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和張有為踮起腳尖走到了張凡他們居住的房屋門前,十分溫柔的把防盜門鑰匙插入鎖芯,又慢慢的扭開。
兩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房間的主人。
只不過當他們踮起腳尖走到張凡的臥室,看著他凌亂的床,臉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看來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張有為長嘆了一口氣,沒有成功捉姦的他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失敗了一半。
盧靜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認真檢查完張凡臥室的衣櫃,發現裡面只有他一個人的衣服後,扭頭對張有為說道:「這孩子還是有分寸,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說罷又俯身把張凡出發前故意弄亂的被子重新整理整齊好。
收拾好張凡的屋子,盧靜又來到江瀾清的臥室,看著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忍不住感慨道:「女娃兒就是不一樣,房間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就那小子沒收拾。」張有為在一旁表示贊同。
如果讓他們知道江瀾清的房子一直是張凡在打理,心底感到欣慰之餘只怕會立馬提起棍子給他一頓毒打。
認真仔細檢查完張凡和江瀾清的房間,沒有發現異常後,盧靜便對丈夫張有為吩咐道:「你去衛生間拿個拖把把地拖一遍,我去把他們換下的衣服洗了。」
於是盧靜和張有為就跟許許多多的父母一樣,開始幫著孩子收拾家、清洗衣物。
等到張有為把房間打掃乾淨,盧靜把他們三人的衣服晾好,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一點。
兩人簡單的洗了個臉,張有為看了一眼手錶對盧靜說道:「我們就在樓下隨便吃點,然後去找盧瑞。」
盧靜點了點頭。「好。」
他們來之前不管是張凡還是江瀾清,亦或是張蓁蓁,都有將近一個星期沒有做房間掃除。
衣服也是堆在一起,準備用洗衣機一次性洗完。
在他們走之後,整個房間煥然一新,晾在陽台上的衣服隨風搖擺,發出喧囂的聲音。
與此同時,張凡一行人正在高速公路上艱難的等待。
眺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汽車長龍,張凡又眯起眼睛望了一眼頭頂上方的烈日,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今天的風兒一點都不喧囂啊!」
江瀾清站在張凡旁邊,白了他一眼,滿是嘲諷的說道:「這就是你精心規劃的路線,我只怕整個五一節我們都要在高速公路上度過了。」
汽車才剛剛駛出蓉城地界,他們都被堵在了現在這個位置,整整兩個小時動都沒有動一下。
張蓁蓁也在一旁煽風點火。「早知道聽我的,南下就好了,可是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選擇北上。」
張凡見自己被圍攻,只能訕訕的解釋道:「我不是想著不隨大眾,萬萬沒有想到其他人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蓉城市民過五一大多數都是往南邊跑,張凡為了不成為「人擠人」中的一員,就規劃了秦省、涼省,目的地青海湖的路線。
沒有國道318的艱險,也能讓她們滿足心中的那點文藝范。
結果就是,江瀾清和張蓁蓁兩人現在都沒有心思去嚮往倉央嘉措的詩歌,而是只想早一點找到一個廁所。
張凡見她們憋著難受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叫你們不要喝水,就是不聽。」
「你別再提水了好不好?萬一真憋不住了,看我我怎麼收拾你。」江瀾清瞪了張凡一眼,舉起小拳頭威脅道。
這個時候她無比的希望自己就是一個男生,那樣就可以跟張凡一樣。
只需面朝田野,背對人群就能盡情宣洩。
「要不你們兩個去那後面解決,我幫你們放風?」張凡指著高速公路旁邊的一塊大岩石說道。
張蓁蓁倒是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是江瀾清看到有幾個女子正朝著那裡走去後就拒絕了。
「我只是小的,又不是大的,就不去湊熱鬧了。」
張蓁蓁見江瀾清這樣說,也只好跟她共進退。
為了轉移注意力又主動找起話題來。「小凡,你說小叔、小嬸會不會找其他人借錢?十萬塊錢他們肯定能借到。」
「不會。」張凡搖了搖頭。「我爸媽都是死要面子的人,肯定是先要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開口找人借錢的。」
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張有為還是盧靜,這幾天雖然腦子裡會閃過借錢的念頭,不過下一秒就被他們主動否定了。
「別人借我們的錢不還,我們又去找另外的人借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本著這樣的想法,他們中午就在麵館吃了一碗擔擔麵,便打了一個計程車來到了盧瑞所開的那家火鍋店。
因為還是午後,盧瑞的火鍋店並沒有開門,盧靜只好拿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
盧瑞在聽到盧靜跟張有為親自來蓉城找自己後,心中恨恨的罵了一句。「真他媽事多,又不是不還,搞得像催命一樣。」
然後又迅速捂住手機走出麻將館,站在馬路旁邊大聲說道:「小姨,我今天剛剛出去旅遊,現在正堵在高速公路上呢,等我回來一定把錢給你。」
「那你馬上回來把十萬塊錢還給我,你自己說這錢你拖了多久了?」盧靜見侄兒盧瑞這樣說,聲音也大了起來。
只是盧瑞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找了由頭就掛斷了電話。
怕她再打過來索性把手機關機,然後回麻將館接著打麻將。
他今天運氣十分好,上午到現在已經贏了將近一千,於是飯都顧不上吃了。
盧靜又打了一次盧瑞的電話,看到還是關機後有些生氣的說道:「真不是一個東西,早知道就不應該借給他。」
「我當初怎麼說來著,那小子就不是一個守信的人,結果你硬是要借。」張有為在一旁恨恨的說道。
說罷拿出打火機把嘴裡的煙點燃,又小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回去?」
盧靜搖了搖頭。「不回去,我就在這裡等他開門,我不信他不做生意了。」
既然老婆都這麼說了,張有為也只能同意。
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大太陽,便指著不遠處的一處樹蔭說道:「今天太陽這麼大,我們去那邊等吧。」
「也好。」盧靜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張有為和盧靜從午後守到了黃昏前,看著一輛輛汽車從他們身後的馬路上駛過,三五成群的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盧瑞的火鍋店旁邊的燒烤店都已經在支桌子了,他的店還是沒有開門。
其實盧瑞中途來過一次,只是他在遠遠看到盧靜的身影后便立馬調頭開車回麻將館了。
繼續找人打麻將,順便給工人休一天假,他不信他們明天還守在這裡。
另一邊江瀾清和張蓁蓁一臉愜意的從服務區女廁所走了出來,看著站在洗手台旁邊眺望著夕陽出神的張凡,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兩人洗乾淨手後便各自捧著一捧水出現在張凡身後。
「猜猜我會不會澆在你的臉上?」
張凡的身體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就是這麼幼稚。」江瀾清說著就用殘留著水珠的十指對著張凡臉上彈,並且還加了配音。「biubiu。」
張蓁蓁見她這樣,也把捧著的水潑在地上,跟著學了起來。
見她們兩人都這樣童心未泯,張凡很是心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我要面對兩個長不大的丫頭呢?」
殊不知服務區的其他男同胞瞧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都恨不得走上去恨恨揍他一頓。
「這小子完全是在裝逼啊,臭得瑟,不就是認識兩個國色天香的美女,有必要這麼顯擺和她們關心很好嗎?」
在服務區吃完晚飯,張蓁蓁重新發動保時捷向北駛去,不一會兒太陽就落山了。
張凡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後排座椅上已經睡著了的江瀾清,拿出手機準備給父母報平安。
只是電話剛剛接通,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便傳入到他的耳中。
「爸,小心車子。」張凡趕忙大聲喊道。
只是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