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看過《楚門的世界》，當他將手機放回衣兜里後，用力長吸了一口寒冷潮濕的空氣，又慢慢的吐了出來。

  「我也是處在一個這樣子的世界當中嗎？」

  系統沒有憑空創造了一座自動化服裝製造廠，而是修改了一部分人的記憶，讓現實中的公司和人來完成這個工廠的建設。

  張蓁蓁剛剛在電話中十分驚喜告訴他，華建主動找她公司簽訂了未來女孩工廠的承建合同。

  只是此時肺部傳來的涼意，又讓他想相信自己所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霏霏細雨將不遠處的操場籠罩在一片霧蒙蒙中，張凡將手向欄杆外伸直出去，用肌膚感受著冷冽的風，以及雨水滴落在手掌心傳來的冰涼觸感。

  江瀾清從女廁所出來後，罕見的沒有將手指上沾粘的水朝著張凡臉上灑去，而是站在他的身邊小聲提醒道：「你上次的感冒才好，不要再著涼了。」

  張凡看著江瀾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在江瀾清準備將頭朝著旁邊移開後，又用上了一點力。

  然後他就被江瀾清半用力的踢了他的小腿一腳。

  「你揪疼我了。」

  走廊上瞧見這一幕的男學生，大都對張凡投以羨慕嫉妒的目光。

  從入學到現在，江瀾清雖然沒有成為全校知名的人，不過高一年級還是有很多學生知道高一一班有一個叫江瀾清的女孩。

  人長得很漂亮不說，連續兩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名。

  二班到五班的學生則了解的更多，知道她有一個男朋友，是一班的班長。

  張凡和江瀾清兩人在五班的走廊外撒了一把狗糧後，轉身朝著一班的教室走去。

  剛剛一走進教室，張凡立馬就吸入了一口渾濁的空氣。

  由於連綿數日的雨讓氣溫陡然低了下來，整個教室的窗戶都被緊緊的關上了。

  在張凡反手把前門關上後，這個教室對外流通的空氣的通道就只剩下前門和後門上的兩個小窗口。

  江瀾清本想把自己這裡的窗戶打開，不過看了一眼張凡就直接坐了下去，然後開始接著做作業。

  丁香今天比往日更早的到教室，剛剛一坐下就對張凡問道：「元旦晚會我們班準備什麼節目？」

  「隨便整一點就可以，大家都要學習，沒有功夫弄這些。」張凡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只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進行期末考試了，他現在也是拿出十分認真的態度來學習。

  「哦，那我就讓同學們自由報名。」丁香點點頭。

  接著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江瀾清的後背，指著數學練習冊上的一道選擇題對她說道：「清清，你幫我講解一下這套數學題。」

  「好。」江瀾清立馬答應了下來，同時側過身子，扭著腦袋開始對丁香講解起來。

  自從那次在教室里被江瀾清宣示了她對張凡的主權後，丁香一般情況下就只會找江瀾清問題了。

  她跟江瀾清的關係從運動會過後就是同學之上朋友之下，讓她真正下定決心當第三者她也做不到。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嫉妒江瀾清，不過也能很好把這一份嫉妒藏在心裡。

  居明紅走進教室，在看到全班絕大多數學生都在認真學習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日期。

  「2010年1月13日。」

  「同學們，這是期末考試的時間，一共考三天，文科理科分開出卷，分開考試。」居明紅寫好後，轉過身來對著下方的學生說道。

  接著又用手指關節用力敲了敲黑板。「所以你們從現在開始就要給我一心一意的學習，臨時抱佛腳總比不抱要好。」

  她這次講話的時間有點長，直到第一節晚自習上課鈴打響後才停了下來。

  拿起講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熱水後，又看向張凡和丁香說道：「今天就不用組織班會了，你們自己也要抓緊時間學習。」

  「明白。」

  「知道了。」

  雖然居明紅是這麼說，張凡也滿口答應了下來。

  不過在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鈴聲才剛剛打響時，他就迅速的走到了講台上大聲的喊道：「同學們先不忙出教室，讓我們熱烈的掌聲歡迎上一周的愛心大使牟麗為李濟仁、周暢和向紅芳頒獎。」

  聽到張凡這話後，剛剛才站起來的學生又坐了下來。

  這一周的班會是最簡潔的，沒有相聲表演，只有一個簡單的頒獎儀式。

  在牟麗把她精心準備得三個小貓掛飾送給三個同學後，又一次響起的掌聲中，今天的班會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同學抱怨張凡和丁香敷衍，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班會大概都會是這樣簡單了。

  當兩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後，丁香把手裡的筆記本提給他，同時小聲問道：「愛心大使名單上的人除了衛偉博其他人都當過了，下周要我選他嗎？」

  張凡跟衛偉博不對付是一班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她作為張凡的搭檔自然是站在張凡這一邊。

  張凡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正低著頭做作業的衛偉博，輕聲說道：「他舉手了就是他，不舉手就算了。」

  丁香點了一下頭。「嗯，他舉手了我就喊他的名字。」

  然而衛偉博終究沒有舉起過他的手，他現在認為自己是這個班級里唯一的孤高者，是不肯和他們一樣參與到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之中的。

  丁香在學校元旦晚會上個人獨唱了王菲《紅豆》。

  一身紅色長裙精心打扮的她剛剛一走台，就在學生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高一其它班級的男生此時更是嫉妒萬分。「媽的，怎麼漂亮的女生都往一班跑了。」

  丁香站在上面看向自己的班級，暗淡的燈光下那裡是一片模糊不清，她只能看到一個高個子男生站在方陣前面維持紀律。

  「......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念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丁香的歌聲細膩纏綿，特別是這首歌是她包含情感唱出來的，在她向前深深鞠躬後下方頓時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有好事者站起來大聲喊道：「再來一首。」

  在被自己班主任瞪了一眼後又立馬乖乖做好。

  張凡也在用力鼓掌，江瀾清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揪了一下他的腰間肉。

  「以後不許這麼受歡迎了。」

  在墨黑的夜空下，在學校的紅毯上，丁香這個名字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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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整，蓉城市區的上空煙花在綻放，將漆黑的天空照亮。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2010年1月1日0時0分，張凡明白2009年就這樣過去了。

  「媳婦，新年快樂，我愛你們。」

  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們」字上後趕緊把它刪掉，同時在心中慶幸。

  「還好我習慣性的檢查了一邊。」

  然後選擇了通訊錄上的「江瀾清」和「白雪」選擇了群發。

  接著又給張蓁蓁發去了一條簡訊。

  「姐，新年快樂，早點睡覺。」

  張蓁蓁很快就回了過來。「弟，新年快樂，我已經睡了。」

  回復了張凡的信息後，張蓁蓁用手揉了揉眉頭繼續看楊默發給自己的數據。

  上一個月，未來女孩在淘寶上的專賣店月銷售突破100萬。

  「看來小凡預測的是對的，網購真的有很大的潛力。」

  想到這一點，她拿起手機給楊默發了一條簡訊。

  「新年快樂，元旦後你跟我去一趟浙省。」

  她要去拜訪一下阿里巴巴這家公司，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支持。

  同時也要正式對大風服裝廠提起訴訟，已經有顧客反映買的衣服做工有問題了，張蓁蓁不想繼續縱容鄭大風的卑鄙行為了。

  而且如今未來女孩的工廠正在夜以繼日加班加點的建設之中，這也給了她極大的底氣。

  「明年，不對，今年三月份之前先找另一個代工廠臨時過渡一下吧！」

  上一次她是安安靜靜的張凡身後看著他把一切問題都解決掉，這一次她要在張凡不知道這些問題前把它們完美解決。

  「畢竟，小凡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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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來到這學期的最後一周，又一股來自蒙古高原的寒流越過秦嶺來到了蓉城。

  班主任居明紅正在黑板上板書，聽到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後，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學生嘆了一口氣。

  「不是給你說了要注意加衣服嗎？怎麼這麼多感冒的？」

  「校服太薄了。」洛以誠大聲回答道。

  然後就被班主任瞪了一眼。「那你就不能裡面多穿一點？我看你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見到其他同學還準備說什麼，居明紅用手指用力敲了敲黑板，大聲說道：「大家看到這道題，先自己試著在草稿本上解出來。」

  張凡和江瀾清見她看向自己這方後便將握住的手鬆開，同時拿起筆來開始答題。

  居明紅把他們兩個小動作瞧在眼裡，只不過裝作沒有看見，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衛偉博的身上。

  他這學期的愛心值都是零。

  她都親眼看見過幾次，這個學生寧願多走很多步把喝完的空瓶子扔到走廊盡頭的大垃圾桶里，也不願意就近放到教室後面的愛心袋裡。

  這讓她又想起了當初他自己作弊還想拉張凡下水那件事，輕輕搖了一下。

  「不管你這次考試成績有多好，我也不要你這樣的學生。」

  在居明紅眼中，這就是標準的有才無德了，她可不想培養出一個高知識的敗類。

  看到大多數學生開始抬頭看向自己後，居明紅拿起粉筆在黑板上一邊寫解題過程，一邊講解為什麼這樣解。

  最後轉過身來大聲問道：「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學生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聽明白了就好。」居明紅臉上露出微笑開始擦黑板，同時隨意的說道：「考試就喜歡考這類型的替，就是看你們能不能把思維擴散出去活學活用。」

  在這最後一周里，似乎很多老師都喜歡說這句話，而學生們也把這當成是老師的暗示。

  至於究竟是不是真是這樣，只有在試捲髮生後才知道。

  時間來到一月中旬，高一上學期的分科考試正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