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色狼還是小白狗,在陽光的照射下它們都慢慢變成了水泥地上的一灘水澤。
白雪看著自己精心打扮的「張凡」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後,心裡陡然感到了悲傷,有些傷感的說道:「過不了多久我們也會完全融化吧!」
張凡拉起她的手,微笑的說道:「不要緊,以後再堆就是,如果這裡不下雪,我們就去有積雪的地方,重新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像這樣緊緊依偎在一起。」
聽到張凡這樣說後,白雪忽地也笑了起來,重重點了一下頭。「嗯。」
接著又將頭轉向張凡那邊,輕輕地笑著,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上大學後隨時可以在冬天裡一起堆雪人,京城的冬天要比我們這裡冷很多,雪一定會積得很高很高。」
「那你可要努力學習了,今後晚上要多看書,不能一直想著找我聊天。」張凡用手指彈了白雪的額頭。
這時一股冷風吹過,兩人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白雪吸了一下鼻子後,白了張凡一眼抱怨道:「都是你的錯,我肯定要感冒了。」
張凡見她嘴唇有些發白後,心中也後悔自己先前玩心起了,沒有考慮到她的身體,於是就準備牽著她離開。
「我們回去吧!」
「這車子怎麼辦?」白雪回頭看著身後的冷藏車問道。
「放心,等下司機會開走的。」
又走了十多步後,白雪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頭看著張凡說道:「張凡,我還是想親眼看著它們化完。」
張凡也停了下來,看著她問道:「你那個來了沒有?」
白雪知道張凡這話是什麼意思,立馬搖了搖頭。「沒有,平日一般是月末那幾天才會來。」
聽她這樣說後,張凡也就同意了。
夕陽照在最後殘留的雪上,將它映出淡紅色。
白雪蹲了下來,用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拿了起來,趁著張凡不注意直接扔到了他臉上,然後立馬跑開。
等到兩人相隔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後,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得意的看向張凡。「嘿嘿,你現在不能報復回來了吧!都沒有雪了。」
說完她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用手醒了一下鼻涕後,又把手指在一旁的樹葉上反覆擦了擦。
張凡走了過去,從羽絨服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我這裡有紙。」
白雪一把就搶了過去,然後從裡面抽出一張紙巾覆蓋在鼻子上面後,用手捏住鼻子用力醒了醒。
在將紙巾扔到公路邊上的水渠里,臉上露出滿意了神情。
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的發出一句感嘆。「能夠自由的呼吸空氣真好。」
隨後又輕輕踢了張凡一腳,埋怨道:「你怎麼不早點把紙巾拿出來,害得我忍了半天。」
「剛剛才想起來。」張凡實話實說。
先前的時光里,他的大腦一直沉浸在回憶之中。
見她這樣痛快的呼吸後,自己也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白雪見狀,從手裡這包紙巾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張凡,又把剩下的塞入他的羽絨服衣兜里。
「你把剩下的拿著吧,等下還要回學校上課的。」
說到這時她突然愣住了,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凡。「你現在才回去肯定遲到了啊!」
張凡跟她一樣,都是周日晚上也要上三節晚自習。
「沒事,我先前給老師請假了。」張凡笑著說道。
「哦。」白雪點了點頭,立馬又歪著頭看向張凡問道:「可是你不是還要主持班會嗎?」
「副班長也能主持,該讓她獨當一面了。」
話題聊到了丁香身上後,白雪也沒有心思關心其它事情了,而是舉起拳頭對著張凡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可不能喜歡上她哦,不然......」
「不然怎麼?」張凡打斷了她的話。
白雪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不然我就和你分手。」
然後又伸手拉住張凡的手,小聲說道:「我們是異地戀,你要給我安全感。」
「放心,我不會喜歡她的。」張凡另一隻手揉了揉白雪的頭髮。
白雪笑了起來,眯起眼睛點點頭。「我相信你。」
張凡把白雪送到了她家樓下。「趕快回去換衣服吧,著涼了就不好。」
白雪走了幾步,回頭看向張凡,深呼吸一口氣後小聲問道:「張凡,要不我也給老師請個假?」
「也好,你就去買一點感冒,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哦......」
白雪故意拖長了音,又走了幾步後突然轉身跑向張凡,雙手捧起了他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下午一直在想明年你過生我送你什麼禮物,現在我想提前送給你。」
張凡笑了起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傻瓜,到時候送給我就可以了。」
「可是那時候我們都在上課啊!」白雪搖了搖頭。
「我今天也是提前幫你慶祝生日啊!」
其實白雪的生日是周一,而今天是周日。
「哦......」白雪又故意嘟起了嘴巴。
在吞了一口水後,終於重新鼓起了勇氣,低著頭只用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張凡,今天我家裡沒人,要不你陪我睡覺,我一個人晚上有點怕。」
張凡看著白雪充血的耳垂,心中嘆了一口氣。
「世道變了啊!前世是我是想法設法外加死纏爛打才讓你同意啊,怎麼今生反而是你這麼迫不及待了呢?」
白雪見張凡不做聲,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們早晚都要結婚的,之前我們班上不是也有這樣的情侶嗎?」
張凡兩隻手輕輕扯住白雪的臉頰。「小色女,以後不許在這樣胡思亂想了,我們真的還小。」
白雪這是第二次被張凡拒絕了,癟了癟嘴巴。「知道了。」
隨後半用力的踢了張凡一腳。「笨蛋張凡,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主動開口,不然......」
「是是是,到時候我一定先認錯再哀求著:『媳婦兒,請讓我上床。』」
張凡再次打斷了白雪的話,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道:「快點回去洗個熱水澡,你已經感冒了。」
這丫頭臉蛋這麼紅,一看就是發燒了。
「別推我,我自己知道走。」
「那你走啊!」
「突然沒有力氣了,還有我不知道怎麼吃感冒藥。」
這是張凡第一次來到白雪的家,卻自帶一股熟悉,又感到了一絲異樣。
記憶中它是帶著煙火氣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冷清。
於是對白雪問道:「你爸媽呢?」
白雪的身體突然僵直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小聲說道:「我爸現在蓉城有新家了,不要我和我媽了。」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
「以前這個時候他都是親自幫我過生的,今天就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張凡連忙拿出紙巾擦拭白雪的鼻涕,看著她的眼睛露出微笑。「先別哭了,把澡洗了,不然明天上課的時候你就成了一個鼻涕蟲了。」
白雪並不想當鼻涕蟲,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後對張凡說道:「那我先把感冒藥拿給你,以前都是爸媽幫我弄得。」
浴室里傳來淋雨的聲音,白雪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張凡,你走了沒有?」
「沒有,快點洗,藥我已經幫你沖好了。」
「我不喝沖劑的,太苦了。」
「那是以前,現在你必須喝了。」
「哦......」
「張凡,你也來洗澡吧!感冒了不好。」
「你再這樣我真的走了。」
「知道了。」
張凡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