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他丈母娘也很反常,他記得很清楚,之前有一次下雨,小荷待在娘家了兩天,被他們全家人輪番的罵。
這次待了半個月了,他們家竟然沒有鬧出什麼動靜,小荷也沒有找他同村的人給他說個信。
反而有去隔壁大隊探親的人,回來之後跟他說小荷在娘家過得很好,哥嫂弟妹都很心疼她。
周老大心慌啊!
自家媳婦有人疼是好事,但劉小荷娘家對她好,處處透露出一種詭異,讓人想想心裡都發寒!
「媽,你說我丈母娘會讓小荷跟我回家嗎?」
張秋月:「當初劉小荷為什麼回娘家,不就是因為你虐待了劉小荷,只要你跟你丈母娘好好說,讓她能看到你的誠心,知道你往後會對小荷好,人家幹嘛不讓小荷跟你回來?」
「萬一我丈母娘還是很嫌棄我,對我破口大罵怎麼辦。」周老大知道丈母娘也是一個潑婦,經常站在別人家門口,指著別人鼻子罵。
張秋月白他一眼:「你丈母娘罵你你就受著唄,死皮賴臉還不懂啊,臉皮重要還是媳婦兒重要?」
「媳婦重要!」
經過選拔大隊長這一遭,周老大覺得自己的厚臉皮簡直修煉出另外一個境界。
以前他聽別人對他前言碎語兩句都會難受個好幾天,還很想對著他們證明自己,但經過想要選拔大隊長這件事情之後,他才徹底的明白,要做一件事情奔著自己的目標就好了,壓根沒有必要管別人說什麼。
這次去丈母娘家也不需要管丈母娘到底要說些什麼,目的是劉小荷!
周老大暗暗給自己打氣。
還想借牛車。
但是會計沒有批!
會計是黃大隊長女兒,對於周老大的存在煩得很!
自從周老大當上大隊後,她各種算帳,一天到晚都在上班!
誰對增加任務量的上司,臉色都不會很好。
周老大鎩羽而歸,只能抱著盼兒,背著福寶,用賣慘的方式,去把自己媳婦帶回來。
*
「小荷,我聽說你男人都當上大隊長了,怎麼還沒有見到他來接你啊?是不是想要再找一個呀?我就說你當時就不應該跟你媽回娘家,你看看,這下好了。」
「我聽說啊,紅旗大隊上一任大隊長,當上大隊長之後立馬就離婚,再娶了一個年輕小老婆,你可得小心著點。」
「是啊,指不定你男人也是這樣的,要我說,你乾脆回去算了,是丟人了點,總比離婚的好,而且你男人年輕,長得又周正,你還沒有為他生一個兒子,現在他又不著急,肯定是要離了!」
……
村裡的婦人在劉小荷耳邊閒言碎語,一個個都在看著她的笑話。
如果說劉小荷男人成了大隊長,她們鐵定會酸死。
但問題就在於,劉小荷回娘家了呀,看這個趨勢,很有可能會重蹈上一任大隊長夫妻覆轍。
「他不會的!」
劉小荷小聲反駁。
眼睛微微顫動。
來到娘家的第二天,她就以為周老大會來找她,結果她等啊等,等了大半個月他還是沒有來,一天比一天失望。
在周老大當上大隊長時,劉小荷無比高興。
夫妻多年,劉小荷知道周老大的心結就是沒有被人認可,這一次他當上大隊長,被那麼多人認可,她打從心眼裡為他感到開心。
但也開始心慌。
因為上一任大隊長就是和媳婦離婚了,另外再娶小老婆。
劉小荷是真怕離婚。
尤其怕隔壁的朱海燕。
先前他們兩個就有一些曖昧,現在自己騰出了位置,指不定會舊情復燃。
劉小荷想回去。
但每一次只要她提出回家,家裡總是有事情絆住她。
她只能硬等。
抱著一盆洗乾淨的衣服,劉小荷起身。
有人喊住她。
「劉小荷,你和你男人離婚了也沒有關係啊,我聽說那製衣廠的男人看中你了,雖然他也是二婚頭,但你也不是黃花大閨女,你們兩個剛好能夠一起過日子,雖然周老大當上了大隊長,但人家是一個工人,也差不到哪裡去,沒必要那麼傷心。」
有人安慰。
只是這安慰,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劉小荷反駁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能不能不要瞎說!」
「哈哈,說你招男人喜歡,還說錯了,你多能耐呀,前夫是個大隊長,二婚嫁的男人又成了那製衣廠的工人,無論跟誰都是享福的,哪像是我們喲,只能找泥腿子,在地里刨食,那叫一個慘呀!」
婦人們紛紛對視一眼。
對劉小荷還真有些嫉妒了。
假如她們離開了現在的男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找一個比現在男人更好的,不像是劉小荷,明明一個被男人拋棄回娘家的女人,結果卻能有工人看上。
那吃商品糧的。
和他們能一樣嗎?
劉小荷卻很不高興,抱著洗衣盆回家,路上忍不住委屈的掉眼淚,她想回去。
但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回去。
「小荷。」
有男人喊她。
劉小荷回頭。
楊樹林見她黑髮被編成兩條辮子,垂在身前,碎發拂過如玉的面頰,心跳砰砰地加速。
在灰撲撲的農村,劉小荷就像是珍珠落在了泥土裡,就算只是俏生生的站在原地,都讓人沒法挪開目光。
肌膚雪白,粉光若膩。
楊樹林眼睛都看發直了,「小荷,我給你帶來了雞蛋糕,你看這宣軟的,吃起來又香又甜,你趕緊嘗嘗。」
劉小荷抱著洗衣盆,一雙小鹿眼充滿牴觸:「不用,我不餓。」
「都是一家人,誰跟誰計較呢。」楊樹林笑道。
劉小荷雙眼幾乎要噴火,但語氣仍舊很軟:「楊大哥,我有男人,你別這樣。」
「我知道,但咱們不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當一個哥哥的對你好還不成啊,你快搜一下。」楊樹林把雞蛋糕遞給劉小荷,看她那白皙的小臉,清純眼睛,弄得他心痒痒。
劉小荷使勁兒甩開手,扭臉要走。
楊樹林上手抓她手腕。
「你個鱉孫,碰我媳婦做什麼,給老子放開!」