員喊道:「服務員,幫我把這個紅燒蹄髈,烤鴨還有大龍蝦打包。」
又對著張凡說道:「我堂妹還在家裡餓著肚子等我,那我就早點回去了。」
李婉然雖然拿了李君宏二十元大洋,還是軟磨硬泡讓李君宏同意給她帶幾樣好吃的回去。
服務員走過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微笑的說道:「好的,請等一下。」
張開看了看李君宏手指指著的菜盤,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剩下的,於是站起來對著女服務員小聲說道:「去廚房裡打包幾份全新的,記在帳上。」
看著服務員的背影,李君宏用力甩了甩腦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媽的,看來我今天真的是喝醉了。」
鄧宇文拍了一下李君宏的肩膀,笑著說道:「班長,今天我們四個男生就你一個人喝麻了,你不行啊!」
王燦瞪了一眼鄧宇文,沒好氣的說道:「老鄧,你怎麼能說我們班長不行呢?他又不是太監。」
說罷又準備倒酒。
「班長,讓我們在敬張凡一杯。」
只是這一次沒人附和他了,不管是鄧宇文還是幾個女生,頭腦都還是清醒的,自然知道適合而止。
見自己唱獨角戲,王燦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自己把剩下的一點啤酒一口乾完也站了起來。
「張凡,那我也走了。」
張凡把他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才對著王燦說道:「我也幹了,今天就這樣。」
李君宏走路都有些不穩,還需要鄧宇文扶著,張凡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對著張蓁蓁說道:「姐,你幫我送一下我同學。」
張蓁蓁因為今天還要回蓉城,所以中午她是滴酒未沾,張凡也放心她附送王燕和楚芳。
女同學處理好了,張凡回頭看了一眼李君宏和王燦,又對著鄧宇文說的:「老鄧,他們兩個就麻煩你了。」
「放心吧,安全送到家。」鄧宇文滿口答應下來。
王燦拍了拍張凡的肩膀。
「凡子,再見,等你學完車我們再聚一聚。」
「好。」張凡點了點頭。
白雪看到只剩下她跟張凡兩人,眯起眼睛問道:「老公,你是不是想吃我了?」
張凡看著她此刻散發出的嫵媚和魅惑,才發現她大概也喝醉了,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想什麼呢?只是想陪你散散心。」
白雪癟了一下嘴巴,小聲抱怨了一句。
「我們好久沒有那個了。」
張凡跟白雪上一次還是在她的家裡,之後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再做那事情。
如果不是知道他跟江瀾清也沒有做羞羞的事情,白雪只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張凡拉到自己家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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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大暑,午後不但太陽毒辣,空氣也是十分悶熱,因此大街上基本看不見什麼路人。
張凡和白雪手牽手,另一隻手各自拿著一塊老冰棍吃著。
走了一小會兒,兩人的額頭都有了汗水,白雪眺望著不遠處酒店大門橫幅上的「理科狀元」四個大字,側頭對張凡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清清舉辦學酒的地方看看?」
張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回答:「不用了,她等下出來找我們。」
他拉著這副模樣的白雪去江瀾清的學酒宴,那就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
江瀾清的學酒除開她家的親朋好友,同學之中就請了一個蕭月,倒是老師來了不少,除開高中的班主任和校領導,初中的班主任和學校領導也來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因此在感謝致辭里除開了表示對父母的感謝,也著重提起了學校的栽培和老師們的教導。
居明紅和錢明華挨著坐在一桌,輕輕拍著手掌。
錢明華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張凡那孩子的學酒宴我們去不成,他們應該在一起舉辦的,也算是金童玉女了。」
居明紅輕笑著搖了搖頭,她想起了自己家老頭子對張凡和江瀾清這兩個學生的評價。
一個是人中之龍,一個是上天之才,這也是她對她這兩個學生的看法,金童玉女說起來不太適合他們,太庸俗了。
「那孩子和這孩子其實都不喜歡出風頭,所以才分開辦吧,他們這對小情侶合在一起確實是太出彩了,就連他們的朋友也是今年的文科狀元。」
錢明華想了一下也認同了居明紅的話,笑著說道:「肯定是張凡那孩子的主意,他太成熟了。」
「應該是,少年老成。」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得意學生是因為某種見不得光的原因,才不得不放棄這個公開秀恩愛的機會,那麼只怕又是另一番言論了。
江瀾清悄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給張凡發去一條信息。
「還等我一小會兒。」
將手機放回褲子口袋,便端起一個倒滿啤酒的酒杯朝著居明紅那桌走去。
等到她把所有老師都敬完酒,又跟蕭月好好聊了一會兒,然後才找到正在和小姨聊天的母親說道:「媽,我找張凡去了。」
周艷清揮了揮手。「去吧。」
江瀾清的小姨看著江瀾清的背影,輕聲嘆了一口氣。
「這算是命了,真好。」
周艷清點了點頭。
「我當時見到那孩子就覺得這是佛祖為了讓我有機會彌補過錯,也就不反對清兒跟他談朋友,如果不是張凡,她早就......」
「說到底是我的錯,沒事修什麼水池子,差點鬧出了人命來了,還好姐你發現的即時,不然才是真的後悔終生。」
「是啊!後來我怕他家找麻煩,專門給清兒換了一個幼兒園。結果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真就如同他們小時候玩過家家的遊戲那樣,恩恩愛愛,等丫頭畢業了也自然就會結成夫妻。」
「姐,我看我們以後也不要想那事情了,都過去了,萬一說漏了嘴也徒增是非。」
「嗯。」
一件塵封的往事就這樣被永遠埋藏在了知曉它的人的記憶深處,當明天註定是陽光明媚的日子,還一直糾結於今天的暴雨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江瀾清的一小會兒讓張凡和白雪腿都站麻了,於是白雪一見面就抱怨起她來。
「江瀾清,你是不是沒有時間觀念啊?」
江瀾清看白雪耍脾氣,只當她是發酒瘋,毫不理會,主動挽起她的手說道:「走吧,我跟張凡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